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仲文愣了一下,想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笑罵道。
“你也知道我是丹鼎宗師,卻用來幫你下耗子藥?回頭你自己到我那外宅拿吧,你自己下。”
他又喝了一口茶,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站起身來一拱手。
“如此,老哥就告辭了,你我兄弟一場,彆的話就不說了。老哥就算不幫你,總也不會害你!”
說完,陶仲文大踏步地向外走去。蕭風喝著茶,看著陶仲文走出了蕭府,目光中透出一絲暖意。
陶仲文走出蕭府幾十步,放慢腳步,回頭又看了一眼蕭府,苦笑著搖搖頭,不再猶豫,扭頭走了。
可沒走出多遠,戚安就追了上來:“陶真人慢走,我家老爺說送給你的年貨落下了,請你回去拿。”
陶仲文一愣,隨即轉身,跟著陶仲文回了蕭府,再次進入了蕭風的書房。
等從書房出來時,果然拎著兩大包南方運過來的精美果匣,和蕭風拱手道彆。
“老弟你有心了,我那外宅確實是南方人,對這些南方果品想念的緊,難為你惦記著。
你這麼一搞,弄得我還不好意思了,這下鼠蟻藥的事兒,就交給我吧,等我有空再來。”
天近黃昏之時,陶仲文果然來了。蕭風去了燕娘家,戚安帶著陶仲文繞著院子轉了一圈,下了藥就走了。
蕭風到燕娘家中時,燕娘還沒下值。時近年關,教坊司結賬造冊,也是忙作一團。
教坊司在京城,是青樓勾欄都是有股份的,外地雖無直接的股份,但大型的青樓,都要向教坊司領執照,交管理費。
因此教坊司其實也是大明財政收入很重要的一部分。燕娘現在當了教坊司的頭兒,品級雖低,實權卻大,正正經經的是朝廷的一個小財神。
蕭風想了想,轉身去了教坊司,站在門外不遠處,等著燕娘下值,就像前世年輕時等女朋友下班一樣。
他和燕娘的事兒知道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索性就給燕娘掙點臉麵,免得讓人覺得好像見不得人似的。
燕娘和兩個人說說笑笑地走出來,走在最前麵的居然是小春子。
見到蕭風,小春子嘴角含笑,但也沒有表現得太親熱。
兩人互相拱手,說了兩句客氣話,小春子就走了,蕭風看著小春子的背影,看得十分入神。
第二個走上來的是張天賜,手裡拎著一個大包袱,衝路邊等著自己的馬車揮了揮手,示意稍等。
“大哥,你怎麼也來了。跟教坊司算賬的事,我已經辦妥了,這包裡是咱們的分紅,回頭我送家裡去。”
蕭風笑著點點頭,衝馬車指了指,示意你趕緊滾蛋。張天賜回頭看了燕娘一眼,笑嘻嘻地跑了。
燕娘走在最後麵,一個小跳步跳到蕭風麵前,臉蛋紅撲撲的,左右看了兩眼路人。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我早上跟門房說了啊,你要是到得早,就在家等我一會兒,我不會太晚回家的。”
蕭風笑了笑:“我閒著也是閒著,過來接你下值,陪你走回家去。”
燕娘眼圈紅了,看看街上的行人,很多吃瓜群眾都在往這邊看,頗有種緋聞明星被實錘了的快樂感。
“其實你不用這麼做的,我又不要什麼名分,弄得這麼張揚乾什麼。”
蕭風笑而不語,轉身就走,燕娘趕緊跟上,蕭風有意放緩步伐,跟燕娘並肩而走。
走了幾步後,燕娘的心情平複了一些,也敢抬頭看路邊的人了,然後才想起一件事。
“蕭公子,剛才春公公走的時候,你一個勁地盯著他的背影看,是覺得他不熱情,生氣了嗎?”
蕭風一笑:“他現在是東廠廠公,對誰都不宜太熱情。這麼做沒錯,我生哪門子氣?
我是看他的背影和步伐,感覺他的功夫進步很大。離春燕樓打架的時間不長,他這功力增進好快啊。”
燕娘對武道了解不多:“春公公是回來幫我忙的,他擔心我第一次總負責教坊司,年底的事兒不夠熟練。
我也感覺春公公確實和之前不一樣了,氣勢沉穩,壓迫感強。
我還以為是因為他當上了東廠廠公,自然而生的霸氣呢。”
蕭風點點頭:“一般人都會這麼想的,居移氣養移體,這也是事實。隻有武道精深的人,才能看得出他實際的變化。
當然,武道達到一定的程度,返璞歸真,反而能隱藏鋒芒,讓人看不出來,像蕭芹就已經達到了那種境界。
如果說春燕樓打架的時候,小春子的功夫最多是普通錦衣衛的水平,那現在他至少是陸繹的水平了,在錦衣衛裡可排在前幾名。”
燕娘驚訝地啊了一聲:“想來是春公公當上東廠廠公後,覺得功夫不能太差,勤學苦練的結果吧。”
蕭風笑了笑:“他應該是得到了高手的指點,否則光靠勤學苦練沒用的。天賦和資源遠比努力更重要。
看來京城之中,果然藏龍臥虎。我們知道的那幾個高手,隻是明麵上的,暗中還有不少高人啊。”
燕娘靠近蕭風,小聲問:“蕭公子,你的功夫,現在在京城能排在第幾位啊?”
蕭風也小聲道:“拳腳功夫不好說,咱倆練的功夫,肯定能排第一。”
燕娘滿臉通紅,啐了他一口,加快腳步往家跑。蕭風微笑著在後麵溜達著尾隨,目光裡卻仍然帶著思索。
……生硬轉場專用點。
徽王得到了京城的信息時,已經是除夕前夜了,他激動的找來一塵子。
“道長,京城來信,陶仲文得手了!萬事俱備,你這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一塵子看著院子中間的法壇,滿意的點點頭。
“管家辦事得力,法壇已經建成,材料也都弄齊了!”
徽王拿起管家遞過來的清單:“雄虎血,文龍骨,仇人發,人皇土。
道長,這上麵寫的……都是何物,何處得來?有何用處?能弄死蕭風嗎?”
一塵子淡淡地說:“雄虎血是什麼,我就不用解釋了吧。雄虎為百獸之王,以其血做法,可破人的肉身防禦。
凡是體魄健壯,內力渾厚者,不易得病,病了也能快速痊愈。就是因為這類人的肉身自帶防禦之能。
可人體再強,難比猛虎,以百獸之王的血做法,先破其肉身的防禦,之後方可攻其魂魄!”
徽王連連點頭,看向管家,管家悲痛地指了指鐵籠子。
“已經備妥,隻是取血過程中,蒙汗藥的勁兒過了,老虎醒過來了,王爺新招募的四個高手,死了兩個。”
徽王一擺手,沒當回事:“那剩下三樣又是什麼東西呢?有何用處呢?”
“文龍骨就是龜甲,中藥裡稱陳年龜甲為龍骨,文龍骨就是刻有文字的陳年龜甲。
這種文字,正是倉頡造字後最早的版本。而蕭風的道術,皆來自於《倉頡天書》。
以文龍骨作法,正是毀其身藏的天書道法之術,讓其無法以天書道法破我的法陣!”
徽王連連點頭,管家拿出一個盒子來:“小人讓人找遍了封地內所有藥鋪,才找到這些文龍骨。”
“仇人發是這個陣法的關鍵所在,陣法要對付誰,就要有誰的頭發。
發為血之餘,代表人體精血。以其做法,可千裡尋蹤,法到人亡,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徽王興奮地舔著嘴唇,管家極其珍重地從信封中拿出一根頭發,如同拿著無價之寶。
“王爺,這就是陶仲文從蕭風家裡弄到的,蕭風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