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宅玄關處,兩人麵對麵而立。
“你知不知道赤羽昴是誰?”
赤井秀一這個問題可以說是沒頭沒尾,連個前因都沒有。
安室透聽他說完,愣了一瞬:“什麼?”
看來是不知道啊……
赤井秀一望著他,感覺有點可惜。
聽柯南剛才的意思,安室透前段時間還在調查鬆江珣也的身份,連他是安全局公安的事情都不清楚。
那麼想必再往前追溯彆的事情,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赤井秀一心中思緒轉動,想起剛才安室透在他麵前,把鬆江珣也劃為“自己人”的模樣,莫名對他一絲憐憫。
某種程度來講,鬆江珣也與他的關係,還不如自己這個FBI親近。
“沒什麼。”他輕描淡寫地揭過這個話題,揮手把人往外麵趕,“你還是快去醫院吧,那些醫生護士,記得封口。”
安室透皺緊眉,他的直覺告訴他,麵前這個FBI在想什麼不好的東西。
他繼續追問:“你剛剛問赤羽昴?是從哪裡聽到的?”
他想起這番前來的目的——赤井秀一對鬆江珣也的態度,確實好得有些超出他平日裡的作風。
那聲自然而然的“鬆江”……
他眼睛微眯:“珣也說的?他還說了什麼?”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我記得你剛開始不是這麼喊的?”
“彼此彼此。”安室透皮笑肉不笑,“不像你們FBI,仗著一張臉,專耍攻心手段。”
兩人之間的氣氛詭異了起來。
赤井秀一想起金發青年迷迷糊糊地趴在他懷裡,卻一個勁兒地嘀咕“赤羽昴”的名字的模樣。
看樣子,會攻心的人可不是他。
“總之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他淡淡地道:“我沒空跟你這閒扯,既然你自詡關係跟鬆江不錯,那麼平時就關注著點。”
見安室透還是一副皺眉不解的樣子,赤井秀一歎了口氣,說:“他私下在調查組織,這次與我們合作的任務,估計也是他提出來的。”
“我想,你應該清楚以他目前的情況接近組織,風險有多大。”
安室透猛地抬頭看他,瞳孔驟縮。
*****
【風見,去查一個叫赤羽昴的人,把他所有的信息發到我郵箱,儘快!】
【幫我調查一下鬆江時雨跟赤羽昴的關係,再聯係一下警備局,關於兩年前的渡輪案件,作為盟友,FBI起碼要有最基礎的知情權。】
漫畫的最後,安室透和赤井秀一整齊劃一地拿出電話聯係下屬,接著一人轉身離開去醫院,另一人則是走回室內。
黑發綠眸的探員看著滿地的狼藉,俯下身,撿起沾染著幾滴殷紅血液的玻璃碎片。
……
[啊啊啊啊!好刺激!鬆江到底怎麼做到又慘又澀的啊!!明明在修羅場中央卻好像一副茫然無辜的樣子,我太可了(褲衩飛飛)]
[兩個幼稚鬼在這爭稱呼,當麵卻一個賽一個正經(噫)虛偽的大人]
[透子你怎麼還不知道啊!!(搖晃)赤羽昴是你教官的搭檔這種事情,鬆田田他們竟然還沒說出來嗎?!]
[透子畢竟身份那麼複雜,他不主動聯係鬆田,他們應該也不敢輕舉妄動,更彆說我覺得鬆田他們好像也想搞什麼事情……]
[紅方,紅方,你們坐下來談一談!(聲嘶力竭)離真相擦肩而過,我看著都想摁頭上去讓他們說了!]
[不過好歹他們都知道珣也在查組織的事情,那麼隻要抽絲剝繭,遲早能解出來,隻是我有點擔心珣也自己的情況……]
[救救嗚嗚嗚,一個人平時連記憶都不齊全,生活都困難了啊,現在還擱著想複仇,鬆江你為自己考慮一下啊!!]
[日常為前輩組流淚的一天]
[應該不止全是赤羽昴的事情,如果單純為搭檔報仇,不可能有那麼嚴重的PTSD,你們想想A的誕生(惡魔低語)]
[那個“讓我走”到底是對誰說的?教官時期沒有人選,也就是說是組織……已經開始想象教官被組織抓走關小黑屋的樣子了(喃喃)]
[嗚嗚嗚住腦啊!]
[怕黑,心理疾病導致不能行走,失控暴躁的情緒,從不露麵……]
[竟然下意識把玻璃碎片攥手裡qaq我看著都疼啊,鬆江還是小哀提醒才發現自己流血了,一看就不是初犯的樣子]
[自,自己劃的?!說起來鬆江身上好像都是傷誒,翻了以前出場的內容,好像也全都是長袖]
[但是透子明顯想到去試探了,鬆江表現出來是會疼的]
[人麻了啊……突然覺得小柯日常也蠻好的,主線人物一出來就這麼刺激,難道老賊終於想收尾了?]
[魚哭了水知道,我哭了誰知道,彆再給鬆江疊debuff了啊,我真的怕他沒了]
[就這種情況還心心念念查組織?救!!!紅方把他關起來吧!!]
******
“尤爾,你竟然會來組織的情報部?我還以為你手下的人手已經足夠你使喚了呢。”
負責管理資料的組織成員挑眉,看著麵前的男人。
諸伏景光將掃過桌上的資料,輕描淡寫地道:“來找點過去的情報,應該都還有保存吧?”
“大部分都有。”
“把關於A的都拿出來給我看看。”
情報員臉色一變:“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死活與你有關嗎?”諸伏景光微眯著眼,麵上的笑容消失,瞬間化作一片冰冷,“不要做多餘的舉動。”
那情報員不情不願地到資料室裡翻箱倒櫃去了。
對於這種堪稱組織重要財富的資料,他們往往不會采用電子存檔的方式,而是用最原始的紙質版,封存在深處。
隻要這個組織不滅,那些資料就像是一個個烙印在靈魂上的枷鎖,無論A有天大的本事,也沒辦法抹除它的存在。
諸伏景光聽著裡麵的動靜,恍惚感覺自己仿佛在等待一場審判。
A怎麼會是鬆江教官呢?
……被認定身死的英雄,困於囹圄之中,整整七年時間,沒有一個人發現。
他最熟悉的、最愛護的學生,毫不避諱地在他麵前施展著組織殺手的殘忍手段,對他的遭遇視而不見,甚至還加以折辱。
那他們平日裡悼念的,歉意的,又究竟是什麼?
在諸伏景光恍惚間,那情報成員已經將厚厚的檔案擺在了他麵前,接著離開。
他手指劃過泛黃的檔案袋,從中率先抽出了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明顯是光明正大拍的,整個構圖都充滿了精心準備的意味。
身後的櫻花樹枝繁葉茂,鬆江時雨靠在樹下張開雙手,像是在擁抱未來。
陽光呈斜角落在他淺色的發絲上,明亮溫暖,他穿著他們熟悉的製服,代表著畢業授勳的警章掛在胸口處,熠熠生輝。
而他的表情——
諸伏景光伸出手,摩挲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落在照片上的黑色汙漬。
是已經凝固許久的血痕,恰巧遮住了麵部,將整張格外溫暖的圖片,瞬間壓抑成陰森的格調。
諸伏景光忍不住皺緊眉頭,這照片給他很不好的預感,仿佛是在說明,鬆江時雨在警校時期,就被組織給盯上了。
但如果真的那樣,他和降穀零的臥底計劃一開始就不可能成功。
他有些遲鈍地將照片翻到背麵,是一串很模糊的字跡,不知是誰寫的。
——我抓住了世界上最自由的飛鳥。
*******
鬆江時雨本以為自己退燒後就能走了,沒想到在經過一係列過敏測試後,他竟然——一點正常藥物都不能用!
醫院都許久沒見如此強烈的過敏體質,就差沒帶一群實習生來參觀了。
於是,哪怕到了醫院,他還是要采取最原始的物理降溫,甚至還被醫生因為過敏亂吃藥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鬆江時雨奄奄一息:“我又不知道啊!這顯示的就一個身體虛弱debuff!”
係統安慰他:“放心,我幫你看過了,你腦袋沒燒傻,就是藥白吃了。”
鬆江時雨:“……聽我說謝謝你。”
話是這麼說的,但在安室透和灰原哀都在的場合,鬆江時雨還是很認真交代他們,彆把他不能吃藥的事情告訴榎本梓。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安室透和灰原哀的表情都各有各的微妙……
但作為正常人,鬆江時雨很少有能讀懂眼睛扇形圖的時候。
——除非他去看論壇。
鬆江時雨:“統統,我把論壇打開給你看看,你自行判斷適不適合我看。”
係統看著上麵所謂“赤江雙邪|教”“替身火葬場”再加鬆江時雨自己添油加醋的虎狼之詞……
它沉默了良久:“狗宿主,咱還是洗洗睡吧,反正看不看都不影響現實。”
皇帝的馬甲嘛,聰明人能看見就行了,而這個世界遍地都是聰明人。
鬆江時雨安詳躺平:“行。”
現在中午十一點,已經在醫院躺了一天並且成功退燒的鹹魚,正在等待親親女鵝帶營養餐來投喂,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即將會遭遇什麼。
*****
“灰原!”
灰原哀拎著營養餐走到醫院門口,就聽到了江戶川柯南的喊聲,她扭過頭,發現除了他外,毛利蘭竟然也在。
“小哀。”拎著飯盒的毛利蘭朝她笑了笑,“聽說鬆江君發燒住院了,柯南鬨著要來看他,我順便燉了點補湯……”
“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江戶川柯南牽線,三人走在了一起。
灰原哀哪裡不知道這個小偵探心理的小九九,但她連安室透和赤井秀一都敢瞞,更彆提江戶川柯南了。
茶發女孩隻是微微挑眉:“已經退燒了,醫生說觀察一段時間就好。”
實際上還要借此再做一堆檢查。
毛利蘭不疑有他,少女眉眼彎彎,由衷地為鬆江珣也的恢複高興:“那太好了,沒有鬆江君在,咖啡廳都感覺少了好多生氣。”
三人結伴而行,剛走進醫院走廊,便聽見身後有人喊。
“毛利小姐,柯南,小哀!”
三人齊刷刷轉過頭,發現來的是拎著一個保溫袋的安室透。
金發黑皮的青年今天穿著常服,袖口挽起,一副剛從打工回來路過的模樣。
他走到他們旁邊:“一起去看鬆江的嗎?我打工的店旁邊正好有開養生館,我拿了點他能吃的開胃的小菜,畢竟發燒會讓人沒食欲嘛。”
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頂著半月眼看他,這麼湊巧才有鬼……
毛利蘭驚喜一笑:“那豈不是剛剛好!”
四人便繼續結伴往住院部走,結果在住院部門口,他們看到拎著個飯盒,似乎是在打電話的粉發男人。
毛利蘭有些訝異:“衝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