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的每一句話,都在提醒他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呃——!”
就這時,即將走出門口的兩人,突然像是兩塊碩大的印度飛餅似的飛了進來。
他們最終撞在了飯桌上,發出了更加響亮的劈裡啪啦聲。
“?!”
站在後麵,頭發都被人飛起來的風帶得飄起,險些被創到的三人,額頭上隱隱冒出了冷汗。
諸伏景光下意識壓低聲音:“你又臨時加了什麼劇情?”
貝爾摩德:“哈?等下,你那怎麼那麼大聲音?”
這時,穿著便服,卻依舊抵擋不住底下肌肉的五個壯漢,如風一樣衝了進來。
他們手中拿著各種東西,像是剛從什麼案發現場回來。
“警察執勤!你們這是入室綁架?!”
為首的北條警部冷笑一聲,拿出了自己準備好的備用刑警證件,在幾人眼前迅速晃了晃。
“隔壁正好解決案子,這才剛打算收隊,竟然又碰上了。”有個警察嘀咕了一聲。
諸伏景光聽著,後知後覺——這還真是巧合?
不對,那他怎麼走!
旁邊也有警察很上道地拿出手|槍,對準了充當綁匪的成員:“現在舉起手來,鬆開人質!”
“我數十秒鐘……十,九,一!”
站在前方側麵的一
個卷發警員冷笑一聲:“不鬆是吧?上!”
日本表麵禁槍,能拿到手|槍的歹徒本就沒有多少。
所以一般刑警會把這當作普通的入室綁架,不會特彆思考歹徒有沒有槍。
而空手壓著人質的歹徒,看著就不像是隨身帶刀的樣子。
一時間,毫無破綻的“刑警”們已經打算武力營救人質了。
在另一邊聽著的貝爾摩德:“?”
諸伏·人質·景光:“???”
等下!他怎麼感覺這個卷毛有億點點眼熟啊!
***
沒等貝爾摩德再說話,警察如狼似虎地朝眾人撲了過來。
五對四,公安優秀的警力不是吃素的。
然而,被選入這次任務的“綁匪”在組織的可信度都很高,他們身上都有案底,一旦進警局,出來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哪怕是被巨力踹到飯桌處的兩個綁匪,也搖搖晃晃地起來,朝著警察衝過去。
“敢攻擊警察,罪加一等!”北條警部厲聲嗬道。
“兄弟們,拷他!”
……
貝爾摩德指揮的聲音充滿了錯愕:“尤爾,不會真這麼巧碰到刑警執勤吧?!”
在一片混亂中,被兩個“綁匪”拽著往後退的諸伏景光低聲咬牙切齒:“你問我?”
貝爾摩德沉默了,比起遠程的她,尤爾現在才是水深火熱之中,誰有嫌疑他都不可能有嫌疑。
她思考了一下:“你現在身份還沒暴露,表麵的證件也都有,要麼跟刑警先回警局,到時候我找人把你撈出來?”
“至於鬆江珣也和他背後的勢力,具體信號源我已經發給技術部了。”
這個計劃原本確實可以,直到諸伏景光發現戴著鴨舌帽,朝他過來的警察,確實該死的眼熟。
“!!!”他這是要被同期送進局子啊!
……
鬆田陣平雙手握拳,擺出專業的格鬥姿勢。
他冷笑著,看似在支援旁邊打歹徒的警察,實際上已經逐步靠近了本次的目標。
這個叫作“尤爾”的組織成員,此時有著跟萩原研二八分相似的麵容,那雙跟他們另一個同伴一樣的藍灰色眼睛,現在正警惕地盯著他。
可惜確實計劃在前,他暫時不能直接在這裡把他給揍一頓!
鬆田陣平在心中狠狠刀著人,表麵還是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這位先生,你應該沒事吧?這群人你認識嗎?我們等下可能要回警局做個筆錄……”
**
“我覺得不行。”諸伏景光壓低聲音跟貝爾摩德說,“對麵不是普通的警察,我懷疑我身份暴露了。”
諸伏景光壓根不知道為什麼,鬆田陣平這個拆彈警察會出現在刑警隊伍中。
但他有思考過,跟警察們回警局的利弊。
比起可見的好處,還是壞處更多。
隻要他脫離組織的視線,進入警局待上一段時間。
他剛剛建立起的“絕對沒有嫌疑”這個標簽,就會瞬間被撕下來。
不如先逃掉,繼續隱瞞身份,將鍋丟給輔助不利的貝爾摩德和琴酒,以保全自己在BOSS眼中的衷心和靠譜程度,還能離間他們。
另一方麵,諸伏景光還沒想好,怎麼作為一個“剛剛欺騙了鬆江珣也感情”的組織人渣,去麵對許久未見、還以為他死了的同伴們。
這怕是他說自己的諸伏景光,他們都不會信吧?
當然,後者隻是占少部分原因,諸伏景光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他絕對不能丟掉BOSS對他建立起來的信任。
……
貝爾摩德聲音一凜:“你確定有證據?”
諸伏景光語速極快地跟她說:“你自己去查!總之有問題!”
“這位先生?”鬆田陣平越來越近。
“抱歉,我覺得我已經沒事了。”
諸伏景光看著即將走到麵前、搭上他肩膀的鬆田陣平,眼神一厲,直接一個驢打滾姿勢從他手下鑽了出去。
“你做什麼!”
鬆田陣平臉色一變,跟旁邊的警員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些驚訝。
他們哪裡露出破綻了嗎?
但是沒有詢問的功夫,黑發男人已經在地上滾了一圈,腳掌蹬地起身,瞬間朝後院衝去。
“追!”鬆田陣平喊了一聲,低頭用對講耳麥跟萩原研二說,“hagi,你那邊注意!”
***
而在諸伏景光朝後門衝去的時候,他發現不知何時,臥室的門被打開了。
鬆江珣也靠在門口,麵無表情,對他不尋常的動作沒有絲毫意外。
諸伏景光腳步頓了頓,對上那雙宛若海一樣的鈷藍色眼眸。
……
鬆江時雨其實驚呆了。
他偷偷摸摸撬開鎖,從門縫中看尤爾被當作“受害者”帶走的場麵,打算過段時間再去警局領他。
沒想到尤爾竟然那麼警覺,在鬆田陣平剛剛靠近時,就一個翻滾直接開跑。
他到底怎麼發現不對勁的啊?!
照理說鬆田陣平戴著帽子,還刻意拉高領子,不是特彆熟的人,根本認不出他拆彈警的身份才對!
而且哪怕知道是拆彈警,也沒必要這麼撒腿就跑吧!
這不是說是北歐過來,窮凶極惡且膽大包天的組織成員嗎?
怎麼可以這麼苟!
在懵逼中,鬆江時雨對上了尤爾投過來的複雜眼神。
那是一種帶著興奮亦或者是激動,總之絕對不是被背叛後的不可置信和仇恨的反應。
鬆江時雨在意識空間裡,害怕地抱住了自己:“統統!QAQ!我可能碰到變態了!!他身份暴露怎麼感覺還更高興了啊?”
在尤爾の興奮目光壓製下,玩家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做什麼表情,都沒了嘲諷的味道。
係統:“晚了,你還撩了他一個星期哦~純情小甜甜~”
“!!!”
鬆江時雨呆滯地看著尤爾撞破玻璃跑了出去。
——一個試圖擴充魚塘的海王失去了夢想。
***
鬆江教官一直保持著清醒!
在看到那目光時,諸伏景光腦海中驟然閃過這個念頭,或悲或喜的心情在心中湧現,但更多的是狂喜。
那這相處的一周,難道都是在反過來設計
組織的嗎?!
那可真是——太好了!
諸伏景光心中壓著的沉甸甸的負罪感,稍微輕了些許。
他最擔心的就是鬆江珣也被欺騙後,精神再次受挫,因此這幾天專門做安神養心的補湯。
如果他沒有付出真感情……那便是最好的了。
這麼看來,這些公安的人手,還有鬆田陣平等人,應該都是他安排的。
那麼,鬆江教官到底有沒有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如果沒有,為什麼要安排鬆田他們?還是想試探他的立場,給他一個機會?
可是他現在不能坦白——起碼在這裡,在貝爾摩德的電話下不能。
必須要儘快通過公安的審核期,與零聯係上才行——已經不遠了!
忽略心中一閃而過的酸澀,諸伏景光動作不停,他撞破玻璃翻到了後院。
***
後院,鬱鬱蔥蔥的樹木擋住了大片陽光,同樣也讓視野變得更狹窄。
藏在樹叢中的三名警察,早在內部的提醒下做好了準備,此刻見到有人出現,立馬拿起武器就跳了出來。
“兩位,上!”
諸伏景光腳步一頓。
又是一個他熟悉的聲音響起,半長發的萩原研二握著警棍,與旁邊同樣配置的警員一同衝了過來。
果真是一語成讖,這些人是主動來蹲守他的——
諸伏景光直麵了萩原研二的樣貌,頓時更心絞痛。
哦對,他某種程度上還算是用了同期的樣貌……
“後院也有埋伏!”
諸伏景光連忙躲閃著,一邊咬牙切齒地給貝爾摩德甩鍋:“你不是說安排好了嗎?怎麼全是條子!”
貝爾摩德那邊也很驚訝:“怎麼會這樣?他們怎麼得知消息的?!難道是鬆江珣也?”
“你還是想想你挑選的這幾個外圍人員靠譜嗎?!”
諸伏景光毫不猶豫地將話題往另一個角度帶:“快點準備來接應我!這些我都會如實告訴那位先生!”
他抬起手肘擋住敲下的警棍,反手一個過肩摔將警員摔倒,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旁邊的萩原研二冷笑著圍上來,“起碼要把你這張臉皮給撕下來!”
諸伏景光:“!!!”
這打死也不行!
“我不想跟你們牽扯。”因為跟貝爾摩德連麥,諸伏景光保持著冷酷的態度,“與其在這糾纏,不如……”
“閉嘴!”萩原研二一想到這人在他們麵前綁走鬆江珣也的經曆,氣得胸口起伏。
他鬆開警棍,空手朝諸伏景光衝過來
,恨聲道:“你這個混蛋!”
一打三警察,著實有點超出諸伏景光的武力值範圍。
但不管怎麼樣,易容絕對不能在現在被撕下來!!
諸伏景光一把推開擋在前麵的警察,調動全身的力量,猛地朝外衝去。
但萩原研二的手已經伸到了他的肩膀位置,直接揪住了一縷頭發。
“!!!”諸伏景光連忙抬起手擋臉。
“撕拉——”
***
在室內,正在呆瓜的鬆江時雨,被剛要追出去的鬆田陣平逮了個正著。
卷發警官上下掃了金發青年幾遍,不僅沒看到什麼傷,甚至感覺他這幾天好像還胖了一些。
千言萬語在嘴中轉了兩圈,最終化作一句歎息:“……你沒事就好。”
至於其他的——秋,後,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