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江時雨今天白天才暴露公安的身份,晚上朗姆就緊急召他商議殺掉前者的事項。
太快了,根本不像是BOSS和朗姆的作風。
雖然赤羽昴的叛逃與鬆江時雨有關,但鬆江時雨本身,照理說應該沒有跟組織有重大衝突的地方才對。
如果有,這麼多年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偏偏……
安室透想起那次帶鬆江時雨去廢棄工廠的事情。
淩晨四點,在大門口,琴酒撚起了鬆江時雨遺落的一根金發,表情意味不明,現在細想,他應該已經分辨出了鬆江時雨。
而這次“尤爾”偽裝成“赤羽昴”,也是來試探鬆江時雨的。
鬆江時雨似乎也知道什麼,撞上組織沒有絲毫慌張,甚至還很快調整策略反打。
——這雙方人絕對發生過什麼,或者說,鬆江時雨知道什麼,組織想要滅口。
安室透很快得出了結論。
不過這暫時不是重點。
他先是打電話給組織那邊的下手,讓他們以他的名義去提炸彈,接著又打給風見裕也。
淩晨三點半,睡夢中突然驚醒的公安,忙不迭地接起了上司的電話。
“降穀先生!”風見裕也大喘著氣摸眼鏡,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做夢。
“儘快準備這個型號的光學擬裝炸彈。”安室透乾脆地報出尺寸,“起碼要三十個,閃|光|彈的成分要充足一些,威力可以適當下調。”
風見裕也:“啊?現在嗎?”
安室透:“對,現在就去準備,對了,還有,去把下周鈴木集團舉辦的海上發布會所有邀請人員名單,和勝利女神號的構造圖發我。”
風見裕也欲言又止:“是組織那邊有行動了嗎?”
安室透言簡意賅:“儘快。”
電話被很快掛斷,頂著雞窩頭的公安懵逼地看著手機,才睡了半個小時的頭腦一團漿糊。
降穀先生!!您這作息正常人實在是有些承受不住啊!
他真的快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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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謹慎,安室透中途變裝換了輛車開,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逛,原本的困意被朗姆的事情直接帶走,他乾脆就再熬一個通宵。
不管過程怎麼樣,現在朗姆已經盯上了鬆江時雨,並且將任務交給了他,也就是說——
與其他佯裝任務失敗保一時安寧,等組織再派人繼續針對,不如他想辦法,把任務徹底終結在手裡。
那麼就隻有兩種選擇。
第一,安排鬆江時雨假死——這個最大的阻礙不是朗姆,而是他本人。
安室透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鬆江時雨絕對不會甘願藏在暗處,而他背後的安全局,目的也不明晰。
第二……解決朗姆。
解決朗姆雖然無法阻止鬆江時雨跟組織對上,但一個二把手的倒台,會讓組織謹慎掂量他的價值。
而且,朗姆讓“波本”出手的事情,隻有他們兩人知道,隻要朗姆死了,他的任務失敗也不會有人追究,還有升職取而代之的可能。
當然,以安室透對朗姆的了解,這個陰險至極的家夥,親自露麵的可能性極小。
——還是要先試試從鬆江那裡下手。
安室透又繞著陌生的街道開了幾圈,將車停在地下停車場,接著雙麵外套一翻,口袋中的帽子一蓋,樣子就又變了。
他沿著街道走到鬆江時雨門口,在敲門前突然反應過來——
現在淩晨四點。
“鬆江應該在睡覺……還是不打擾好了。”
他輕聲自語著,有些疲倦地靠在門上,看著晦暗的天色,完全忘了自己剛打電話摧殘了可憐的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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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
快入冬了,七點的天也隻是蒙蒙亮,空氣中籠罩著有些涼的露水。
安室透遮著臉坐在鬆江時雨的公寓門口,靜靜思考了兩個多小時,等下要說的措辭。
等他起來跺著腳回頭看,屋裡的燈還是黑的。
……鬆江身體不好,多睡一會確實是應該的。
安室透揉了揉脹痛的腦子,覺得還是要做兩手準備。
一是看樣子能不能說服鬆江時雨假死,他找機會朝朗姆下手;二是與FBI合作,利用他們潛藏在暗處的情報勢力,將朗姆騙上船再找機會。
找FBI主要是想要模糊人員布局,萬一被朗姆察覺到動靜,“安室透”也絕對不會扯上關係。
所以現在先去找赤井秀一好了,正好讓鬆江多休息一會。
金發公安構想好,立馬驅車前往衝矢昴暫居的工藤宅,在到達後毫不客氣地按響了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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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連綿清晰的門鈴聲傳入大腦,像是在催命。
鬆江時雨一臉崩潰地掀開被子坐起來:“誰啊大早上的!”
他昨晚給赤井秀一講他“與組織鬥智鬥勇的改編過的細節”,順便白嫖了一份手寫的任務報告,可整整熬到了四點多才……
等下,他昨天怎麼睡到床上去的?
記憶斷檔在哪裡都搞不靈清,滿腦子起床氣的某人迷迷糊糊地想著,趿拉著拖鞋去門口。
一看,哦,安室透啊。
既然是放心的熟人,鬆江時雨就直接地拉開門,接著揉著眼睛轉頭就往裡走。
他真的太困了,困得走路都能睡過去,完全沒精力跟這群賽亞大猩猩折騰。
“鬆江?!”
安室透震驚地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金發青年。
鬆江時雨穿著一件很寬鬆的淺灰色睡衣,或許有些偏大,本人又不修邊幅,連肩膀都露出了一截,那頭淩亂的金發沒有紮起,現在亂翹著。
那鈷藍色的眼睛眯著,讓人擔心能不能看到路。
他打開門隻是迷迷糊糊地望了他一眼,沒說話,就直接朝裡麵走去。
……無比自然。
安室透懷疑人生地看了眼門牌——工藤宅!!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連忙追進去,在玄關的位置拽住鬆江時雨的手,強行讓他停下來。
“唔?”後者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險些被他這一拽,輕飄飄地晃到地上。
安室透一手頂住他的背,防止人倒下,另一隻手則是湊巧摩挲到了手腕。
手下凹凸不平的觸感,讓安室透下意識低頭一看。
“!!!!”
在外麵熬了一宿,大腦都不知道因為思考死了多少腦細胞的公安停止了思考,瞪大了眼睛。
隻見青年瘦削的手腕上,腕骨的位置,有半圈痕跡,目測是最近才造成的,很新……也很深。。
他拽著鬆江時雨的手腕舉到後者麵前,橫豎發現這牙印的角度不是他自己咬的。
“你——你這是怎麼回事?!”
金發黑皮的青年話都快說不利索了,他望著自家平時格外不著調的教官,一時間產生了窒息的感覺。
“……啊?”
鬆江時雨被安室透的手冰得渾身一個激靈,後知後覺地低頭看。
不過是鬆田陣平那臭小子啃——
等下……他的繃帶呢?昨晚明明還纏得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