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弘曜的雙生妹妹吧?還彆說,長得真像。”
榮欣說:“我比哥哥好看。”
榮欣人雖小,打扮的卻是齊齊整整,穿百蝶穿花的紗衫和大紅色石榴裙,戴著珍珠和粉晶做成的珠花,長長的流蘇垂到肩上,還有珍珠耳夾,戴著赤金瓔珞,精致的鐲子,眉間用胭脂點著朱砂痣,目若點漆,調皮裡透著十足的可愛天真。
弘曜認真點頭:“妹妹最漂亮了。”
榮欣回道:“哥哥最好了。”
兄妹倆知道怎麼誇對方才高興,來了一場雙贏的彩虹屁。
康熙哈哈笑了,“你摘花做什麼?”
榮欣一指亭子,那裡麵有兩個丫鬟正在忙活,說:“我學製胭脂呢。”
“製胭脂用潛溪緋,焚琴煮鶴,你這丫頭,怎麼沒學到你額娘一點兒風雅。”
榮欣不高興了,仰著頭說:“皇瑪法這話錯了?”
“朕錯了?”
“牡丹花種在這裡,皇瑪法觀賞是用處,額娘摘下來戴是用處,我摘下來製成胭脂也是用處。觀賞的人在它開敗之後也要剪去的,對牡丹花來說大家差不多的嘛,為什麼皇瑪法的用處就比我強呢?”
胤禛瞪她:“滿嘴歪理。不許對皇瑪法放肆。”
他瞪起人來算嚇人的,但這裡沒人怕他,榮欣還給了他一個小白眼瞧。
“朕不覺得她放肆。榮欣說的有道理,是朕著相了。”
康熙由榮欣想到自己的公主們,她們大多數幼年夭折,好不容易養到成年的又送去了蒙古和親,如今平安活著的隻剩了三個,心裡便生出慈愛,親手牽起榮欣問她的功課。榮欣是和男孩子一樣教導的,請的先生是位老進士,隻是她天性散漫,功課進度比尚書房慢了些,但同樣紮實,對於六歲的小姑娘來說已經很驚人了。
他對林黛玉道:“你這雙兒女養的好啊,弘曜和榮欣都是聰慧機敏的孩子。”榮欣比大多皇孫們都強了。
榮欣更得意了,鼻子翹得比腦袋都高。
既然連康熙都誇了,胤禛也不能說什麼,後來他請康熙留下來用飯,入饌的就是牡丹台的牡丹,於是這頓飯吃的極為風雅。
康熙原本是來圓明園散心,順便找弘曜的,意料之外地渡過了愉快的半日,回去時還意猶未儘,路上對胤禛說:“怪不得你最近躲在這裡,真似個世外桃源一般啊。”
因47年那一場風波,康熙最重視家庭和睦、孝道這類東西,看到胤禛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他很是欣慰。原本不喜歡林黛玉這個兒媳婦,現在終於承認她不錯,但凡封作側福晉,老四家現在也不會這麼融洽,弘曜就得是庶子了,庶子?多不好聽。
胤禛道:“兒臣現今身上並無差事,閒來無事,便研究佛法奧義,修身養性,覺得頗有收獲。”
“是這樣嗎?不是叫太子逼的?”
胤禛一愣,沒想到皇阿瑪早就看在眼裡了,太子在宮裡做的那些事他也知道嗎?
“這事朕早就知道,就是不知道怎麼辦妥當,委屈了你。太子是儲君不假,他有了錯處,受小人挑撥時,當臣下的就不該盲從,胤禛,你是個好的。要是其他人有你一半的心,朕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胤禩和胤祉的小動作早就司空見慣了,可是太子身為一國儲君,這點小事都能亂了方寸,康熙有一瞬懷疑自己複立太子的決定錯了。
胤禛胸臆中有一股氣來回衝撞,抬眼看到他皇父溝壑縱橫的臉和花白稀疏的頭發,跪下磕頭,“皇阿瑪,兒臣自小受您教誨,絕不敢辜負聖恩。”
“你既要忠於朕,就不該因噎廢食啊,你瞧瞧你,跟個大姑娘似的天天不出門算怎麼回事?”
“兒臣知錯。”
“記得明兒來當差。”
胤禛於是老老實實去暢春園當差了,他本來以為至多是在六部裡辦事,誰知這次康熙給了他一個領侍衛內大臣之職。這個位子一向由最受信重的臣子擔任,擔任統領大內侍衛,護衛聖駕之職,以前索額圖和明珠曾做過皇上的領侍衛內大臣。
胤禛的這個職位叫許多人眼紅,更彆提康熙對弘曜的喜愛連毓慶宮的小阿哥都及不上,還賞賜了林黛玉許多東西。
三阿哥胤祉有樣學樣,搭了戲台請皇上去他園子裡玩,康熙給麵子的去了,後來其他皇子也請,他便不去,偶爾領著弘曜去圓明園溜一圈,吃頓飯。胤禛家的飯不比禦膳房的香,他就是喜歡那個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