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半,波洛咖啡廳打烊,榎本梓操心地對安室透交代了一堆東西,最後拍了拍鬆江時雨的肩膀。
“要注意安全奧。”榎本梓不放心地道,“雖然安室先生很厲害,但是鬆江你也要記得該跑的時候就跑。”
“好!”
安室透看著這莫名其妙進入關懷模式的倆同事,總覺得自己顯得格格不入。
什麼叫他很厲害,但鬆江該跑就跑?真有什麼事兒難道他就不應該一起跑嗎?
小梓小姐,你再仔細看看,到底誰跟你是長期相處的同事??
照理說鬆江珣也才來咖啡廳打工不久,榎本梓之前也從來不認識他,怎麼莫名其妙關係就這麼親近了……
刻意討好?
安室透看著笑眯眯揮手的鬆江珣也,總覺得對方的笑容裡大寫著“陰謀”倆字!
安室透將自己的警惕心往上提了提,捂唇輕咳一聲,明知故問:“鬆江君,你現在可以說想要做什麼了吧?”
鬆江時雨過頭,看著那張與一周目學生降穀零一模一樣的臉,還有點心虛,他清了清嗓子,將與萩原研二去墓地的遭遇簡單說了一遍。
“……總之這件事情太過分了,我已經準備好了錄音裝置和一鍵報警的快捷鍵,這次一定要逮到那個不做人的家夥!”
那雙藍眸裡仿佛都點起了熊熊的怒火。
安室·不做人·透抽了抽嘴角,他沒想到鬆江珣也竟然真的這麼直白把這個事情說了出來。
他問:“這聽起來是很令人生氣……但是值得你這麼冒險嗎?畢竟半夜出門去見一個居心叵測的人,還是很有風險的。”
鬆江時雨很認真地看著他:“難道不值得嗎?不管什麼原因,鬆江——警官的墳墓也不應該這麼被對待啊!”
安室透頓了頓,紫灰色的眼中一片沉靜:“你沒告訴萩原警官?”
鬆江時雨搖搖頭,有些委婉:“萩原警官的情緒很激動,一旦讓他知道……我擔心他會出事。”
——比如過去就把那個掘墓的生吃了,不蘸醬的那種。
安室透看著青年認真的眼神,一時間有些不知該說什麼。
他確實從中隻感受到了單純的憤怒,沒有摻雜任何複雜的情感。
確實,任何心存正義和熱血的人,麵對這種事情都會感到氣憤,這不能代表什麼。
安室透垂眸思考。
他有想過鬆江珣也拿到紙條後告訴萩原研二,然後從中打探教官的更多細節或者拉近關係;又或者是獨自前往演一波義憤填膺。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鬆江珣也竟然就這麼湊巧讓他來幫忙……
他應該是沒露出破綻的。
安室透隻想到了兩個可能,一是對方想要放長線釣大魚,現在依舊是在初步潛入階段,自然不會輕舉妄動;二是鬆江珣也跟鬆江時雨長得像是巧合,名字像也是巧合,來他身邊也是巧合……
安室透覺得這要真的那麼巧,他以後名字能倒過來寫!
雖然他有預感到,這次的打探,怕是已經在失敗的邊緣了……
***
晚上十一點半,鬆江時雨和安室透走在無人的小路上,不遠處的廢棄工廠在陰影中若隱若現,昏黃的路燈將影子拉得很長。
安室透走在他的旁邊,嚴肅著臉不知道想什麼,完全沒有想跟他聊天放鬆的想法。
鬆江時雨隻能拽著係統叨叨。
鬆江時雨:“小梓小姐把安室透吹成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好心人,我怎麼看他滿臉都寫著不情願?而且一開始那個問法……”
係統:“怎麼?”
鬆江時雨拍板:“他怕不是反社會人格吧!”
係統:“??”
鬆江時雨:“你想,一般人看到道德崇高、英勇無畏、救人犧牲的警察的墳被挖,是不是都應該義憤填膺,安室透竟然反問我為什麼想去,他這麼不情願肯定有問題啊!”
係統被他的自誇糊了一臉:“彆給自己臉上貼金。”
鬆江時雨毫不臉紅:“這是重點嗎!重點是能推斷出安室透肯定有貓膩啊!等今晚過去我就開啟記者模式!”
係統:“等等,什麼是記者模式?”
鬆江時雨:“監聽監視一條龍,尾隨偷拍記心中。”
係統:“……你這是狗仔吧?”
鬆江時雨覺得過程不重要,手段才是重點,他有預感,往安室透身邊裝監聽器一定有大收獲!
係統覺得這家夥怕不是忘了安室透的武力值,但見鬆江時雨興衝衝的模樣,它也知道自己勸不動。
“就是這裡對嗎?”安室透的聲音打斷了鬆江時雨的思考,他抬起頭,發現他們已經走進了工廠內部。
這是一個加工燃料的工廠,呈現一個“冂”型,隻有門口遙遙點著個白熾燈,裡麵一片漆黑,一點動靜也沒。
鬆江時雨看了一眼時間:“對……見麵時間說是十二點,現在還有十分鐘,安室先生,要不我們看看周圍的布置?”
安室透自然地點頭:“可以,我們兵分兩路……”
“不行!”鬆江時雨一口回絕,他一手抓住了安室透的胳膊,一邊一臉正氣地說,“那個不做人的家夥指不定就藏在陰影裡,萬一我們分開行動,豈不是容易落套?”
係統:“哦~某人怕黑。”
安室透聽他一口一個“不做人”,扯了扯嘴角:“那鬆江君說怎麼走吧。”
鬆江時雨四處望了望,思考如果自己在深夜藏身這種廢棄工廠,一定會挑一個易守難攻,視野寬闊的地方。
如果被人追擊,或者考慮報警的後果,應該是遠離正門這種容易被蹲守的入口……
他伸手指向正對麵看樣子是辦公的樓房:“從那開始吧。”
如果逮到那家夥,讓安室透把他打個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