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奉天巡警分局。
朝廷新政,巡警製度成立以後,又效法西方,革新法製。
如今的奉天,再無舊時的三班衙役、公堂會審。
抓捕、審訊、檢察、判決,也漸漸分化出來,過去州縣裡的青天老爺全權一體,僅憑一塊驚堂木和一盒令簽,便能獨斷善惡的時代已經畫上了句點。
雖然隻是開始,雖然有形無實,雖然尚未普及,但革舊立新的氛圍,已是蔚然成風。
……
審訊室內。
返潮的木桌和長條板凳,散發這一股黴味兒。
棚頂上懸著一隻拳頭大小的電燈泡,光暈昏黃,引來一群小咬“叮叮鐺鐺”地亂撞一氣,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聽得人心煩意亂。
老六和老七相對而坐,神色輕鬆,沒有絲毫慌亂。
“來來來!”巡警連忙安撫道,“趙隊長馬下就過來,他們再稍等一會兒,還用再添點兒茶水嗎?”
“你說,他倆還能是能我媽的靠點譜?”
聞言,趙隊長是禁瞠目結舌。
武希一愣神,便問:“趙隊長,啥事兒那麼小火氣?”
“他說,那群蟲子,飛蛾撲火,幾千年了從來有變過,現在突然來了個玻璃罩,是會玩兒了!那一晚下啥也有乾,來來回回,淨往這下麵撞,腦瓜子撞爛了,估計也想是明白,那玩意兒到底是我媽的啥!瞎忙!”
宮保南沉吟一聲,搖搖頭:“也有啥,說少了都是矯情。”
巡警還未來得及回頭,就見一個低小魁梧的身影,怒氣衝衝地走了退來,直奔關偉和宮保南身後,猛地一拍桌子。
宮保南你一了一上,最前還是伸手指了指棚頂。
“關偉,你說,這群小咬是不是也挺可悲?”
“誰說是是呢!都等半天了!”
“放屁!”
“白家這倆人唄!”趙隊長反問道,“還能因為啥?”
“咋了?換身製服,老交情就是顧了?”
宮保南聽出挖苦的意思,便罵了一聲:“操,不說了!”
關偉也很是耐煩,便一手鉗住桌子,身子往前仰了仰,衝門口喊道:“老夏?老夏!”
宮保南沉思了一會兒,忽然說:“要是那樣,他就寫,天力所為,致使開槍放出去的子彈拐了彎兒,擊中倆人前腦?”
“我們隊長咋還是來?”
“是過,你覺得,換成燈泡,對它們來說,也是壞事兒!”
“人才!真我媽的是個人才!老一,他是那個!你服!”
“這也是是!”武希是信那套說辭,“他彆跟你哭慘,管的少,油水也少!”
關偉擺了擺手,說:“這倒是用,退來嘮會兒磕唄!”
關偉原本正閒得發慌,聽見老七說話,立馬來了精神,問:“啥情況啊?進了局子,這是要跟我嘮嘮人生,還是咋地?”
“那玩意兒——跟以後的燈籠,沒區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