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何棠拎著這場戲雲梨要用到的其它道具,和她一塊兒走去棚內的路上,忍不住說,“我感覺我又嗑到了。”
熱愛一切娛樂八卦的何棠,當然知道來的這個人是池宴。
雖然她也沒聽見池宴彎下腰和雲梨說的是什麼,但這個身高差,這個為了和你說點兒悄悄話不惜公開場合俯身貼你身高的姿勢,這都不嗑嗑什麼?!這不比種梨稱梨野梨CP超話裡,剪輯素材使用頻率都快擦出火星子的那點硬糖強??
況且她跟組了這麼久,寧懷野真是純拿雲梨當兄弟啊,分分鐘都能跟雲梨掰頭一下。薑宸更是不用說,除了拍戲的時候有交流,私下裡更是酷得像個叉子。
她沒去超話裡給姐妹們下頭,都已經是保留了最後一絲人性!
池宴跟雲梨說完那句話,也沒給她反應的時間就直起了身,讓她先去拍戲。雲梨還處在茫然中的“到底是誰的女主角”這個疑問,來不及仔細捉摸,就被他一下子打散了。
這會兒猛地聽何棠來了這麼一句,下意識問:“啊?小棠你磕到哪兒了?”
何棠唇角的弧度越來越高,盯著雲梨:“已經嗑到你們學區房買哪兒了。”
“…………?”
雲梨一臉懵逼地看著她,張了張嘴,“我是說你,身上哪兒磕到了?”
何棠一臉長輩般的笑容:“我渾身上下都嗑到了啊。”
雲梨:“……”那這多少得是,磕到笑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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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看呢?”
一條拍完,雲梨坐在小折疊椅上,一手捧著劇本,一手捧著牛奶盒,吸管都嗦出盒底空掉了的聲音,還一副第一回看似的入迷表情。池宴好笑地拍了拍她腦袋問。
雲梨驀地抬眼,終於舍得鬆開吸管,驚喜道:“哥哥你沒走啊!”
她還以為池宴就是早上來那麼一下,拍完一條沒看見他人,還有點莫名小失落,沒想到他還在。
“中午才走。”池宴看著她。
他今天來,不光是看看這個小渣女有沒有認真拍戲,還為了替雲梨和秦漢山請個假。
集團周年晚宴,他從前都是不帶女伴一個人出席,如今連老爺子都知道了雲梨,總不能還是一個人出現。
到時候又得扯“你們是不是分手了”,“完了,不會真的是假女朋友吧”,“兩條路,要麼和好,要麼訂婚”來煩他。
雲梨聞言,仰著的小臉一下子笑開:“好哦。”
池宴揚了揚眉,替她的脖子著想,拉了張椅子,在她對麵坐下。手肘撐著膝蓋,身子前傾,真挺好奇地問她:“我沒走,你瞧著還挺開心?”
“?”雲梨一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的坦然表情看著他,熱情道,“嗯嗯!”
“……”池宴心下一動,挑了下眉,“但我要是走了也就走了,你也不準備發個消息問問。”
雲梨茫然:“是的呀。”
“……”呀,你還呀。
池宴看著她,深呼吸一口,無奈道:“為什麼?”
雲梨“咦”了聲,鬼頭鬼腦地看了眼四周,才壓低聲音湊過去,一臉嚴肅背起來:“合約第五大條第3小點:乙方在非當麵接觸甲方期間,切勿過多關注甲方動態。包括但不僅限於短信、電話、對方社交賬……”
池宴一噎,胳膊一抻半繞到她身側,拿過小木凳上另一盒牛奶,及時打斷她:“行了,你再喝一盒吧。”
雲梨下意識朝後仰了下,手心裡就被塞了盒牛奶,茫然地“哦”了兩聲,邊扯開利樂包裝上的吸管,邊繼續小聲道:“合約第九大條第……”
池宴眼皮一跳,倏地也傾身又靠過去了一點,低聲警告道:“閉嘴,不許背了。”
嚇!雲梨嚇了一跳,怎麼突然這麼凶哦!
雲梨鬱悶又苦惱地看著他,忍不住小聲嘀咕:“就算我不背,我也忘不掉啊。”又轉而忿忿,“誰叫我過目不忘!”
“……”
池宴頭大地看著她。這小姑娘怎麼就,這麼軸呢?
還是在氣他當初定下的這破合同?
這他媽……到底是誰擬的。還擬兩年。
池宴胳膊肘支著扶手,歪了歪身子,閉眼揚眉撓了下眼皮。
兩秒後,放下胳膊拿過她擱在膝蓋上的劇本:“你不是過目不忘嗎?怎麼還在看?”
雲梨一聽池宴要和她聊戲,思路一下就偏了。嚴肅點頭,卻說:“雖然過目不忘,但不同時間段再讀的時候,又有不同的理解和感受呀。”
池宴揚眉:“嗯?”
雲梨以為他真是不解,探過小半個身子微擰著,指著劇本上不同顏色標注出來的文字對他說:“你看這一段,我之前覺得小九驚嚇多一點比較好,但現在還是覺得驚喜多一點兒好。因為她從醒世成為玄女開始就在戰鬥,沒有親人自不必說,身邊更是從沒有過朋友。突然出現個小夥伴,肯定是開心的呀……”
池宴一怔,低頭看過去。
作為開發者,逐刀的遊戲他當然玩兒過。所以這會兒大致掃了眼劇本,就明白雲梨說的這一段,是小九轉世之前,在逐水邊和江逐初見的戲份。
雲梨見他看得入迷,又想起他上回還幫自己對過戲,笑嘻嘻地湊過去,小聲調侃他:“哥哥,你戲癮又犯啦?”
…………
終年積雪的大時山下,逐水溝岔交疊,錯落急湍。
這日卻難得平靜。
剛屠了隻窮奇,在逐水中洗刀休息的小九也納悶異常。
似乎她把兵器扔進去洗乾淨之前,這水流都是正常的。
想不通也不害怕的小九,乾脆躺倒在碎石荒草交錯的溪灘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