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青村大誌迫不及待地撥通了電話:“朗姆大人,已經發現目標了,但他身邊還有兩個警察!”
“僅僅是發現目標嗎?”朗姆語氣不鹹不淡,“丸森君,事到如今,我給你複仇的機會,你可千萬不要畫蛇添足。”
青村大誌,也就是越獄在逃的炸彈犯——丸森康介笑容一僵。
他頓時壓低嗓音道:“我怎麼會擅自行事呢?朗姆大人將我救出來,還給我報仇的恩情,我自然不會忘記。”
“事成之後,我會幫你辦理手續還你遠走高飛。”
朗姆深諳打一棍子給個棗的手法,他道:“那兩個警察不用擔心,你隻需要把人帶過去就好了,到時候我會聯係你。”
青村大誌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易容,眼中流露出興奮之色:“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男人哼哼地笑了起來,他嘟囔道:“朗姆……哈!組織,九年前老子被關進去,可沒見你們伸出援手!”
當年他就是跟這個黑衣組織一拍即合,在東京作威作福,興風作浪,沒想到接下“幫那個組織搞死兩個警察”的任務,他竟然翻車了。
雖然是一死一傷的結局,但對他來說,跟全部失敗沒什麼差彆。
青村大誌眼神陰鷙,當年鬆江時雨將他逮捕送監的事情他自然要報複,但不代表他樂意聽朗姆的命令。
不過是借個東風罷了。
男人很快開始換衣服,卻沒注意到手機屏幕微微亮了一瞬。
……
“蠢貨!”另一邊,朗姆聽著監聽器裡的動靜,冷笑了一聲,“真當自己是什麼人物!”
朗姆將電話丟到一邊,從床底下翻出了兩個黑色的手提箱,他伸手拂去上麵的浮灰,仿佛能感受到裡麵炸彈的嗡鳴。
狡兔有三窟,能接連讓琴酒和尤爾吃癟的A,朗姆從來不會小瞧。
他唯一絕對優勢的就是手段,夠狠,夠毒,就足以殺死那群被道德約束的警察。
更彆說那個家夥竟然——
想起A給他發的信息,朗姆麵容扭曲了一下,恨不得生啖其肉。
他確實不願意冒風險上船,但反過來想,他也信不過那些蠢貨能對付得了A。
所以,還是要靠他自己。
朗姆猛地灌了一杯的水才保持了冷靜,盤算著自己的計劃。
丸森康介的小動作他無所謂。
他本就是被朗姆丟出去的靶子,讓他站在前麵吸引A的注意力,他就能徹底摸清楚對方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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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裡,一個身影靜靜坐在床邊,窗簾被風掀動,能看見外麵一輪明月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麵。
已經晚上了。
鬆江時雨切到了【教官】卡,整個人的氣質冷肅下來,乍一眼看上去,有點像是殺手。
他一邊拆卸著手中的槍檢查零件,一邊跟係統閒聊。
係統:“鬆海海,你真要動真格啊?”
鬆江時雨:“嗯,已經能猜出朗姆想要動手的方式了。”
他平時不著調,單純是習慣性偷懶和鑽空子罷了,真上場可不會磨磨蹭蹭。
更彆說
這次有靠譜的FBI打配合,基本沒有掉馬的風險——
閃開,讓他表演!
係統滿頭問號:“什麼方式?”
鬆江時雨言簡意賅:“原本一艘船就夠,啟用女神號是議員的建議。”
係統:“所以?”
鬆江時雨:“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係統有些憂慮,他欲言又止:“寶,你正常一點,你這樣我害怕。”
鬆江時雨:“嗯?”
係統驚恐臉:“我叫你鬆海海你都不反駁我!”
鬆江時雨險些被噎住:“……你幼不幼稚啊!一邊去一邊去,先彆打擾我!”
他現在緊張著呢,要醞釀情緒!
鬆江時雨除了要在船上把朗姆解決掉,其實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把“忘掉”的記憶通通“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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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擦。”
手中的槍上好子彈,彆在了腰間,由寬鬆的風衣遮住輪廓。
金發青年起身,將鬆散的頭發重新紮起,下午與學生相處的愜意隨著動作儘數收斂,隻剩下冷寂和肅殺。
但在路過門口的鏡子時,他腳步頓了頓,抬起手撫過銀鏈眼鏡的邊框,藏在發絲中的末端閃過一抹紅光。
“準備好了嗎?Aka……”他眼中恍惚之色一閃而過,嘴角無意識勾起,“搭檔。”
……
“準備好了。”
另一個房間,擦拭著狙擊槍的黑發男人,明知對方聽不見,也還是給予了回應。
赤井秀一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他輕聲糾正道:“是Akai。”<是赤羽,Akai才是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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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舞廳。
悠揚的音樂在寬敞的大廳回蕩,眾人挑選好自己喜歡的麵具,搭配上遊輪上提供的特色服裝,在舞池裡翩翩起舞,將場麵襯托得格外夢幻。
在舞廳的旁邊有精致的餐品,吧台處還有調酒師現場調製各種飲品。
“真不錯啊,大家看起來都好高興。”毛利蘭合著手,目不暇接地看著來來往往的嘉賓。
“說是假麵舞會,但其實沒有那麼正式的規矩啦。”
鈴木園子戴著一個半臉麵具,身上的精致長裙並不能掩蓋她放蕩不羈的氣質。
她嘻嘻笑著:“戴上麵具其實也等於摘下麵具哦,這種舞會往往是大人們用於交際談生意的,我們就聽聽歌,找找有沒有落單的帥哥就好!”
“哎,小蘭~正好讓我來幫你物色物色,絕對能找到比工藤那個臭屁家夥帥的!”
鈴木園子挽著毛利蘭的胳膊,揶揄地道:“然後指不定那個家夥就吃醋蹦出來了!”
毛利蘭頓時臉頰爆紅:“園子你這個家夥到底在說什麼啊!”
鈴木園子撒嬌道:“彆生氣嘛,等下九點鐘休息的時候,還有煙花哦,這次都是我挑的,你絕對會喜歡!”
她甚至捂著臉開始暢想:“要是能在煙花下告白……啊啊啊太浪漫了!”
在一旁喝果汁的江戶川柯南忍不住露出了半月眼,園子這個家夥成天出餿主意。
但很快,他也忍不住開始想,自己如果在煙花下對小蘭告白的場景。
“你就這麼看著?”穿著銀色禮服的灰原哀戴著一個銀色的全臉麵具,出現在江戶川柯南旁邊,簡直像是個幽靈。
她說:“那些孩子跟榎本小姐去練習舞步了。”
江戶川柯南險些被灰原哀的突然出聲嚇得一蹦三尺高,他低聲道:“你這遮得也太嚴實了吧?話說有收獲嗎?”
“我在這轉了一圈都沒感受到組織的氣息。”灰原哀也壓低了嗓子,有些迫切,“安室透沒有聯係你嗎!”
“他隻說交給他就好了。”江戶川柯南忍不住鼓了鼓臉,“不過鬆江哥哥人就在這裡,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他看著不遠處坐在吧台旁的金發青年,開始思考會不會是灰原哀太敏感了。
今天一天,江戶川柯南都在跟灰原哀到處亂跑,試圖找出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結果除了又出了一樁毒殺案外,完全沒有收獲。
去找佐藤警官他們,也都說同事沒有什麼異樣。
而鬆江時雨也是吃吃喝喝看風景,看著很淡定的樣子。
哪怕江戶川柯南心急想要找到組織成員——這個前提是有線索啊!
灰原哀搖搖頭:“我再出去看看,鬆江哥哥你盯著。”
她有些戀戀不舍地看了眼獨自坐在吧台邊的青年。
灰原哀不太敢這個時候湊到鬆江時雨身邊,畢竟她拜托江戶川柯南去聯係安室透,還是有點心虛成分在的。
以鬆江時雨敏銳的觀察力,萬一真的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茶發女孩抿著唇,捏緊了口袋裡的藥盒。
她從來不知道,想讓人好好活著竟然是一件這麼難的事情……
江戶川柯南看著她緊張的樣子,歎了口氣應下來:“我下午的衣服被小蘭收走了,我回去拿一下偵探徽章,有什麼事情你聯係我。”
他跟灰原哀沉穩地說完,抬頭就是奶聲奶氣:“小蘭姐姐,我去上個廁所!”
灰原哀看著他的變臉速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好奧,記得不要離開展廳。”毛利蘭已經很習慣江戶川柯南的自主行動,隻是叮囑了一句。
小偵探迅速衝出舞廳,回到房間拿上了自己的偵探徽章,想了想,將麻醉手表和足球也都一起帶上了。
他沿著欄杆往舞廳走,突然感覺好像聽到了什麼東西落水的聲音。
不是那種拋物的落水,而是近距離的大東西,有點沉悶……
是錯覺嗎?
江戶川柯南看著黑漆漆的海麵,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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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層船艙。
萩原研二和兩位平時一起辦公的同事,在議員的隔壁房間打撲克。
鬆田陣平等人與搜查一課的警員出去夜巡,而他們等下九點要替班。
“中永和議員每次出行都這麼大陣仗麼?”同事A忍不住嘟囔著,“搜查一課的叫上就可以了,為什麼我們爆處組的也得來?”
同事B接話:“據說是因為中永和議員之前被人遞過恐嚇信,揚言要炸死他,這才派了我們一小隊過來。”
同事A:“可上船的時候不是挨個都搜過了麼?沒有發現有帶炸彈的,感覺讓我們一隊過來,實在是浪費警力。”
同事B開玩笑:“中永和議員和鈴木家家主的東西可沒搜過。”
“越說越離譜。”萩原研二聳聳肩,“就當來旅遊唄,好歹吃的東西不錯。”
“說起來萩原,你跟中永和議員關係熟,你關於恐嚇信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萩原研二滿頭問號:“我什麼時候跟中永和議員關係熟了?這不是第一次見麵嗎?”
同事A露出了“你就瞞我吧!”的了然表情,然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這種在大人物身邊的功績沒什麼好瞞的啊,我上次湊巧有拍到!”
幾人湊過去看,隻見他手機上,西裝革履的中永和正在往外走,一個黑發紫眸的男人麵容冷肅地站在他旁邊,一副近身保護的模樣。
萩原研二不由得瞳孔一縮,他將手機搶過來,將圖片放大。
“看吧!”同事A洋洋得意地說,“你連秘密行動都參與了,怎麼可能不認識中永和議員嘛。”
同事B有些好奇:“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萩原你小子可真行!”
“一個月前吧。”同事A隨口道,“當時也是湊巧看著是萩原就拍了一下,後來去查發現網上都沒有關於這個的信息……咳咳,你們倆可彆把這事情說出去了!我真的隻是好奇!”
電視上沒有這個新聞,說明是被壓下去了,而網上都查不到,就有點耐人尋味。
明明畫麵上有記者的存在,為什麼拍了卻不傳呢?
萩原研二抿著唇,他敢肯定照片上的不是自己,但是真的太像了。
他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大眾臉,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都跟他長得很相似。
難道……
他突然產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這個人可不可能是赤羽昴??
教官的搭檔還活著?!
不可能!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選項,如果赤羽昴還活著,絕對不會不去找鬆江時雨。
難道又是組織的陰謀?
“這不是我。”他連忙問,“隻是長得像——你有看到名字嗎!”
同事A搖搖頭:“沒有,不過真的不是你?這也太神奇了!長得那麼像!”
同事B讚同:“對啊,這次還正好是我們來保護中永和議員,也算是複刻一遍了。”
萩原研二莫名有不好的預感。
他剛想說什麼,房間的門就被突然打開了,一個警員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快,快集合!中永和議員失蹤了!”
“什麼?!”三人猛地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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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廳。
名叫“青村大誌”的男人,毫無聽到“調酒師”就能聯想到的優雅精致的特點。
他粗壯的手臂拿著雪克杯在空中搖晃,看著並不美觀,導致他的麵前除了鬆江時雨外,沒有第二個顧客。
但他毫不在意,爽朗笑著的同時,也在跟鬆江時雨搭話。
“怎麼沒見你的兩位警察朋友?”他問,“我還打算請你們每人一杯呢。”
“他們有工作。”
“那你呢?”
“……”
金發青年比下午沉默了許多,他晃著手中的酒杯,抿了抿杯壁,實際上一口酒沒沾。
同樣,也沒回答這個問題。
“鬆江哥哥!”旁邊傳來了江戶川柯南獨特的嗓音,“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呀!”
小偵探穿著西裝,宴會給兒童提供的卡通麵具被扣在臉上,看著就跟一般的小學生一樣。
他熟練地爬上高高的卡座,裝作興致勃勃的樣子:“哇!好多酒!”
鬆江時雨微微一笑:“因為小梓小姐被你們少年偵探團拐跑了,我就隻能一個人喝酒了。”
江戶川柯南訕訕地道:“那我來陪你!”
“小朋友可不能喝酒。”青村大誌很自來熟地搭話,“話說小弟弟,你跟鬆江君也是好朋友嗎?”
江戶川柯南裝嫩的聲音還帶著驕傲:“鬆江哥哥可是我們少年偵探團的編外顧問!”
“偵探團啊,那麼厲害!”
青村大誌將雪克杯放下,以一種很穩健的手法將酒液引入杯中。
他放下杯子,倒了一杯溫牛奶遞給江戶川柯南,然後繼續俯下身,對著酒瓶上的標簽找下一個材料。
江戶川柯南捧著牛奶問:“叔叔你是這裡的調酒師嗎?”
“也算是吧,船上的調酒師都是根據主題不同來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