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膠東人士,還恰好在賀知林入京不久便到了京城,又一來就恰好投身到錦繡繡樓?
她搖了搖頭,想著約莫隻是方才談論膠東之事,自己太過緊張了。
希望隻是湊巧。
她蹙眉微思的模樣卻落在景曄眼中,景曄聽著這對話,又看著她發怔,心中掠過難以言明的情緒來。
他忽然開口問道:“姬某本是行走四地的遊商,倒是對新奇的貨物都十分感興趣。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娘子可否引這位榮娘子一見?姬某見娘子身上這件衣裙實在稀奇得很,若是能看一眼這衣裳布料是怎麼織就的,織成的量大與不大,或許能跑一趟膠東,多多采買一些原料到冀京來,想必是筆不小的生意。”
薑雪聞言有些莫名其妙,他一個王爺,搗鼓什麼絲線售賣?這樣掩耳盜鈴的說法,不是叫她與賀知林起疑嗎?他找這些東西要做什麼?
宿玉微微怔愣,賀知林卻立時開口道:“既知是不情之請,姬公子為何還非要開這個口?宿玉經營繡樓,手下有百十口人要養活,這衣料也是她們造出的。姬公子既能知道此事是個商機,卻還要厚顏搶於她之前。姬公子能問出這話,實在叫顏某大失所望,原以為你是江家妹妹的長輩,卻不想開口淨是市儈鑽營之語。”
薑雪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江家妹妹的長輩”,好歹毒的話。
她擔憂地看向景曄,以他的唇舌之毒,不在此話之下。
彆在宿玉跟前鬨出什麼難堪才好。
景曄卻並不惱怒,隻眯起眼睛微微笑了笑,語氣中帶著調侃,道:“看來顏先生同宿玉娘子定是交情不淺,竟能事事設身處地替娘子考慮周全。姬某看你二人同住一舍,想來,好事將近?”
賀知林麵上怒氣遮掩不住,沉聲道:“姬公子還不知何為謹言慎行嗎?宿玉與我是摯友,清清白白,公子一句話就想毀了宿玉名聲不成?”
話音剛落,宿玉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失落,但還是麵帶和煦笑顏看著二人。
“我瞧著顏先生如此疾言厲色,還以為——”景曄笑道,“是擔心姬某冒犯了你的心上人呢。”
薑雪見景曄越說越過分,不由急急向他遞了眼色希望他閉嘴,見他視若無睹,隻能咬了咬牙,伸出腳來,在桌子下狠狠碾了他一腳。
景曄嗤笑一聲,警告似的看她一眼,又轉頭對宿玉道:“娘子放心,在商言商,我隻想見見這繅絲織布的技藝以及出品見效,若往後我真的對此絲線感興趣,也絕不會坐地起價以此求財。姬某雖是生意人,卻也讀過四書五經,知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之理。”
“姬公子彆著急,”宿玉笑道:“這榮娘子近幾日事忙,怕是不得空。待過些日她活計少些,我再引薦你二人結識。說來也是巧了,她這幾日忙著的事兒,倒與公子一位朋友有關呢。”
景曄問道:“朋友?”
“那日在萬寶樓見到公子與那濟言樓主似乎很是相熟......”宿玉見他沒反應,疑惑道,“難不成你二人不是朋友嗎?”
景曄點點頭,道:“算是生意上的朋友吧,我慣來走南闖北,濟言又喜歡收集各地的奇珍,偶爾會托我捎帶些東西。”
宿玉笑著點點頭,道:“濟言樓主是喜歡搜羅這些新奇物件,昨日他見我身上這件衣裙,倒像是伯樂見著那千裡馬似的,轉眼便像我要了榮娘子過去。說是讓她織些料子出來,到時他找人裁出最新潮的製式,好放到那萬寶樓中,說是定能引人注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