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雪兒以為蕭風是睡著了亂動,就把他的胳膊抱得更緊了,想不到蕭風側過身來,抱住了她。
劉雪兒全身僵直,一動也不敢動,蕭風的手在她後背上輕輕撫摸著,然後順著衣襟滑進了絲綢的睡衣裡。
“蕭風……哥哥,你……你不是說……餘毒未儘嗎?”
蕭風在劉雪兒耳邊輕輕說:“剛才我不是說過,這次醒過來之後,我發現我可以了嗎。”
劉雪兒的臉熱得冒煙,索性直接紮進了蕭風的懷裡,乖乖地讓蕭風把她的武裝一一解除掉,忽然用蚊子一樣的聲音說道。
“嗯,蕭……”
“叫相公吧,這是你的權利。”
“相公,我……我也會……我娘教過我兩招……”
“嗯,好,第一次不用,第一次會疼,你老老實實地躺著就好了……”
“相公……相公……相公……”
…………
“相公……要不把小梅叫過來吧……我娘說……我要是受不了了,可以找她幫忙的……”
後麵說的什麼,小梅沒聽見,她支棱著耳朵躺在床上,隨時等著被召喚,結果就沒有下文了……
第二天一早,小梅頂這個黑眼圈過來伺候劉雪兒洗漱時,蕭風已經上朝走了。
劉雪兒兀自沒睡醒,眼角有淚痕,嘴角卻彎得像月牙一樣。
小梅一邊打水一邊打哈欠,劉雪兒哼哼一聲,醒了過來。看見小梅,臉上一紅,躲在被窩裡悄咪咪地往身上穿肚兜。
小梅忍了又忍,終於問道:“小姐,昨天晚上我迷迷糊糊的好像聽見你喊我來著?”
劉雪兒連連搖頭:“沒有啊,沒有的事兒,好端端的我喊你乾什麼,你一定是做夢了吧。”
小梅歎了口氣:“好吧,小姐,你要好好聽夫人的話啊,夫人說的‘每句話’都是為了你好。”
劉雪兒假裝聽不懂她說什麼:“嗯嗯,洗漱完,咱們回一趟家,我要聽我娘給我講講道理。”
此時蕭風已經精神抖擻地站在了朝堂上,文武百官都覺得他今天格外不同,就連嘉靖都睜開了眼睛連連點頭。
“師弟看來修為又精進了許多啊!整個人容光煥發,就像卸下了千斤重擔一樣!”
黃錦連連點頭:“不止如此,蕭風自信滿滿,就像突破了一道難關一樣。”
卸下了重擔,突破了的難關的蕭風,確實顯得雲淡風輕,這也讓準備彈劾他的禦史更加惱火。
禦史一瘸一拐地走上堂來,衝嘉靖行禮:“萬歲,微臣要彈劾內閣次輔蕭風,私自縱放白蓮匪首蕭芹!”
嘉靖皺皺眉,這家夥前兩天被打了屁股,倒是越挫越勇,言而有信,蕭風剛一回來,他就彈劾上了。
不過上次打人家屁股,是嘉靖抓住了對方的一句無禮言辭,其實是強行黑哨了。作為禦史言官,總不能不讓人家彈劾。
“蕭風,此事可屬實嗎?”
蕭風搖搖頭:“不屬實。”
嗯?禦史頓時瞪大了眼睛。這個消息是徐階的家族裡傳來的,不可能有錯,蕭風這是要耍賴嗎?
“蕭大人!你放走蕭芹之事,沿海之地多有流傳,且有水師船隊中人親眼所見,眾目睽睽,你抵賴不得!”
蕭風笑了笑:“我又沒說我沒放走蕭芹,你激動什麼?”
那個禦史一愣:“那你為何說我彈劾的不屬實呢?”
蕭風淡然道:“你彈劾我的是什麼?私自縱放白蓮匪首蕭芹。請問,既然是眾目睽睽,又何談私自縱放呢?
私者,隱秘之事,我既然是帶著水師船隊,光明正大地放走的蕭芹,怎能說是私自縱放呢?”
禦史一時語塞,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徐階暗自歎氣,看了一眼高拱。
高拱兩眼看著腳尖,壓根不看徐階,也就領會不到徐階的眼神,就跟當年徐階對付嚴嵩時一模一樣。
徐階無奈,隻得親自上陣:“蕭大人文采蓋世,雄辯滔滔,何必難為一個禦史言官呢?
他說你私自縱放,並非是說私下隱秘之事。而是說你身為朝廷重臣,不經朝廷,不報萬歲,放走匪首重犯。
此處之私,對應的是朝廷的公,你以私人之舉,破壞朝廷公事,所以說你私自縱放,卻不是私隱對公開之意。”
蕭風笑了笑:“我就知道,我這句話,能難住禦史,卻難不住徐首輔。
因為我知道徐首輔同樣才華蓋世,雄辯滔滔。隻是可惜,在嚴世藩當權之時,徐首輔卻不肯出一言相辯。
藏拙至此,不得不讓人懷疑,徐首輔是否知道何為私,何為公啊。”
蕭風故意不說嚴嵩,隻說嚴世藩,這樣就不會牽涉到嘉靖。因為嚴世藩最後被嘉靖哢嚓了,誰也不能說嘉靖糊塗。
徐階漲紅了臉,他忽然體會到了嚴嵩後期的無力感。
門生黨羽雖多,能乾的太少,好不容易有個高拱這樣的人才,卻一心當高附議,不肯多說半句。
“蕭大人不必如此刻薄,現在說的是你放走蕭芹之事,與本官無關,還請蕭大人正麵解釋,不要繞來繞去的。”
蕭風淡淡一笑:“徐大人,本官前往苗疆之時,曾對萬歲請旨,在解除苗疆之危後,還要順勢破除白蓮教,徐首輔還記得嗎?”
徐階點點頭:“此行蕭大人勞苦功高,解了苗疆之危,也破了白蓮教,可謂大功。
蕭大人提起此事,若是想功過相抵,也不是不行。”
在徐階和百官看來,蕭風這是沒法分辯了,所以不得不搬出此次出行立下的大功來,要將功贖罪。
蕭風這次的功勞極大,徐階就怕嘉靖會更加重用蕭風,若是拿來抵了放走蕭芹的罪過,那徐階是十分滿意的。
而且在氣勢上,徐階也就壓過蕭風一頭了。你看看,你東奔西跑的,腦袋彆在褲腰帶上,東拚西殺。
老夫我穩坐朝堂,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你的功勞化為烏有,你服不服?
讓文武百官都看看,這就是大明的規矩!
文官永遠壓在武將的頭上,武將拚命,文官動嘴,可最後永遠是文官說了算!
不管誰想站在武將的一邊,都是一樣的下場,哪怕是萬歲的師弟也不行!隻要不站在讀書人一邊,就彆想公平地論功行賞!
嘉靖皺了皺眉,他覺得蕭風這麼大的功勞,就這麼將功贖罪了,實在有點冤枉。
可私縱匪首的罪名也確實不小,自己也不便直接開口給師弟撐腰。
蕭風笑道:“既然徐首輔記得此事,就也該記得,萬歲下旨之時,其中有一句話。
那句一應事宜,可臨機決斷,便宜從事。有,還是沒有?”
徐階一愣:“這句話本就是聖旨中的常用辭令,是對所有出去辦事的欽差都會有的,並非單獨對你說的。”
蕭風看著徐階:“徐首輔也不必繞來繞去的,還請正麵回答,這句話,有,還是沒有?”
徐階無奈地點頭道:“有。”
蕭風笑道:“萬歲讓我一應事宜,臨機決斷,便宜從事。
那便是說,我所做之事,隻要是有利於朝廷的,都可視為公事公辦,怎能說是私自行事呢?”
徐階怒道:“臨機決斷,便宜從事,本就是聖旨中的常用辭令,並無特指,你揪著這句話不放,分明是借題發揮,欺瞞朝廷!”
蕭風收起笑容,正色道:“徐首輔,此言差矣!聖旨是萬歲的金口玉言,字字珠璣,豈有無用之詞語?
你一口一個常用辭令,反複強調並無特指,你是在說萬歲在下旨之時,最後說的都是廢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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