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醒轉時天已近黃昏。
拂冬在她床旁守著,見她悠悠轉醒,立時呼喚了一聲。
“賀公子!殿下醒了!”
外頭正堂的賀知林聽到,立時繞到裡屋。
薑雪隻覺得頭昏腦脹,低低對拂冬道:“拂冬,茶水。”
拂冬立刻將她扶坐起來,又在床靠處給她加了兩個枕頭,薑雪斜靠著,抬眼見到賀知林端著茶水走過來。
薑雪愣住,道:“賀哥哥?你怎麼在這裡?”
賀知林將茶水遞給她,道:“殿下突發暈厥,曉春姑娘遣人來找我過來的。”
薑雪忙問道:“顧霖壇可知道?”
賀知林搖搖頭,他是被陳侍衛架著從院牆翻進來的。
薑雪哭笑不得,道:“我這後院,估摸著要偷偷去開扇門,否則平日都要跳進跳出的了。”
賀知林問道:“殿下現在還有哪裡不適?”
薑雪喝了口茶水,道:“頭有些暈,身上沒什麼力氣。我這是怎麼了?”
賀知林與拂冬對視一眼,皆有些驚訝。
拂冬道:“殿下與表小姐說著話,不知怎麼就暈厥了,殿下不記得了嗎?”
薑雪怔愣了半晌,頭腦中慢慢恢複清明,淡道:“那簪子呢?”
“在表小姐那兒。”拂冬小心翼翼道,“要讓她扔掉嗎?”
“不,”薑雪道:“你出去尋她,讓她帶那簪子過來。”
拂冬看看賀知林,無奈道:“好。”
拂冬出去後,薑雪對賀知林道:“賀哥哥,我失態了是嗎?”
“殿下是氣逆上衝,血不歸經才會昏厥囈語,不是失態。”
薑雪苦笑了一聲。
“蕭圻的事......”賀知林躊躇片刻,道:“殿下可願同我說說?”
薑雪搖搖頭,低聲道:“我不想再提他。”
賀知林輕歎了一聲,問道:“我雖不知全貌,但大抵是知道一些,是有人故意引起你想到他嗎?”
薑雪咬著嘴唇,思量半晌,道:“我想,應該是。”
應該是故意的。
“二皇兄來過了是嗎?”薑雪問道,“他可說了什麼?”
“二殿下來過,照看了殿下一會兒,禮部那邊事急脫不開身,便先回去了。”賀知林道,“表小姐應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同他說過,但二殿下沒做什麼。”
“那就好。”薑雪鬆了口氣,她怕薑鈺一時情急鬨去萬寶樓。
“萬寶樓的事,我可以幫殿下去查清楚。”賀知林道,“殿下或許不方便出麵,但我畢竟是個白身。”
薑雪搖了搖頭,道:“濟言故意拿此物來激我,必定知道些什麼,此事除了我自己去,誰去都沒有用。”
賀知林正想再說些什麼,門被推開,一身赤色勁裝的盧瓊雙走了進來。
薑雪看向她,淡淡笑了笑,道:“未想這成衣竟這麼合身,瓊雙穿著很好看。”
盧瓊雙滿麵的追悔莫及,走到薑雪身邊道:“表姐,對不住,我不該輕易受人蠱惑就把東西帶給你。”
薑雪寬慰道:“不知者無罪,與你無關。把簪子給我吧。”
盧瓊雙握著那禍首,道:“這東西還要留來作甚?”
“既是你買下來送我的,便是我的東西了,拿來吧。”
盧瓊雙勉為其難地把簪子遞給薑雪。
薑雪握在手裡,看了又看,道:“我過幾日要去萬寶樓尋一趟濟言,到時可能要煩勞宿玉姐姐幫我約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