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點了點頭,道:“正是。”
盧瓊雙思前想後,還是歪著頭發出了她的疑問。
“我方才聽表姐提起了素溪,心中猜想——那處院子便是表姐夫、哦不,顧大人他的原配娘子落腳的地方,但表姐既然找著了,為什麼不先發製人,直接將人拿下,到時當著聖上和娘娘麵前一放,這樁讓表姐煩心的婚事不就能作廢了嗎?何必還讓那老板去詢問黃福那幾句話,到時不是更打草驚蛇?表姐難道不怕,駙馬將人弄走,到時死無對證,回頭他再與你撕破臉皮?”
“撕破臉皮?”薑雪笑道,“莽夫之言。無論什麼情形之下,隻要我一朝是長樂公主,他都是斷不會明麵之上與我撕破臉的。”
當然,撕破臉他不會,但叫死人永遠閉嘴,他狗急跳牆之下倒是真會這樣做。
薑雪想到新婚之夜那個毫無來由卻又無比真實的夢,眸色驟然冷了幾分。
“我叫黃福知道,就是要叫他知道。”
“叫他知道素溪母子的藏身之處已經被發現了,至於發現的人——”薑雪勾起一抹笑意,道:“那可就不止是我一人了。”
盧瓊雙聽得雲裡霧裡,道:“他發現了,不是......”
“瓊雙,你去幫我辦件事。”薑雪打斷盧瓊雙的話,道:“你同拂冬一同去吧,回京這些日你也悶了許久,帶上她出去轉轉,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叫拂冬付賬就行了。你自小在京中摸爬滾打慣了,順便去替我找家位置僻靜些的食肆,定個雅間。”
“要少些雜人來往的,周遭清淨的,”薑雪提醒道,“我今夜有重要之事同景曄與賀知林商談。”
盧瓊雙會意,拍拍胸脯道:“這點小事我還是辦得成的。”
拂冬也喜笑顏開,道:“可太好了,平日出門不是馬車便是轎子,都不曾怎麼好好玩過。多謝殿下!”
薑雪朝她二人笑了笑,見拂冬已將發髻梳好,便將二人遣退出去。
她站起身來,又取出景曄給的玉牌彆在腰間醒眼處,忽地想起什麼,忙從換下的衣物中取出陳繡拾撿到的腰牌,走到書桌旁,磨了少許墨汁,將腰牌圖樣拓到紙上。
她將紙張收好,又取了帕子將腰牌擦乾淨,便起身往問晴軒正堂處走去。
曉春已將一應人叫到,她對著眾人笑了笑,問道:“不知如何稱呼眾位?”
兩名身量嬌小的女子出列,其中一名身著綠衫的女子恭敬道:“奴婢墨漣,受主上之命,同墨添一同到這兒來,日後隨侍長樂公主殿下左右。”
隨侍她?她何時讓景曄給她分派隨侍的丫鬟?薑雪擰了擰眉,道:“景曄吩咐你們來隨侍我?”
墨漣與墨添一同道是,其中一人又開口道:“這是主上撥出的六名羽衛,這些日會供長樂公主所遣用。”
薑雪心中對這二人的到來有些疑惑,卻也不再發問,隻看向另外六人,伸手從腰上解下玉牌,向眾人出示。
景曄給的人,受她尋常吩咐或許使得,但她要做的事情冒險些,那就還是需要他們知道,她的意思,也便是景曄的意思。
眾人見到玉牌,齊齊單膝而跪,道:“請公主吩咐!”
薑雪取出懷中的鳥形腰牌,遞給墨漣。
“煩勞諸位,今夜去殺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