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美和子看著他手上衣服上沾著的血,沉默了一下,舉著槍走過去,探頭又看到了滿地的血,和一個躺在血泊裡的人。
“哢擦。”
手銬合攏的聲音響起。
佐藤美和子一臉沉痛地道:“安室先生,哪怕是跟我們認識,你也不能下這麼狠的手啊!”
安室透笑臉一僵:“……我沒有。”
他能說報警的和開槍的,都跟他無關嗎?
話說鬆江時雨開槍就算了,還真跟榎本梓交代的一樣,遇到事能跑就跑??
***
等救護車到來,將傷重的歹徒帶著擔架抬上車,剩下的歹徒跟安室透也被一並帶到了警車旁。
目暮警官已經從鬆江時雨這做了口供,結果轉頭就看見被佐藤美和子拷回來的安室透,他連忙道:“佐藤,先把安室先生放開吧,照理說他才是大功臣。”
佐藤美和子皺著眉說:“那個人的手都斷了一半,連骨頭都能看見……這槍開得也太狠了!說是防衛也有點過頭。”
安室透無奈地道:“佐藤警官,你要不還是先把我這解開再慢慢解釋?”
目暮十三默默看向在一旁低著頭,安靜如雞的鬆江時雨:“額,鬆江老弟這確實有點……”
直接剛才還一臉冷漠公事公辦的金發青年抬起頭,眼中的委屈簡直快要溢出來了。
鬆江時雨兩隻手抓住了目暮警官的袖子,堪稱是聲淚俱下地道:“就差一點點!差一點點安室先生就被射成篩子了!他當時對付一個歹徒就已經非常吃力,險些被揍翻在地……”
安室·險些成篩子·透:“……?”
“……我實在是沒辦法,看到槍正好被踢到了我旁邊,我想起之前在夏威夷學的槍法,就隻能破罐子破摔,閉著眼開槍,一不小心就打到了歹徒!!”
“目暮警官,這真的隻是意外啊嗚嗚!能,能不能算是正當防衛……”
鬆江時雨說著,雙手抓的力道越來越緊,將目暮警官的手都舉到了跟前,恨不得直接挖心明誌。
目暮警官滿頭大汗:“這,這,這!”
這跟剛才不一樣啊!
在一旁的高木涉默默抬起手,將自己張開的下巴給合了上去。
太絕了,他從未見過像鬆江先生這樣快的變臉速度!!
安室透站在一旁,咂摸著鬆江時雨的話。
歹徒的傷他是看見了,一槍擊中槍膛,直接炸膛導致的傷,在這種昏暗環境下想要做到,這個射擊水平絕非常人所能擁有,是偶然?巧合?閉著眼睛開槍?
還有……夏威夷學習的槍法,該不會跟FBI那群家夥扯上關係了吧?
金發藍眼,倒也可能……
安室透的表情愈發深沉。
“行行行我知道了,鬆江老弟你冷靜一點,對,深呼吸,彆把自己給急壞了!”
看著鬆江時雨仿佛激動到能厥過去的模樣,目暮警官還是暫時鬆了口,打算等醫院那邊給出證明再做下一步判斷。
鬆江時雨鬆開被他揪成一團的袖子,認真說:“剛才的口供我都是認真的,隻是碰到危急的時候,我的性格會不自覺變得比較,額,奇怪……”
目暮警官不是第一次見這種樣子的人了,上次那個什麼假||鈔案裡麵,那個叫“灰原哀”的小姑娘也這樣,冷著臉開槍打人,過了好一會才哭起來。
鬆江老弟想必也是這樣!
他說:“我懂,我懂,不過鬆江老弟,你的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鬆江時雨一臉委屈:“真的太嚇人了啊!安室先生,你說對不對?”
至於旁邊那個一直在喊“不是我乾的,我壓根沒有挖墳,你們怎麼能憑空汙蔑人!”的歹徒,壓根無人理會,直接被帶上警車回去再進一步問詢。
安室透聽著歹徒的訴苦,連臉都不帶紅一下,他也跟著點點頭:“確實,實在是太驚險了。”
他也沒想到自己選了個“人傑地靈”的地方,竟然蹲到了淩晨四點做非法交易的歹徒。
到時候得帶風見過來抓另一方買家。
安室透悲哀地發現,他本應該“不忙”的晚上,莫名其妙變成了通宵加班的形狀。
***
鬆江時雨成功用“反射弧過長”的理由搪塞過去了前後性格的變化,而且看眾人的表情是相信的了——除了正在神遊的安室透。
但他估計對方是被他轉頭就跑傷透了心,打算之後上班再好好補償他。
鬆江時雨蹭著警車回了公寓,安詳躺平準備睡覺。
想想今天的計劃:
和平打工,咖啡廳無案件,完美。
教訓不做人的掘墓者,完美。
抓安室透的把柄……
“滴”,手機驟然收到一條層層加密的郵件,鬆江時雨解了半天,最後愣是切了【黑客】卡才成功破譯出來。
接著,他險些從床上翻了下去。
“媽,媽耶……原來我還真有活的上司啊?”
***
淩晨四點,廢棄工廠。
帶著公安埋伏在外,自己提前進去偵查的安室透,與開著保時捷365A來拿貨的琴酒伏特加撞了個正著。
對方站在門口,朝他露出了難得疑惑的表情,手中捏著根微長的金發:“……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