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多謝白少爺的提攜了。”
這一次,陳萬堂主動舉杯。
“誒,先彆急。”
白國屏忽然把手扣在酒杯上,笑道:“二哥,彆怪我多疑,你畢竟在周雲甫手下乾了十幾年,承蒙二哥看得起我,願意帶人來投,可道上有道上的規矩,投名狀這東西,該交還是得交。不然的話,小弟我這邊實在難以服眾啊!”
陳萬堂沒有不滿。
但他這身份,要交投名狀,當然不能隻是殺個人、搶個貨那麼簡單,於是便徑直問:“白少爺,想讓我咋做?”
白國屏嗬嗬一笑,說:“我要是讓你直接殺了周雲甫或江城海,未免有點強人所難。我倒有另一件事兒,想讓你幫個忙。”
“你說。”
“去年,我家的火柴廠讓人燒了,二哥你托王三全帶過話,這事兒跟你無關――我相信。但我一直在查這件事兒,我聽說,江城海有個乾兒子?”
“沒錯,叫江小道。”陳萬堂試探性地問,“咋,白少爺懷疑這事兒是他乾的?說實話,我也懷疑過這小子。”
“是不是他乾的,其實也沒什麼,我們一直都在找他。但這小子太鬼道,奉天城裡掃聽了一遍,知道這人的不少,知道他現在住哪的卻沒有。先前我聽說他住在大西關,後來發現他早就搬走了。”
“你想讓我幫你找他?”
“要活的!”
白國屏的眼裡,射出一道凶光:“你跟江城海都是周雲甫的手下,知道的消息肯定比我多。”
陳萬堂看了一眼趙國硯,說:“我可以試試,但找人這種事兒,他也許已經不在奉天了。”
“這我明白,儘力而為就好,要是實在找不到,你也可以拿韓策動手――記住,也要活的!”
陳萬堂冷笑一聲,說:“白少爺,未免有點小看我了。你要是想綁韓策,我可以幫你去辦,但要我拿他當投名狀,我實在丟不起那個人。”
“哦?”白國屏頗感意外,“那你想咋整?”
“周雲甫雖然藏了起來,而且人手眾多,但‘海老?’不是神仙,要殺他,未見得就有多難!”
“二哥,‘海老?’弟兄雖然不多,但那幾個人,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擺平的!”
陳萬堂湊到近前,微微笑道:“不妨實話告訴你,‘海老?’的弟兄中,有我一個線人。而且,在他身後,還有一把沒開刃的刀。”
“啊?”
一聽這話,白國屏立馬喜出望外,連聲說道:“二哥,君無戲言啊!”
“君無戲言!”陳萬堂又補充道,“不過,白少爺,那個眼線,現在替我賣命,他要是幫咱們除掉‘海老?’,你得給他留條生路。”
白家的死仇是“海老?”。
當年,江城海曾親手殺了白國屏的兩個族兄。
“二哥,隻要你那個線人能把江城海和其他弟兄的人頭帶來,我白國屏不僅給他一條生路,還會重用他,咋樣?”
“好,那咱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白國屏想了想,又說:“二哥,既然你這麼有誠意,等你要對‘海老?’動手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告訴我,我派人去幫你們,也讓我手刃仇敵!”
陳萬堂之所以自告奮勇,要殺“海老?”,一方麵當然是為了表現自己的決心,但更重要的一方麵,卻也是為了自身的安危著想。
一旦反水成真,周雲甫必定會派江城海等人去搶“和勝坊”的生意。
與其被動等著“海老?”來對付他,不如乾脆先下手為強,如此一來,既能向白家表露忠心,也能免去自己的後顧之憂。
刺殺江城海,不但要有內應,更要有兩手打算――他背後的那把刀,眼下也該開刃了!
離開東洋居酒屋後,陳萬堂三人為了避人耳目,決定徒步而返。
行至半路時,陳萬堂忽然放慢了腳步,轉身招呼一聲:“小趙!”
“二哥,啥事兒?”
“從今天開始,你去給我摸清江小道的住處。”
趙國硯有點兒犯難,問:“二哥,有線索沒?這毫無頭緒的,怎麼找?”
陳萬堂思忖了一會兒,接著說:“我記得從去年開始,周雲甫找了個人輔佐韓策,好像是個吃榮家飯的,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他好像跟關老六有來往,你盯著點這倆人,也許會有線索。”
趙國硯沒整明白,為啥不乾脆從關偉身上尋找線索。
陳萬堂解釋說:“一年前,燒火柴廠那天晚上,除了咱們,其他所有人都露麵了,關偉那晚進了巡警局。燒火柴廠,這麼大的事兒,周雲甫不可能派個空子過去。除了那個佛爺,就沒彆人可用了。”
“就算是這樣,跟‘海老?’的兒子又有啥關係?”
“那個江小道,以前經常露麵,你回憶回憶,那小子從啥時候開始,變低調了?”
感謝鐵口神算杜半仙、書友403000的打賞支持!
老板大氣,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