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虎子,兄弟,你倆也看著了,老錢兒的生意,跟我壓根就不搭邊兒,我倒是認識幾個錢桌子,但要打聽那門裡的事兒,恐怕也不容易。”
完,白來了。
李正西和闖虎當即雙肩一沉,難掩失望的神情。
眼見著好哥們兒帶人前來“告幫”,結果卻落得個無功而返,林七看不下去,兩隻眼睛左右一晃,腦子裡轉得飛快,似乎猛然間想起了什麼。
“誒?兄弟,你倆在這等會兒,我不認識錢桌子的人,但亨通錢莊的唐掌櫃是個影戲迷,整天泡在我這,你倆容我進去問問他,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李正西和闖虎點了點頭,除此以外,自是彆無選擇。
林七回身走進茶社,約莫盞茶的工夫,忽然從裡麵領出來一個身材矮胖,留著小胡子的中年財主。…。。
影戲還沒看完,唐掌櫃多少有點不情不願。
好在林七尚有三份薄麵,互相介紹了幾句,便將眾人帶到樓下,單開了一間雅間,以供私下會談。
“唐掌櫃,這倆可都是我的好哥們兒,嘴嚴,你受累在這提點兩句,省得他倆不留神掉溝了去了。”林七一邊斟茶倒水,一邊軟磨硬泡。
唐掌櫃緊著一張臉,埋怨道:“哎呀,這點小事兒也沒啥,可你得讓我把影戲看完呐!”
“彆著急呀,待會兒等人都走了,我單獨給你放個影戲!”林七用胳膊肘拱了拱他,諱莫如深地笑了笑,“法國片子,那你還不懂麼!”
“有新片子?”
“你先給我兄弟講講行呀!”
李正西見狀,連忙拱手抱拳,說:“唐掌櫃,麻煩你務必幫咱哥倆兒開開眼,老錢兒這兩年到底怎麼回事兒?你放心,老弟心裡有數,絕不會牽連到你身上。”
“誒,不至於,不至於!”
唐掌櫃似乎並不擔心得罪老錢兒,臉上反倒擺出一副“他能奈我何”的不屑神情。
“這事兒壓根就不是秘密,整個道外的錢莊、票號、錢桌子,其實全都知道,隻不過都在行內流傳,大夥兒都憋著壞,等著再坑幾個空子呢!”
“是麼?”李正西身子往前一傾,“那老小子,是不是乾啥違反行規的事兒了?”
唐掌櫃沉吟半晌,卻道:“按理來說,其實也不算違反行規,但這小子胳膊肘老往外拐,跟‘大胡子幫’走得太近,誰還愛搭理他?”
“大胡子幫?”
聞聽此言,李正西和闖虎頓時一驚。
昨晚,盛寶庫在飯桌上談及“大胡子幫”時,那副怨忿的神情,簡直恨不能要把對方挫骨揚灰,以瀉心頭之恨。
誰能想到,原來是愛之深,所以才恨之切。
“合著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啊?”
唐掌櫃搖了搖頭,冷笑道:“當初要不是傍著‘大胡子幫’,他憑啥能把錢桌子的生意做那麼大?當年,他恨不得把大夥兒全給吃了,那就彆怪現在沒人幫他。”
“聽你這麼說,老錢兒是讓‘大胡子幫’給耍了?”闖虎問。
“對嘍,不是有那麼句話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唐掌櫃敲打著桌麵,語重心長地朝西風和闖虎說:“你倆既然是林經理的朋友,那我就跟你們交個實底:現在呀,打死也彆換羌帖!”
“那肯定的,毛子那邊不是在打仗麼!”林七隨聲附和道,“現在奉票都比羌帖靠譜,不像以前了。”
“哎?林經理,你還真彆這麼說,你看著羌帖一路往下跌,其實偶爾還能往上漲漲,這都是行裡做的局,忽悠鄉下那幫大老趕的,千萬彆上套!”
談及此處,唐掌櫃忽然有些感慨。
“唉,我估摸著,以後是再也沒有‘金盧布’的時候了,以前的羌帖多硬氣啊,誰拿英鎊,我都不跟他換,你們再看看現在。”
“那就是說……老錢兒被羌帖給套死了?”三人齊聲呢喃。
“他那麼貪,不套他套誰呀?你們看著吧,現在才剛開始,羌帖還得一路往下跌呢!”
唐掌櫃似笑非笑,看上去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你們想想,手裡頭攥著好幾萬的羌帖,眼巴巴地看著慢慢變成廢紙……嘖嘖嘖,老天爺,那得是啥心情呀?你說他能不著急麼?”
“他不能去找空子兌出去麼?”李正西愣頭愣腦地問。
“兌出去?”唐掌櫃撇了撇嘴,“開玩笑!你有個千兒八百的,還能靠忽悠空子接手,手裡拿著好幾萬羌帖,那得兌到啥時候?現在那道勝銀行自己都快不靈了,誰還給他換?”
“那也不至於一夜之間就變成窮光蛋了吧?”闖虎低聲嘀咕道,“怎麼說,曾經也闊過,橫不能手裡就隻剩下羌帖吧?”
唐掌櫃咧嘴一笑。
“那你就得去問問‘大胡子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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