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詩詞歌祭(2 / 2)

大明測字天師 萬裡秋風 11149 字 3個月前

難道說在你心目中,說你是太監就是罵你了?太監難道是什麼不堪的詞語,你不但看不起,還覺得是極大的侮辱嗎?」

徐璠心裡一驚,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黃錦,黃錦站在嘉靖旁邊,雖然依舊笑容滿麵,但徐璠分明看見他的嘴角撇了撇。

嘉靖眼看蕭風小試牛刀,還沒等到彈劾的正題上,打個哈欠就要把徐璠給吹飛了,自己選的棒槌還是得維護一下的。

「師弟啊,既然你又有佳作,不妨念來聽聽。就當我們一起寄托哀思了,豈不也是好事?」

嘉靖既然開口了,蕭風就暫時放了徐璠一馬,他衝嘉靖一拱手。

「師兄,談不上什麼佳作,祭奠朋友夫婦,隨性而作,重點在於舒緩自己的心情罷了。

我隻是覺得徐舍人對徐海和王翠翹一片惡意,半點哀悼之心也沒有,所以不願意念給他聽。

既然是師兄和各位大人要寄托哀思,也是他們夫妻倆的福分。

昨日所作,一詩一詞一歌。給徐海一首詩,給王翠翹一首詞,給兩人一首歌。

我把他們夫妻二人從海上帶回大明,他們又為大明回到海上。到最後,我能給他們的,不過如此而已。」

這番話說得眾人心裡沉甸甸的,連嘉靖都有些黯然。他沒想到,這件事對師弟的打擊如此之大。

看來師弟這下打日本的心思更加堅決了,敵人欠下的血債不是十五萬了,是十五萬零兩個。

「詩是寫給徐海的,他為國出征,在海上殉國。願他英靈不滅,幫我盯著

日本,等我前去。

半世浮江海,平生任縱橫。

時來逢聖主,運至歸大明。

邊陲狼煙起,海內幾人驚。

一腔英雄血,波濤儘染紅。

忠魂凝碧海,萬裡隻待風。

何日旌旗展,王師再遠征。

鳥獸皆成將,草木儘為兵。

舉國化一劍,天下敢爭鋒!」

這首詩確實不算好,但所有人都不敢說話。這首詩就像一把身經百戰的刀,滿身缺口,卻沾滿了血跡,殺氣騰騰。

詩中那憤恨磅礴的殺氣,那些文字幾乎都要鎖不住了,撲麵而來,在每個人麵前咆哮著,噴人一臉的口水。

尤其是那一句「忠魂凝碧海,萬裡隻待風」,幾乎是指著眾人的鼻子在咆哮。

日本我打定了,徐海你等著我,誰他媽的也攔不住我,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嘉靖的眉毛動了動,輕輕歎了口氣:「師弟,給王翠翹寫的詞是什麼?」

蕭風拱手道:「是一闋《浣溪沙》,我幫燕娘代筆而作,她很喜歡。

紅塵一入三十年,

千金買笑若等閒,

昨日徐郎醉客前。

玉碎竹焚天涯遠,

追波逐浪到黃泉,

執手相望笑無言。」

眾人又是一片沉默,想不到蕭風剛才的詩滿屏幕的殺氣,一轉眼卻變成了一首讓人如此心碎的詞。

千金買笑若等閒,可徐郎一來,就喝醉了呀。是我酒量不行嗎?不是,是我喜歡你。

執手相望笑無言,徐郎啊,我終於追上你了,在黃泉路口,你終究還是舍不得我,在等著我吧。

楊繼盛忽然大聲道:「好詩,好詞!若我楊繼盛死後,能有人為我以此等詩詞祭奠,心願足矣!」

蕭黨眾人紛紛響應,徐黨眾人也覺得此處沒什麼槽點,隻是默然不語,心下越覺得黯然。

嘉靖點點頭:「還有一首歌是吧,師弟不脫我道家本色,道家本就長於歌,非詩詞可比。可有曲調嗎?」

蕭風想了想:「這首歌的曲調,是北宋古曲《雲水禪心》,其實就是取自師兄最喜歡的那句‘雲在青天水在瓶"。」

嘉靖頓時就不困了,他睜大了眼睛:「師弟也知道這首古曲嗎?難得難得,竟以此曲作歌祭奠二人。

難怪楊繼盛說出那樣的話來,現在連我都有些羨慕徐海夫妻了,師弟,你有心了。」

《雲水禪心》是個古曲,北宋時就有了,流傳到現在的版本,曲子可能有了很大的變化,但詞的格式大體沒什麼變化。

如果大家有興趣,可以去搜一下這個曲子,合著蕭風寫的詞來唱,比讀著要更多些味道。

蕭風點點頭,聲音平淡,他不是念出來的,而是輕聲唱出來的,聲音雖不甜美,但極其空靈淡然。

就像第一首詩發泄完了他的憤怒,第二首詞發泄完了他的悲傷,這第三首歌,隻剩下了惆悵和無奈。

「花開有時兮,葉與枝相依;

落英紛飛散又聚,

不忍隨風去。

高山水流兮,水與石相激;

百轉千回遮不住,

終歸東海裡。

來處來去處去,

花開水流意;

春有時秋有季,

離人空歎息。

夕陽照空山,

返影霞光裡。

弱水三千,

我獨一簞取,

心蓮潤足矣。

三生三

世一夢,

沉吟至今。

看儘世間花開花落終不悔,

寧辜負他山玉。」

誰都聽得出來,這是對徐海和王翠翹的祭奠,是對兩人愛情的羨慕,是對兩人的惋惜和祝福。

見眾人都不說話了,蕭風才重新轉向徐璠:「徐舍人,現在能證明我沒說謊話了嗎?」

徐璠愣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的任務來:「如此蕭大人剛才就不算君前失禮了,不過今天萬歲召蕭大人來,卻是有正經事兒的。」

蕭風哦了一聲:「原來我祭奠徐海和王翠翹,不算是正經事兒。這也難怪,

徐舍人前幾天還咄咄逼人,要讓死人也承擔戰敗之責呢。想來對這些殉國的將士和家屬們,並無半分痛惜。」

這一次,連中立派都覺得徐璠有點太過分了,一起對他怒目而視,嘉靖也哼了一聲,顯然對徐璠的口才不太滿意。

徐璠連連擺手:「不不不,並非如此!是正經事兒,都是正經事兒。

不過蕭大人,你就算再怎麼拖延,總是要正麵回答的。

我要彈劾你身為國坊坊主,屍位素餐,損公肥私,窮兵黷武,意圖不軌!你有何話說?」「誰讓我寫詩祭奠這對夫妻來著,現在我一章費了這麼大的勁,值不值投票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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