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恍然大悟:“老爺,今日剛收到胡大人的飛鴿傳書,我還沒打開呢,應該就是關於此事的,我給您拿來。”
蕭風打開紙條:蕭兄如麵,已派人詢問南平知縣,其娘子於一年前與丫鬟到河畔踏青,天降驟雨。
家人尋去時,丫鬟屍體溺於河中,推測雨中失足落水。但其娘子屍體始終未發現。
知縣已貼榜求索一年。然此非公事,其他府縣並不知曉,胡某今日方知其事。
已派人臨時替換南平知縣,著其北上赴京,給內閣奏報也已送出,不日即可抵達。
盤問送信之人,已知此事大概。有此等慘絕人寰之事,胡某即刻對江南丐幫加以整頓,請蕭兄放心。
蕭風撕掉紙條,讓燕娘去請了包禦醫,就是那個三百九十四章出場過的,喜歡在青樓吹牛的外傷聖手。
他當年曾救治過斷腿的嚴世藩,蕭風想讓他看看,這女子身上的殘疾是否還有可能治好。
眼睛和舌頭肯定是不行了,最好的結果,就是看看那兩隻手還能不能治好。
包禦醫在蕭風的客廳裡等了很久,也沒有等來病人。劉雪兒最後一身是水的走出來,告訴蕭風那女子不肯治療。
劉雪兒一邊哭一邊說,她們幾個女子幫她洗澡時,看見她身上的傷痕,都哭得死去活來的。
張雲清和巧巧更是直接跳了起來,要去詔獄把那三個乞丐乾掉。
幸虧燕娘和劉雪兒死命攔住,告訴她們不可妄動,否則會壞了蕭大哥的事兒,才把她倆嚇住。
劉雪兒抽噎著說:“她,她說,她知道的,治不好了。她就是想要等一個結果。相公,她,她懷上了……”
蕭風的腦子裡嗡的一聲,眼前的東西都出現了虛影,許久之後,他才穩住心神。
“包太醫,我知道太醫院有最好的墮胎藥,你……幫我要一點來。對人傷害最小的那種……”
等包禦醫走後,蕭風直奔陸府,找到了正在喝酒的陸炳。
陸炳見到蕭風目露凶光,嚇了一跳,還以為蕭風知道了某些秘密。
“蕭風,你,你想乾什麼?你不要衝動……”
“陸大人,今天關進詔獄的三個人,我想請老常動手,不能死,但要口供,明天早朝就要!”
陸炳鬆了口氣,看了看外麵,天色還早,無奈的站起身來。
“一晚上的時間,應該夠了。要是一個人,沒準還是個難啃的硬骨頭,也會心存僥幸。
至於三個人,哼哼,從沒見過能守住秘密的!你儘管放心好了。”
蕭風點頭不語,他知道陸炳說的是至理名言,也是詔獄的經驗之談。
詔獄最可怕的刀是老常,可老常再可怕也隻是一把刀,所以真正可怕的人,是掌控這把刀的陸炳。
三個乞丐在路上就已經商量好了,抵死不認罪。這就叫老子不開口,神仙難下手!
那女人不能說話,不會寫字,就憑蕭風測個字,就能給咱們定罪嗎?
再說了,這種事兒,做的時候就知道,招了不但必死,搞不好還得淩遲!那可是官員之妻啊!
如果咬牙頂住,抵死不認,最多也不過就是個死,搞不好丐幫向朝廷一施壓,還有一線生機呢!
抱著這樣的決心,三個人即使進了大名鼎鼎的詔獄,也並沒有太害怕,該吃吃該喝喝。
到傍晚的時候,來了幾個錦衣衛,將三人的牢房從挨著換到了單獨的隔間,獨臂乞丐就知道,要開始審訊了。
蕭風並沒有露麵,隻有陸炳帶著老常,施施然的走進來,先走到獨臂乞丐的牢房,看著旁邊的錦衣衛豎起了木杆子。
陸炳看了看獨臂乞丐吃得精光的飯碗,讚歎道:“是條漢子,進了詔獄,還這麼有胃口,不錯,不錯。”
獨臂乞丐陪笑道:“大爺說笑了,咱們做乞丐的,剩飯剩菜都得甘之如飴,何況牢飯呢?
這詔獄雖苦,對我等乞丐而言,卻也不比風餐露宿,爬冰臥雪的更苦,隻是小人確實無罪,不該住這裡的。”
陸炳搖頭歎道:“看你如此鎮定,可知丐幫果然人才濟濟,你也有幾分功夫,在丐幫中是何身份?”
獨臂乞丐搖頭道:“大爺玩笑了,我不過是普通乞丐而已,哪有什麼身份可言?”
說話間,兩個錦衣衛已經將獨臂乞丐幫在了木頭上,老常也開始在一旁開箱子拿寶貝了。
獨臂乞丐慘笑道:“怎麼,大人要屈打成招嗎?奈何小人實在無罪,不知從何招起啊。”
陸炳淡然道:“你或許無罪,但你那兩個兄弟未必無罪。你若知道他們的罪行,告訴我,也可免皮肉之苦。”
獨臂乞丐昂然道:“大爺不必用這等各個擊破的辦法。我們兄弟三人乃生死之交,沒罪就是沒罪,豈能誣陷兄弟?”
陸炳點頭道:“但願你那兩個兄弟也能像你這樣想。你若是想起什麼,就說話。誰先招供,沒準還能戴罪立功,免去一死呢。”
獨臂乞丐笑道:“大人,這套說辭隻能騙騙那些雛,我們做乞丐的也算走過五湖四海,豈會輕易……啊!!!”
老常的第一下,主打一個出其不意,頭都沒抬,一根鋼針已經刺進了獨臂乞丐的大腳趾內。
獨臂乞丐慘叫一聲後,疼得隻冒冷汗,卻不肯再叫了。老常兩眼一亮,就像看見了奇珍異寶一般。
他的第二針卻在獨臂乞丐的二腳趾前比劃來,比劃去的,遲遲不肯下針,營造一種隨時出手的緊張氣氛。
獨臂乞丐盯著他的手晃來晃去的,提心吊膽,見他半天沒動作,一口氣沒憋出,鬆了出來。
就在他剛鬆出這口氣,全身放鬆的瞬間,那根針閃電般地刺了進去,他全身再次繃緊,慘叫起來。
而且這次因為腳趾的突然繃緊,已經有了鋼針的大腳趾上傳來的劇痛,比剛被紮的二腳趾還要劇烈數倍!
當老常插入第五根鋼針後,獨臂乞丐已經疼得昏過去了。老常老常慢條斯理的收起鋼針,拿出一個小瓷瓶在他鼻子下麵晃了晃。
一股強烈的刺激性氣味,嗆得獨臂乞丐咳嗽起來,因為咳嗽引發的肌肉緊繃,在腳上再次帶來了無儘的痛楚。
老常笑道:“放心,接下來先不插了,人體對疼痛的感應是會逐漸減弱的,所以同一類型的疼痛不宜短時間內反複刺激。”
說完,他奢侈地點起一根蠟燭,將蠟燭的火焰在二腳趾的那根鋼針上炙烤起來。
鋼針漸漸變得滾燙,發紅,給獨臂乞丐的腳趾帶來了劇烈的燒灼感,但由於不是火焰直接燒上去的,感覺與普通的燒傷還不同!
“你知道用火或者烙鐵直接燙人,那是很蠢的做法。溫度太高了,人的血肉瞬間就被燒焦了,雖然痛,但太短暫。
必須用這種方法,才能讓人體會到文火的威力,有一個逐漸變化的過程,但又不會破壞人體的痛覺敏感度。”
老常耐心的給獨臂乞丐講解著針尖上的詔獄,獨臂乞丐疼得死去活來,已經不在淡定,而是破口大罵。
當看見老常將蠟燭挪向下一根鋼針的時候,獨臂乞丐把心一橫,伸直了舌頭一口咬了下去!
「把心一橫,投票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