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土司被士兵包圍,嚇得痛哭流涕,哀告求饒,霍金斯嚇得連連後退,一直退到自認為的安全距離,才停下腳步。
然後兀自不太自信地看向召平安,不知道大土司的怒氣值已經積累到什麼程度了,是不是要爆豆兒了。
召平安淡淡一笑:“霍總督放心,這隻是輕微發怒的表現,還不要緊,隻要彆繼續刺激他就行了,趕緊上菜吧。”
霍金斯定住了神,心裡忍不住一陣羞愧,心說同樣是總督,我和召總督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人家身在敵營,命懸一線,麵色如常,催促開席。我身在主場,重兵護衛,卻被一個副使嚇得失了分寸,實在是丟了女王的臉。
霍金斯拍拍手,示意開席。酒菜隨即被強征的不丹美女們端了上來,召平安定睛一看,這酒席豐盛至極。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鬆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
以上的菜一道都沒有,主要是三道大菜,融合了三個國家的文化精髓。
第一道是正宗的不列顛牛排,倫敦做法,廚子是一位不列顛大廚,胖胖的臉,小小的眼睛。
第二道是不丹的本土美食,紅燉羊肉配酥油茶,羊肉軟爛酥香,酥油茶香濃可口,儘享絲滑。
第三道是傻三兒的傳統美食咖喱手抓飯配飛餅,本來正宗的手抓飯是不需要配飛餅的,但霍金斯覺得用手抓太不衛生了,於是改良了做法,配上飛餅卷著吃。
三道大菜上來後,又上了美酒,賓主舉杯,其樂融融。大土司此時也橫下了心,好歹先吃飽了再說!
霍金斯敬了幾杯酒後,開始進入正題:“召總督,我這次攻打不丹,是奉了女王的旨意的。
不列顛和大明都是大國,沒必要為了不丹一個小國發生衝突,對此,你是否同意呢?”
召平安放下酒杯:“霍總督,此言差矣。不丹乃是我大明屬國,你出兵攻打不丹,就是在挑釁大明!
大明若是袖手旁觀,以後大明的聯邦屬國如何看待大明?大明身為宗主國,又如何服眾?
念在你還沒有鑄成大錯,若是主動退出不丹,我或許可以在朝廷麵前為你求情。否則隻怕天兵一怒,屍橫遍野啊。”
霍金斯哈哈大笑:“召總督,我很佩服你的貴族氣質,隻是你人在我營中,卻如此侃侃而談,實在可笑。
彆說你自己的性命捏在我手裡,就是你大明的軍隊,我也是不怕的。我聽說你們的火槍厲害,可我的火槍也未嘗不厲害!
我這邊有二十萬大軍,你那邊隻有幾萬人,實力相差懸殊。何況我背後是傻三兒國,有源源不斷的新兵員!”
召平安冷冷的說道:“我背後的藏區是大明的領土,大明也有源源不斷的新兵員,難道怕你嗎?”
霍金斯連連搖頭:“No, No, No!這是截然不同的!傻三兒彆的方麵不行,製造人口這方麵絕對是世界頂級的!
我知道世界上很多國家和民族,都熱衷於生孩子。但他們比起傻三兒來,絕對是望塵莫及的!
傻三兒們不是熱衷於生孩子,而是熱衷於生孩子的男女之事,所以擦槍走火,人口就不可限量!”
召平安皺了皺眉頭:“我們大明也信奉多子多福,大部分男人也都熱衷於男女之事,否則哪來的青樓勾欄?”
霍金斯努力的想把自己的優勢解釋清楚,他苦惱地撓了撓頭,最後想出了一個合適的解釋方法。
“No, No, No!召總督你不明白,傻三兒的國度,是一個神奇的國度,傻三兒,是一群神奇的人!
在我們歐羅巴的很多地區,人們同樣熱衷於男女之事。很多人都有情人,甚至還有同性的情人。
但比起傻三兒來,那簡直是不值一提。因為傻三兒的情人範圍根本就不局限於人類!
他們的情人包括但不限於:神聖的牛,奔騰的馬,倔強的驢,溫順的羊,粗糙的鱷魚,光滑的蜥蜴……”
召平安倒吸了一口涼氣,氣勢在一瞬間被霍金斯完全壓倒,覺得大明在這方麵確實望塵莫及。
但召平安很快又振作起來,看向霍金斯,目光炯炯。
“大明雖然生不過傻三兒,但我大明乃天朝上邦,萬國來朝,藩國屬地甚多,都和大明同仇敵愾。
真要打起來,我們肯定會一起動手,傻三兒的人再多,難道多得過這許多國家加起來嗎?
更何況,蕭風曾率領三萬騎兵,大破六萬羅刹騎兵,可見光靠人多是沒有用的。
有很多智者曾經說過,戰爭不是兒戲,戰爭不是數字遊戲,戰爭不是你寫的那麼簡單……”
霍金斯覺得這樣辯論下去,除了多水點字數之外毫無意義,他果斷地開啟了以勢壓人的模式。
“召總督,我不想為難你。但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有點好處的。
我這裡有一份大明承認不丹歸屬大不列顛女王的契約,你給我簽了它吧,我就放你回去。”
召平安夾起一塊肉來,細嚼慢咽:“我若是不簽呢,你待如何?”
霍金斯嘿嘿冷笑一聲,雙目陡然射出凶光,頭上的金發也似乎立了起來,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凶猛的獅子一般!
這一招是霍金斯的獨門祖傳絕技,他家族的男人都能調動自己的凶悍和怒氣,讓自己的頭發胡須產生動作,製造出強大的氣場。
在漫長的曆史中,這一絕技讓他家世代的商人,總能在談判中以此獲利,為家人們謀得最低價的福利,歐羅巴江湖人稱獅子王辛巴。
霍金斯的強大氣場讓心如鐵石的召平安都為之一愣,更彆說本就在崩潰邊緣的大土司了。
他嘴裡的一塊羊肉還沒有咽下去,正在用一杯酥油茶往下衝,被霍金斯這一嚇唬,茶和咖喱一起噴了出來。
他當了這麼多年的大土司,憑借自己的聰明智慧,曆來都能做到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何曾有過這般生死關頭?
在霍金斯強大氣場的壓迫下,大土司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淚水狂流。
嘴裡喊著的饒命,也因為滿嘴的食物而變得含糊不清,聽起來鬼哭狼嚎,顯得十分淒厲。
霍金斯本來氣場調動得十足,忽然注意到大土司的變化,頓時大吃一驚,氣勢上也為之一弱,趕緊揮手示意士兵們警戒。
士兵們不敢怠慢,立刻後退一步,刀槍並舉,對準了大土司。
大土司更加害怕了,眼淚鼻涕橫流,空氣中忽然彌漫了一股尿騷味兒。
召平安趁機調整了狀態,霍金斯的絕技打了他個措手不及,險些給大明丟人,好在霍金斯被大土司嚇到了。
召平安淡淡地點點頭:“嗯,已經尿了,進入第二階段了,如果你再聞到彆的味道,隻怕這個帳子裡就要沒有活人了。”
霍金斯後退三步,如臨大敵地看著大土司,高舉右手,顫抖著不敢動。
現在最安全的做法,當然是趁大土司還沒攢滿怒氣值的時候下令槍斃了他,但如此一來,談判也就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