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我能親手殺了他(2 / 2)

薑雪道:“皇兄,我能否幫你做些什麼?”

薑鈺看著她,眸色複雜。半晌他才開口。

“幫皇兄照顧好父皇母後。如今他們隻有我們二人了,朝中事務繁雜,父皇雖然看起來身強體壯,也扛不住日夜操勞。”

“大冀朝太久沒有經曆戰亂,有經驗的兵將實在太少。我自請前去邊關,一方麵,是因為當年我自責,一心想避出京城。”

薑鈺帶著自嘲的語氣,繼續道。

“另一方麵,我也希望能替父皇管好邊境,他日再起戰事,父皇不至於無將可用。”

“可是皇兄,你有沒有想過!”薑雪急道,“朝政之事我並不好直接插手!若你久在邊境,若父皇有一日撐不住——”

“大冀朝要麵臨怎樣的動蕩!”

薑鈺伸手安撫她,道:“我想,這就是父皇將你許給狀元顧霖壇的原因。”

“母後母家雖說三朝宰輔,但舅舅並繼承無外祖父的天資與才乾。外祖父如今已然年邁,朝中之事還有幾年有力支撐?”

薑鈺歎氣,道:“我們那三個表兄你也是清楚的,沒有一個堪用。甚至還不如瓊雙表妹省心。”

“顧家尚了公主,又無外戚,在朝中也根係全無。父皇用起他來,會更放心。隻怕以後會委以重任,更加倚重。”

“他日我若征戰在外,咱們家剩下的人也就顧霖壇,能成為父皇一時的左膀右臂了。”

薑鈺看向薑雪,鄭重道:“所以此人,既要身富才乾,也務必要持身以正,持心以純。”

“倘若,他持身不正,持心亦不純呢?”薑雪抬眸,神色肅穆。

薑鈺心頭一緊,沉思片刻,道:

“我見你昨日大婚,今日回宮便向母後討要武侍心腹,諸多不尋常之舉,便知道你這樁婚事肯定有問題。”

“皇兄,我並不能確定,有些事情說出來······太過虛無縹緲,不足為信。”

薑雪轉身,走置殿門處,四下看了一眼,然後回首道:

“我需要時間查證。我心有不安,有些事情,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她堅定抬眸。

“但是,我現在不能說,待事情有個眉目,我一定告訴皇兄。”

顧霖壇若隻是隱瞞婚配之身不報,雖罪在欺君,但以父皇的仁慈之心,他至多仕途不保。

她做過那樣一場與現實幾乎重疊的夢後,對顧霖壇除了深惡,還有驚疑。

此人心機深重,能一路考至殿考,甚至逃過都察司對生員的家籍核查,隱瞞自己已婚配的事實,隻怕——

隻怕他此事之下,還有更大欺瞞!

若此時告知宮中,她恐皇家名聲受損,更唯恐打草驚蛇。

薑鈺覺得並不妥,“但是雪兒,你從小養在深宮,未曾見過人心險惡,你如何能憑自己一力去查!”

薑雪皺眉反問:“未曾見過人心險惡?”

“若說十六歲以前,我確實是未曾見過人心險惡,溫養深宮的小公主!”

薑雪眸中憤恨愈深。

“可十六歲時,我曾許了真心卻所許非人,我以心待之最終卻引狼入室!我被欺、被負,牽累害死大皇兄,世間最險惡之人心,我早就領教過!”

薑雪闔目,眼角淚珠接連劃過。

兄妹半晌沒有再發一言。

薑鈺看著她,隻覺喉中滾燙,似生生吞咽著一團火球,吞不下吐不出,叫他快要窒息。

這麼多年,受了幾年邊境風沙,他還是不敢麵對。

當年之事,他自認所犯之錯,不下滔天,反而薑雪,其實隻是身受其害。

他伸手攬過薑雪肩膀,靜靜聽她嗚咽之聲。

“可我親手殺了他。”薑雪哭夠,抬手拭淚,聲音冷冽。

“可我能親手殺了他。二皇兄,這樣的我,你還覺得區區顧霖壇,我不能對付得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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