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旗鼓相當(1 / 2)

一言既出,滿堂嘩然,眾人已經做好了此事又是查無實證的準備,但想不到這次居然被兩個檔頭給實錘了!

不等蕭風發問,嘉靖已經開口了:“張遠說此話時,是隻有你們二人在嗎?”嘉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隻有你們兩人,那很可能你倆就是被嚴世藩收買的!

誣陷朕的師弟!兩個檔頭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都帶出了破風之聲。

“不不不,萬歲,廠公吩咐下官時,東廠至少有三十多個下屬在場,我二人絕不敢胡言欺君!”嘉靖的臉色很不好看,三十多個下屬在場,這要說是嚴世藩收買了所有人,就根本不可能了。

東廠的人和錦衣衛的人類似,可能會爭權奪利,可能會乾出草菅人命、喪儘天良的事兒來。

但他們都很忠君!收買一兩個人沒問題,但要想收買三十多個東廠的人,其中還包括大檔頭和二檔頭,那差不多就可以直接造反了。

這就像之前嚴世藩被蕭風告狀時,嚴世藩一聽說現場有十幾個刑部捕快和五個錦衣衛目睹時,直接就放棄了指責蕭風收買人做偽證是一個道理。

難度太大,幾乎不可能。反過來也就是說,這事兒肯定是真的,你隻能考慮怎麼解釋。

嚴世藩這幾乎就是以牙還牙了。眾人的目光都看向蕭風,等著看他怎麼解釋。

蕭風沉吟片刻後:“二位檔頭,張廠公和你們吩咐此事時,他身邊可還有其他人嗎?”大檔頭猶豫了一下,點點頭:“他身邊帶著兩個東廠的人,不過……”蕭風淡淡一笑:“不過,你覺得很麵生,沒怎麼見過,對不對?”大檔頭驚訝地看向蕭風:“不錯,是有些麵生。不過東廠前段時間在城外剿匪,死了不少兄弟,新補進來一些人,我不熟悉也屬正常。”蕭風搖搖頭:“若是普通東廠人,不熟悉新來的人確實正常。可你身為大檔頭,東廠除了張遠,就是你了。哪個新進來的番子,都得到你那裡報個道吧。你就算不熟悉,也應該有幾分麵熟才對,可你一點都不認得,對嗎?”大檔頭看了看嚴世藩,心說張廠公隻是讓我們昨晚聽你調遣,可沒說過要幫你欺君,這事兒乾不得。

“蕭大人料事如神,這兩人,我確實一點印象都沒有,當時也覺得甚是蹊蹺。”嚴世藩忽然道:“張遠身邊的番子是新人舊人,大檔頭認不認識,與此事有什麼相關?張遠讓東廠到刑部阻止你劫獄救人,也確實把你和俞大猷等人抓了個正著,這是事實,你敢不認嗎?”蕭風淡淡一笑:“這兩人正是關鍵所在。陸大人,你剛才說,昨夜張廠公為反賊劫持,是出現在了皇宮附近嗎?”陸炳點點頭:“確實曾在皇宮附近出現過,本來侍衛和禁軍已經將反賊包圍,但反賊在外麵還留了些人手。他們衝人群扔了些火藥煙霧,有幾個反賊武藝高強,趁亂衝出去了,張廠公就是在那時被殺害的。”蕭風點點頭:“張廠公忠於萬歲,人人皆知。他若僅僅是被劫持脅迫,又怎會眼看著反賊行動,而不拚死反抗呢?想來絕非劫持那麼簡單,而是被人以蠱術控製住了,迷失了心智,才能說得通的吧。”嚴世藩心裡一沉,他本以為此事證據鏈完整,鐵證如山,卻沒想到蕭風真能想到這裡去。

他冷冷道。

“張遠武功不低,以蠱術控製張遠,有那麼容易嗎?再說了,中心蠱之人,不是應該毒發身亡的嗎?白蓮教又何必畫蛇添足,殺了張遠呢?你這分明是為了脫罪,異想天開!”蕭風轉向嘉靖:“師兄,王迎香被心蠱控製,在蕭府下毒之事,曆曆在目。此次反賊既然是白蓮教,白蓮教與苗疆素來往來密切,以苗疆心蠱控製張遠,有何不可思議的呢?至於爪斷喉嚨,焉知不是白蓮教的人,為了掩人耳目,不想讓人看出張遠是死於心蠱之毒呢?”實話實說,剛才被兩個檔頭實錘後,嘉靖心裡已經相信了蕭風劫獄的事兒是真的,因為這太符合蕭風的性格了。

雖然胭脂豹名聲不好,不算是好人,但她畢竟在朝堂上幫了蕭風很大的忙,實錘了嚴世藩的罪行。

如果胭脂豹抵死不認,蕭風的推理再強大,也始終是合理懷疑,沒有太多的真憑實據。

正是胭脂豹的背刺,讓嚴世藩辯無可辯。所以如果蕭風預測到胭脂豹可能會死在牢裡,甚至是被人折磨致死,那麼他真的可能會去救胭脂豹的。

所以,嘉靖自以為掌握了真相:那就是,這倆人說的其實都是真的。嚴世藩睚眥必報這一點嘉靖絕對相信,所以,嚴世藩肯定是有去牢裡折磨胭脂豹的可能。

蕭風預判到了嚴世藩會去牢裡折磨胭脂豹,出於對胭脂豹的一份愧疚,所以他打算提前劫獄救人!

然後嚴世藩預判到了蕭風打算去劫獄救人,於是找到張遠,要求一起合作,抓蕭風個現行,報仇雪恨。

張遠在這件事兒上和嚴世藩合作是很正常的。嚴世藩丟了官,已經指揮不了任何部門的人員,必須依靠張遠。

張遠和蕭風的關係一向不好,尤其百花樓事件之後,兩人撕破了臉,仇恨程度不亞於蕭風和嚴世藩。

所以兩人一拍即合。所以互相預判了半天,說到底倆人無非是誰先動了手。

是嚴世藩先跑到大牢裡折磨胭脂豹,還是蕭風先劫獄救人?誰先動手誰就有罪啊!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