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真的是如敬子義所說的話,那麼這對於彭州軍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子義,你具體說說看。”
宋世龍其實從一開始就已經感覺出了這一次兵部和北司的行動有些特彆。
以往即使北司或者兵部想要整治某位將領最多也就是會通知監軍太監或者軍中司馬注意收集一下這人的罪證。
可這一次北司和兵部直接提前好多天就親自派遣來了人,還以其他的借口來做掩飾。
更加讓人無法理解的是,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通知周公公和軍司馬,這說明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打算讓任何人知道。
種種的跡象表明敬子義的推測很可能是真的,兵部和北司可能真的是想要將彭州軍一網打儘。
“我之所以會有這個推測,一是因為這一次他們行事的手段與以往完全不同,以往即便是想要拿下某軍的主將,他們也一定會派人來接洽監軍太監和軍司馬,可這一次沒有。”
敬子義想了想又繼續說下去。
“其次,按照以往北司和兵部的行事風格,一旦想要抓捕哪位將領在抓捕成功後第一時間就會將人送回兵部或者北司拷打詢問,即便是要屈打成招也會直接用刑的。可你們看看這一次他們隻是抓住了龍帥卻沒有任何其他動作,這是為何?”
“你的意思是兵部和北司是打算人以龍帥作為誘餌引誘我們上鉤?”
宋世龍的眼睛裡露出了駭人的精光。
周圍所有的將領們也都瞬間明白了敬子義的話。
“沒錯,在我看來到現在他們還不將龍帥送走最大的可能就是讓我們派人去營救,一旦我們真的這麼做了那就正中他們的下懷。”
宋世龍的額頭現在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了,他之前雖然覺得龍帥被抓自己這邊的一部分將領接下來肯定也會被兵部和北司汙蔑而不得不去背鍋,但是他卻沒有繼續往下想。
而現在他懂了,徹底明白了北司和兵部的惡毒。
“如今他們已經公布了龍帥所謂的罪行,而卻不把龍帥送走為的就是引誘我們去救,一旦我們去救了我們這就算是叛國行為,這樣一來無論我們之前是否有罪,最終都會被徹底定死為叛國。”
宋世龍將敬子義的意思有疏離了一遍。
“正是如此!其實無論是誰也無論有多少人去救龍帥,他們應該都會將整個彭州軍徹底定性為叛國,如此一來無論接下來草原部族如何肆虐,他們都有我們彭州軍為他們背鍋了。”
“真是他媽的太惡毒了!”
平將軍憤怒地用手捶著地麵。
“我們彭州軍兢兢業業這麼些年,無怨無悔地守衛漁陽郡城結果卻要被過河拆橋,這世道何其不公!”
陸將軍也憤懣地仰天怒吼。
其他將領也都紛紛怒罵起來。
“好了都彆嚎了!當務之急我們改想想接下來該如何做才是!”
宋世龍阻止了眾人的哭天搶地,他知道現在他們整個彭州軍全部都遊走在危險的邊緣,稍不留神整個彭州軍都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既然如此,我們還不如直接殺進軍營救出老將軍徹底將事情鬨大,到時候鬨的天下皆知鬨到禦前我就不相信兵部和北司的人能一手遮天!”
一位將軍目露凶光惡狠狠地說道。
“那漁陽郡城怎麼辦?我們這麼一鬨軍中必定打亂,草原軍隊殺過來的時候我們是否還能保住性命?”
他旁邊的另外一位將領直接就將他按的坐回了原地。
“那不然怎麼辦?難道什麼都不做繼續想辦法防守漁陽郡城,北司和兵部那群人渣都想要我們的腦袋了,我們難道還要繼續為他們賣命?”
也有將領不同意繼續防守漁陽郡城,畢竟在他們看來如今漁陽郡城即將被攻擊,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北司和兵部的過失,憑什麼責任都要他們來承擔。
自己造的孽就該自己還才對。
“子義,你覺得如果我們將漁陽郡城守下來,北司和兵部是否會因此而放棄用我們彭州軍來背鍋?”
雖然宋世龍知道如今的漁陽郡城能守下來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依舊還是想要試一試。
“宋副帥,我直接跟您把話說明了吧!即便是我們真的守住漁陽郡城,北司和兵部還是依舊會拿我們彭州背鍋的!”
“為何?”
眾人都有些不明白敬子義為何會這樣說。
“原因很簡單,因為現在的上穀郡城已經被破,即便草原部族不能拿下我們漁陽郡城他們依舊可以長驅直入我大虞腹地燒殺搶掠,這些總是要有人背鍋的!”
敬子義的解釋讓眾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難道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難道想要保住我彭州軍的名聲和龍帥的性命就這麼難嗎?”
宋世龍的語氣有些頹廢。
他覺得軍人的宿命應該是馬革裹屍還,而不應該是被人誣陷成為背鍋的替罪羊,這對於軍人來說是一種恥辱。
“除非我們現在能夠確定重大的勝利,重大到主意左右整個戰局,重大到無論是百姓和聖上都歡欣鼓舞地地步!”
敬子義隻能無奈地搖頭苦笑,這種勝利彆說是現在的彭州軍,即便是再強大十倍也無濟於事。
“既然無論如何我們彭州軍都會被北司和兵部當作替罪羊,倒不如我們最後轟轟烈烈地再殺上一把,我們先去宰了兵部和北司的那幫畜生,然後再調集所以彭州軍朝草原部族殺去。”
突然一個將軍突然拔出腰間的佩劍重重地插在了地麵上一臉決絕地說道。
眾人聽到他的話全部都眼前一亮,他們都感覺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這樣即解了心頭之恨,有全了忠義之心,即便是以後會被後世說成是叛國的賊子,也對的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以往死去的戰友。
一眾將領全部都將目光聚焦到了宋世龍的身上。
看到大家目光熱切地看著自己,宋世龍突然就笑了。
隨後他的笑聲越來越大,直至其他的將領們全部都跟著他笑了起來。
屋外,所有能夠聽到笑聲的彭州軍士兵全部都將目光投向了這間房屋,雖然他們不明白自己的將軍們為何會發笑,但是他們卻從笑聲中聽出了淒涼和決然。
就連另外一間房間中的齊寧齊朝和敬子正也都聽出了這笑聲的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