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子夜·痛飲仇人血(2 / 2)

緊接著,又是“哐啷”一聲巨響!

抬頭看去,卻見一個二十郎當歲的年輕人,一腳便踹爛了一扇門板,斜刺著衝進屋內,二話不說,左手抬起匣子炮,衝地上的老周,舉槍便開。

“砰!”

槍聲刺耳,幾個鑾把點沒有家夥,急著往後屋跑,可剛要站起身,頓時覺得頭暈腿軟,完全使不上力氣,於是便紛紛圓睜怒目,看向鐘遇山。

鐘遇山等人根本懶得解釋,一見江小道進來,立馬火速起身,急匆匆地站到門口旁邊。

“鐘遇山!你——”

那脫將還想再罵,江小道哪裡肯等,眨眼間,便已殺到近前,右手緊握斧柄,扭身掄臂,力道勁頭,端的是勢不可擋!

“噗嗤!”

斧刃應聲橫劈在那脫將臉上,頓時將其下巴、連帶著幾顆門牙削掉!

霎時間,鮮血飛濺如雨!

粘稠的鮮血尚在半空,未及落下,江小道便又抬起左手。

“砰!”

又是一槍,雖未打中要害,卻足以令其再難行動。

其餘幾個藍馬鑾把點,見此情形,早已全無鬥誌,連忙跌跌撞撞地朝房門口跑去。

然而,剛跑出兩步,卻見門口處又閃出兩個人影!

孫成墨和關偉一齊抬手,“砰砰”連開兩槍,將眾人逼退。

不是他們心慈手軟,不忍再去開槍,而是江小道這小子宛如殺神降世,不管不顧地從後麵又衝了過來。

看著架勢,再要開槍,擔心誤傷了小道,便隻好立在門口,想要上前幫忙,可那小子斧刃狂飛亂舞,殺得正酣,如何插得了手?

幾個藍馬鑾把點跑又跑不掉,打又無力反擊,便嗚嗷亂叫著四處逃竄。

怎奈江小道腳力了得,左腳一蹬地,箭步上前,掄斧就劈,一劈一個準,劈完就開槍,卻槍槍不中要害!

沒過多少功夫,幾個藍馬鑾把點便逐一挨個倒下。

砍到最後,隻剩下最後一個鑾把點,早已嚇得癱坐在地上,褲管裡滲出一片黃湯,哭嚎著哀求道:“大哥,大哥我錯了,你放我一回!”

江小道麵無表情,眼神裡看不出絲毫波瀾,手起斧落,登時劈在那鑾把點的大腿上,腿雖然沒斷,可骨頭卻已折了。

此情此景,孫成墨和鐘遇山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砍人,他們不是沒見過,但讓他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江小道砍人時,從來都是一言不發,不僅沒有臟話噴出口,甚至就連嘶吼呐喊的動靜,也根本聽不到。

整個房間裡,除了陳萬堂殘餘舊部的哀嚎聲意外,就隻有“噗嗤”、“哢嚓”的劈砍聲響!

關偉看起來略微有點不爽,倒不是因為彆的,而是本想著替四哥金孝義報仇,結果跟過來一看,根本沒有自己動手的機會。

對於小道的表現,他倒是並沒有很意外,自從見過江小道殺鉤子的時候,他就看到了這小子心裡殘忍暴虐的一麵。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竟讓他也忍不住脊背發寒。

江小道終於停手了,可從他的神情看起來,一切似乎又隻是剛剛開始。

屋子裡的呻吟聲不絕於耳,聽得讓人心裡發毛。

江小道微微抬起斧頭,指了指捂著大腿哀嚎的鑾把點,終於開口說話了。

“彆叫。”他的聲音很平和,“看好了,你們在我四叔身上乾過的事兒,我都會還回來。”

“啊……啊?”

癱坐在地上的鑾把點神情惶恐,忍不住朝關偉等人投去求助的目光:“什……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孫成墨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剛想開口去問,江小道就已經行動了起來。

卻見他先是走到門口,用腳踹了一下躺在地上的老周,對方已經不省人事,但胸脯仍在微微起伏——還活著,沒死透。

緊接著,江小道收回匣子炮,改成雙手持斧,將其舉過頭頂。

孫成墨登時心頭一凜,紛紛朝小道看去,眼神裡甚至莫名多出幾分恐懼。

“呼——”

斧刃破空而下,精準無誤地正好劈在老周的胸膛上!

“哢嚓!”

如同劈柴一般,老周胸前的肋骨頓時斷裂,心肺受擊,鮮血近乎於迸射出來——當然,這種盛況,隻有短短的一瞬。

很快,老周胸前的血窟窿,就變成了一汪血泉,滾滾上湧——當然,仍舊隻有短短的一瞬。

他已經沒有多少血可流了。

斷人筋骨,斧頭果然比刀好用!

江小道一腳踩住老周的肚子,將斧柄活動了兩下,這才將其從斷裂的肋骨中拔出來。

確認對方已經氣絕身亡,江小道這才拎著斧頭,慢悠悠地走到另一個將死未死的人身邊,送他上路。

“我見過四叔的屍體,身上挨了槍子兒,又被你們活活砍死。”江小道歪著腦袋,看向那個癱坐在地上的鑾把點,“莪這隻是原樣還回來,沒有彆的意思。”

“呼——”

“哢嚓!”

又一個!

江小道用袖口擦去臉上的血跡,繼續走向下一個等待解脫之人。

鐘遇山等人不禁汗毛倒豎,嘴裡發乾,有種乾嘔的衝動,甚至在恍惚中生出一種錯覺——下一個,會是他們!

這小子是怎麼回事兒?

平時見他沒個正經,無論怎麼看,也不像這種凶暴至極的人呐!

這也不怪他們,就連眼看著小道長大的孫成墨,此刻竟也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身邊的關偉也沒強多少。

江小道不予理睬。

在他眼裡,自己並非暴虐,而是報仇就該這麼報,一來一去,“有借有還”。

否則,那就不叫報仇。

不消一袋煙的功夫,江小道便悉數結果了幾個鑾把點的性命,隻剩下癱坐在地上的那一個。

此時此刻的“和勝坊”,屍橫遍地,血腥味直衝入鼻,無論地上,還是牆上,隨處可見粘稠的鮮血,甚至就連頭頂的房梁上,都能清晰的看見幾處血滴。

江小道悶頭走向最後一個。

那鑾把點目睹弟兄慘死,如今早已瀕臨崩潰,匍匐在地上涕泗橫流,自知在劫難逃,便隻好衝孫成墨等人哀聲乞求。

“大哥,大哥們!三哥……六哥……老弟求你們了,給我來一槍!給我來一槍啊,大哥!”

可惜,任憑他如何哀求,也沒有人敢上前幫忙。

“呼——”

“哢嚓!”

“啊!唔,嗬——嗬——”

鑾把點淒然慘叫,脊柱應聲被劈斷,他的哀嚎因此並未持續多久,但還沒完全死透。

江小道便最後一次將利斧舉過頭頂,奮力劈在那人的後腦上,再拔出來,站在屋子當間,環顧四周,不時用腳尖踢一踢某具屍體。

“呼——”

江小道長舒了一口氣,終於結束了。

連劈這麼多人,實在是個力氣活兒,難免虎口陣痛,小臂微微發抖。

如今右手一鬆,殺人的斧頭便頃刻間“鏗啷”一聲滑落在地上。

“鐘大哥,屋裡有水沒?”

江小道滿身、滿手、滿臉都是膠黏的鮮血,眼睛有點睜不開,看樣子似乎也迸進去了一點兒。

“呃……啊?”

鐘遇山一直都在強忍著嘔吐的衝動,並未聽清江小道的話。

“有沒有水?賭坊裡沒水嗎?”

“哦,哦!”鐘遇山等人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應聲答道,“有!有有有,在後屋,有一口水缸,昨天剛打的水。”

江小道一邊自顧自地往後屋的方向走去,一邊頭也不回的說:“幫我拿條手巾唄!真他媽臭,惡心死了!”

殺戮過後,他似乎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說話好帶啷當,總是沒個正經。

“哦,好好!”鐘遇山連忙應聲回道,“稍等,我馬上就去拿,我看看,賬房那邊應該有。”

“算啦,實在沒有,就把那門簾子卸下來吧!”江小道喊了一聲。

緊接著,後屋響起了一片“嘩啦啦”的水聲。

江小道乾脆直接把腦袋伸進了水缸裡頭,嘁哩喀嚓地清洗著臉上的血汙,不是矯情怕臟,更不是瞎講究,而是待會兒還要出門,覥著一張血臉,實在不便出行。

鮮血粘稠,不易清洗,江小道費了不少勁,才勉強露出原本的膚色。

剛抬起頭,就聽見身旁有人輕聲問候。

“道哥,手巾。”

江小道直起身子,微微一愣,從鐘遇山的手裡接過手巾,不禁笑了笑:“鐘大哥,你歲數比我大呢,彆叫我哥呀,成心寒磣我?”

“彆彆彆,我可真沒有這意思。”鐘遇山連忙搖頭,“按道上的規矩,是不是當哥的,不看歲數。”

江小道把整張臉埋在手巾裡,擦了半天,隨後還給鐘遇山,咧了咧嘴,美了。

“不是寒磣我啊?那就行!”

說罷,江小道便從鐘遇山身邊經過,挑開門簾,從後屋裡走出來,直奔門口。

“三叔、六叔,出工不出力啊!當心我回去告狀!”

關偉略顯無奈,乾笑了兩聲,說:“我倒是想出力,我怕你一不小心,把我給劈了。”

聞言,江小道伸出胳膊,在關偉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嘿嘿,六叔,那你可千萬彆對不起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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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錯彆字先發後改。

六千大章應該能頂今天兩更吧?還欠一更,極限了,肯定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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