於是常安公主的晚餐裡就多了一道荷塘月色。
薄薄的黃瓜片漂浮在清亮亮的雞湯上,還有用麵筋捏成的小荷花,用荷包蛋沉底做成的月亮,不但色香味俱全,而且清淡可口。
常安公主實在挑不出什麼毛病了,喝了口湯後,狐疑地問柳如雲:「你這是正經雞湯嗎?正經雞湯是這個味道嗎?」
柳如雲無奈地回答:「公主殿下,我保證這隻雞絕對正經,賣雞的也說他家壓根就不養公雞,都是母雞。」
安青月聽她倆答非所問,心裡好笑也不好戳破。這時蕭風推門而入,柳如雲終於見到了靠山,委屈的眼淚一下就溢滿了眼睛,在眼眶裡打著轉。
常安公主大吃一驚,想不到這女食神看著一副女強人的樣子,在男人麵前居然也是滿滿的綠茶味,看來自己低估對手了。
她立刻嚶嚀一聲,手裡的勺子無力地滑落在湯碗裡,整個身子也軟在床榻上:「蕭大人,我頭暈。」
蕭風也不廢話,拿起荷塘月色來自己先喝了半盆,然後點點頭:「好喝,手藝見長。」
柳如雲眨眨眼睛,把眼淚眨回去了,然後昂首挺胸地離開了。常安公主不滿意的看著蕭風,意思是你拉偏架。蕭風也不廢話,單刀直入。
「唐汝輯為什麼要娶你,你知道嗎?」
常安公主臉一紅,這個話題難道可以這麼直接地問嗎?女漢子安青月倒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倒是入畫趕緊小聲提醒蕭風。
「蕭大人,這……這太失禮了。當然是因為我們公主天生麗質,傾國傾城,天下才俊都夢想成為駙馬的。」
蕭風毫不客氣地搖搖頭:「我覺得不是這樣的,天生麗質的姑娘多的是,唐汝輯身為狀元,前途無量,按理他不該對公主有興趣才對。」
常安氣得病也裝不下去了,舉起右手指著蕭風,手指氣得直發抖。
「你什麼意思?狀元怎麼了?狀元就看不上本公主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的那麼官迷!也許唐汝輯就是個風流才子,隻愛美人不愛***呢!」
蕭風咧咧嘴,自己身邊這麼多女人,連燕娘都算上,這還是第一個明目張膽
說自己是美人的……
「公主,我並非說你沒有吸引力。隻是你可知唐汝輯的父親唐龍去世多年,他是家中獨子,至今尚無子嗣。
就算他肯放棄仕途,難道他不要考慮家族香火的嗎?以公主之情形,並非昌盛家族之選啊。何況尚公主又不能納妾,他難道想不到這一點嗎?」
這話說得就很直白了,翻譯過來就是,你看看你的小身子骨,就算能治好了,是個好生養的樣子嗎?指望你開枝散葉隻怕是沒戲。
但當了駙馬就不能納妾,這是規矩。那唐汝輯就要冒著斷了香火的危險娶你,你再好好照照鏡子,真的就值得唐汝輯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嗎?
常安氣的臉上泛出紅暈,但她畢竟是綠茶屬性,思維敏捷,很快就跟上了蕭風的思路,沒好氣地反問蕭風。
「那你說,唐汝輯為什麼要向父皇提親?」
蕭風指了指旁邊的紙筆,掩耳盜鈴的說:「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指著紙筆的動作,意思是老子死過了,應該有點特權的豪橫態度。說這句話則是給天書留點麵子:你看,我畢竟沒有直接告訴她你得測字吧。
常安公主撇撇嘴,拿起蕭風喝剩下的半碗荷塘月色喝了幾口。可惜蕭風喝得太猛了,把荷花和月色都吃沒了,她隻吃到幾片黃瓜片做成的荷葉。
蕭風忍不住笑了,對入畫道:「去告訴柳姑娘,就說公主喜歡這道菜,可以常做。但以後不許糾結雞湯正不正經的問題,否則就回宮吃去。」
入畫偷偷看向常安,常安歪過臉去,動作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入畫掩著嘴,端著碗往廚房去了。
常安提起筆來,略一思索,在紙上寫了個「娶」字,因為沒有入畫扶著,她身體虛弱,加上剛才被蕭風氣的,手也微微顫抖,字有些歪斜。
常安不滿意的放下筆,指著「娶」字道:「蕭大人,我想問問,唐汝輯迎娶本公主的真實目的何在?」
蕭風拿起紙來,見安青月也伸著脖子等著呢,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她好像偷偷往俞大猷的飯裡加過辣椒油。
「張無心又輸了,是嗎?」
安青月急了:「胡說,明明是平手好不好!師兄說了,他現在的功夫和之前不一樣了,亦正亦邪,招招是衝著殺人去的。
和俞大哥切磋比試,難出全力!不過俞大哥也說了,若是以死相搏,未必是我師兄的對手!」
蕭風點點頭:「我聽見了,俞大猷說這話時,辣的都快要張不開嘴了。」
安青月氣得亂跳,蕭風卻不再理她了,專心的看起字來。男人一專心工作,立刻就顯得帥呆了,常安公主兩條胳膊支著桌子,兩手托著腮,專心的看著蕭風。
「‘娶字上‘取下‘女,以女取之,他不是衝著你的公主身份來的,確實是衝著你這個人來的!」
常安立刻開心起來:「你看你看,入畫就說是因為我這個人好吧,不管我是不是公主,那些男人都會趨之若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