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江時雨躺在床上樂嗬嗬地欣賞完琴酒的慘狀,還沒開心多久,就收到了那位不見蹤影的上司的來信。
一是來催他趕緊把這次跟組織對上的具體報告交上去,二是問他恢複到什麼程度了。
鬆江時雨不可思議:“報告??我還要寫報告?”
他竟然要在遊戲裡寫工作報告!
現實裡他都沒寫過!
“統統!”鬆江時雨扯開嗓子喊,一邊在床上翻滾,“統統,撈撈!!”
係統冷酷無情:“你自己寫!”
鬆江時雨:“我幾百年沒寫過報告了嗚嗚,萬一寫的太無厘頭有損形象啊!”
係統:“那跟我什麼關係?”
鬆江時雨假哭:“你這個不孝子!現在知道跟我撇清關係了?好,很好,爸爸不愛你了!遺產我要捐給福利院,一毛錢也不給你!”
係統:“???”
鬆江時雨一邊乾嚎,一邊切著手機給上司發信息,都到這個時候了,再裝失憶沒有好處,還影響他發揮。
所以他乾脆避過了報告,跟上司說自己已經全部恢複了。
上司估計還要等他報告出來再做判斷,隻是說讓他好好休息,注意身體健康。
鬆江時雨嚎累了,一邊喝水一邊吐槽:“我這個上司肯定是個鹹魚!”
係統:“我覺得他隻是被你整麻了,覺得你不死就是勝利,畢竟沒有哪個下屬幺蛾子比你還多。”
玩家才不認“事精”這個稱號,他將杯子放到桌上,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我明明一直在很努力工作好嗎?”鬆江時雨振振有詞地道,“你看,我現在半夜都要去找赤井秀一談工作,資本家都要流淚。”
已經怕了節外生枝的玩家,決定連夜去找FBI串通好劇本,爭取蓋住自己岌岌可危的馬甲。
係統:“赤井秀一:聽我說謝謝你,不睡搞夜襲。”
鬆江時雨:“你說讓赤井秀一幫我寫報告可行嗎?”
係統:“我求求你做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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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赤井秀一也沒有休息,就在剛才,FBI在日本的探員,向他彙報了鬆江時雨的動向。
“確定已經平安回去了嗎?”
“是的,赤井先生,因為周圍還有公安,我們沒有主動靠過去,所以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但鬆江先生確實是在公寓門口下車的。”
“受傷情況?”
“隻看到手腕上有繃帶,具體暫時不了解。”
“停止調查吧,剩下的我會處理。”
電話掛斷,赤井秀一緩緩吐出口氣,稍微放心了一些。
但很快,他的眉頭緩緩皺起。
看樣子是公安那邊進行的計劃,鬆江時雨沒事就好,但這未免也——太魯莽了!
自從鬆江時雨記憶重置,赤井秀一就沒什麼好的理由主動去找他,而安室透那個公安更是跟個老母雞護崽似的,警惕地防備著他。
這麼一搞,赤井秀一就有很多需要確定的事情,被迫往後拖延。
本來他是可以去詢問灰原哀的,可似乎是實驗有了什麼進展,後者一頭紮進了實驗室,連學校都請了長假,他幾次拜訪都沒找到機會。
赤井秀一沒打算去跟安室透說,鬆江時雨的另一個身份。
畢竟……那可是A啊。
哪怕過去了那麼久,FBI探員也很難把性格差異那麼大兩個身份,合在鬆江時雨身上。
但想到連記憶都幾次重啟,好像也不是特彆意外。
赤井秀一點了根煙,靠在窗邊,他在想鬆江時雨失蹤一周去做的任務,肯定跟組織沒得跑,但具體是什麼,他還沒打探出來。
明明視力都沒恢複,記憶還有缺損,卻還這麼急切地跟組織扯上關係,他難道不擔心再被組織重新捕獲嗎?
還是說,有彆的不得已的原因?
就這時,門鈴被按響了,赤井秀一去開了門,門口是一個臉色極其蒼白,有著濃濃黑眼圈的小身影。
赤井秀一易容著衝矢昴,他挑挑眉,語氣溫和:“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灰原哀見到赤井秀一的瞬間,果不其然渾身顫抖了一下,她緊繃地道:“我找你有話要說!”
“請進。”赤井秀一將她放了進來,給她倒了一杯水。
“給我換成咖啡謝謝。”灰原哀沒有拒絕,她現在腦子已經快成漿糊了,但還是睡不著。
在赤井秀一倒咖啡的時候,灰原哀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盒子,放到了桌上。
赤井秀一:“這是什麼?”
灰原哀沒有立即回答,她揉了揉眉心,有些犀利地看著赤井秀一:“你知道鬆江這幾天去哪了嗎?”
“今天才查到他回了公寓,追溯回去發現有公安的參與——總歸是公安的任務。”
赤井秀一沒有隱瞞:“他現在背靠著公安追查組織,反倒更加肆無忌憚了。”
灰原哀猛地悶了一大口咖啡,咬牙切齒地道:“那個混蛋!”
她看著赤井秀一,露出了猶豫的表情。
赤井秀一沉吟道:“如果是跟A的身份有關的話,我確實是清楚的,不需要再試探我了。”
“哦。”灰原哀冷冰冰地道,“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赤井秀一有些疑惑:“什麼?隻是身份而已,我肯定不會疏遠鬆江的。”
灰原哀氣得要死,如果不是A當時幫赤井秀一逃離組織,怎麼可能會被琴酒懷疑,這家夥不感恩戴德,竟然還想著疏遠?
不對!她還巴不得赤井秀一離鬆江時雨遠一點!
“算了,這個不是重點。”茶發女孩深呼吸,她將拿出來的盒子打開,裡麵是許多白色的藥片,“我需要你幫忙把這個交給鬆江。”
她說:“如果是我給,他估計會糊弄過去,你得想個辦法讓他吃下去。”
赤井秀一將盒子拽過去一些,仔細看著:“這有什麼作用嗎?”
灰原哀抿了抿唇,她道:“你知道鬆江在組織中一直是無法行走的狀態對吧?”
赤井秀一點頭,他微微蹙眉:“現在好像也會有那種狀況出現,好像是在接觸電腦的時候。”
“那隻是心理因素上的。”灰原哀解釋道,“但在組織裡,他們是切實控製住了鬆江的活動。”
赤井秀一看她嚴肅的表情,莫名有了不好的預感:“控製?”
“對。”灰原哀輕輕道,“他們專門給A調試的藥劑,你應該也親手給他注射過。”
赤井秀一眯著的眼睛睜開了。
“那個藥劑會導致鬆江無法行走,身體變得虛弱,而一旦停藥……他會死。”
就像是飲鴆止渴,組織控製工具的手段從不留情,哪怕A沒有病,他吃的藥、注射的針劑,也遠遠超過了正常人的分量。
一位身體健康,格鬥強勁的警察,被嗟磨成這般模樣。
怎麼能夠不恨!
灰原哀握著杯子的手下意識縮緊,這藥物的研究有她的一部分參與,但具體的數據還是掌握在其他人手裡。
自從與鬆江時雨見麵後,她除了9的解藥要研究外,也馬不停蹄地同步進行了這個藥物的推算和研究。
到現在,她終於做出來了!
“其實如果按組織估算的時間,他現在早就已經死了。”
灰原哀竭儘全力保持著平穩的語氣,“我不知道公安用什麼手段延長了他的期限,但——你也看到了。”
她說著有些哽咽了:“衰竭,免疫力的降低,吐血和視力模糊……不管是哪個都是很不妙的信號啊。”
赤井秀一看著潔白的藥片,心中卻在想,怪不得。
怪不得鬆江時雨在這種狀態下都敢應下任務,怪不得公安還願意給他下發任務。
是因為沒時間了啊……
他閉上眼睛,順著灰原哀的話,想到了他與A在組織中的碰麵的場景。
他確實給A注射過藥劑,或者說是每個去找過A的組織成員,應該都有過這種經驗。
隻不過,從來不會有人去思考裡麵是什麼,會對A造成什麼影響。
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工具的感受,哪怕他看著是人。
就連赤井秀一,也從未探究過。
他不會向波本那樣跟A冷嘲熱諷罵戰,也不會跟蘇格蘭那樣調和,他隻是冷眼旁觀著,什麼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