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事情陷入了困局,林黛玉夜裡擔憂的翻來覆去睡不著,一直快到天明的時候才閉上了酸澀的眼睛,沒過多久便被粗暴推醒了。
“嘿,你居然還能睡得著,心可真大。”
林黛玉睜開朦朧的睡眼,看到眼前熟悉的易樂,他暴躁無比跳來跳去,時不時踹兩下門隔空罵幾句。
林黛玉眨眨眼,看看自己雙手,她又變成了四貝勒。
居然成功了!
她的心形於色在易樂看來就是被打擊傻了,猛拍她腦門:“四貝勒你可醒醒,本來我就難辭其咎了,萬一你傻了,我回去要被拎到菜市口殺頭了。”
林黛玉回過神,一把拍掉他的手,“胡說什麼,你才傻了呢。”
她能換過來,當然也能換過去,趁這個時機傳遞消息,四貝勒就能得救了。易樂這個傻子才不懂這些。
她打量這間房。
這間屋子不大,磚石結構,門是兩扇結實的木頭門,窗戶外麵加鑄了鐵欄杆,從窗口往外看,有些零散的著藤甲的雜牌兵,橫七豎八地躺在樹蔭下躲涼。
林黛玉看著這個陌生的地方,“這到底是哪裡?”
易樂詫異:“你不是知道嗎?果然還是腦子壞掉了吧?皇子貝勒就是尊貴,現在老子上哪裡找太醫給你治病去,嘖,真麻煩。”
一通碎碎念,林黛玉被吵的腦仁疼,忍不住狠狠瞪他:“我問你話你就回答,信不信回京第一個砍你腦袋!”
易樂慫了,“就,就是黃明的老巢啊,我們接到的消息是他隻有一股兵馬,被我們打潰散了,結果我們的人裡出了叛徒,就被圍困住了唄。”
四貝勒以為王啟不可輕信,一直對他嚴加防範,但卻沒想到自己帶來的滿洲勇士裡居然有吃裡扒外的,向逆賊黃明通風報信,對方仗著熟悉地形將他們圍住了。
那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王啟怪不得被諸博明轄製多年,為人就是個軟弱的,居然看到黃明的人有火器,攻了一會就直接退兵了。
黃明挾持了他們,自然不肯在原地等朝廷大舉兵馬來攻,早就逃進了林子裡。
“黃明?跟沈家沒有關係?”
易樂:“沈家?沒聽說,隻見過黃明來了一次。他捂住腦袋,“完了完了,等回京我爹一定會抽死我的。”
林黛玉問他記不記得來時的路線,他理所當然道:“那肯定不記得啊,我轉向,連東南西北都人不清楚,怎麼可能認得路線。”
這種人是怎麼進的兵營,家裡後台一定很高吧。
大概是林黛玉鄙視的眼神太明顯,易樂有點受傷,跑到角落裡蹲著去了。
林黛玉本來以為他難過了,想安慰一下,走過去一看,他正在用一個斷了一半兒的瓷勺子吭哧吭哧地挖坑,他手速驚人,已經挖了碗大一個坑了。
林黛玉不忍直視,“你這樣能挖出去?”
易樂:“你還有彆的辦法嗎?”
林黛玉:“……暫時沒有。”
易樂給了個“那就彆逼逼”的眼神。
行吧。
還沒等林黛玉想好怎麼辦,門外傳來了動靜,一陣響聲後門開了,進來一個麵黑個矮的精壯中年人。
他帶了十來個手下,穿的是上好錦緞。其中一個手下自稱軍師,仿佛文質彬彬,還穿著圓領文士衫,手上搖著一把羽毛扇,不倫不類,連漢話都說的語調奇怪,他介紹:“這位是黃將軍。”
易樂立刻噴道:“一個逆賊而已,他算哪門子將軍。”
“大膽,我看你不想活了!”
黃明的臉黑了黑,卻嗬退下人,把林黛玉和易樂打量一番,不確定地問:“這裡頭有個皇子?是哪個?”
合著他才知道自己抓了個皇子。
他手下道:“按那邊剛來的信裡說的,是有一個,至於是哪個,”他不確定地掃量了下。
易樂站出來大義凜然道:“要殺殺我,我就是四貝勒!”
黃明一把將他拍開,“這哈皮顯然不是,那就是這個嘍。”
他把林黛玉打量幾遍,忽然跌足歎氣:“早知道就不該跟那個狗娘養的摻和在一起,可把老子給害慘了。老子把皇帝的兒子都抓來了,皇帝還能讓我安生?”
林黛玉試探道:“……要不你放了我,咱們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