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又圓謹慎的收好了光腦,攏了攏剛才因為情緒激動冷汗淋漓而散亂的發型,從貓眼看了一下,發現是穿警服的人。
門外那人彎腰,對著貓眼微笑說道:“月少校,我是邁克警官,淩棄目前的負責警官。請問他是否在你房間內?”
原來是邁克警官來訪。
月又圓不敢招惹警方那條線的人,何況他也沒有做什麼違法的事情,於是打開了房門。將邁克警官謙讓進來的時候,才發現淩棄還在床下地板上躺著,蜷縮身體,難道是秒睡了?還是在賣慘,博得責任警官的同情?
邁克警官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淩棄,他雖然穿著長袖衣褲,不過根本遮不住手腕和腳腕上繩索捆綁過的痕跡,月少校都對淩棄做了什麼?早飯的時候他遇到了帶娃吃飯的雲朵和杜蘭特,才聽說淩棄被月少校租用2小時的事情……聯想到月少校評審時拿著審訊椅毆打淩棄的殘暴場景,邁克警官不放心這才來看看。
“邁克警官有什麼事情麼?我已經支付了兩個小時的費用,這還不到一小時呢?”月又圓有恃無恐,本來他也沒對淩棄做什麼。
邁克冷哼,不與月少校爭辯什麼。許多權貴人士都不覺得這種另類的行為藝術表演或特殊服務有什麼不對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收費服務,公平交易。這種服務還能正式申報納稅……
“淩棄,你沒事吧。”邁克彎腰,伸手摸上淩棄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淩棄假裝剛剛蘇醒的樣子,貌似體力不支,沒有馬上站起身,而是從側躺變成了抱膝坐在地上的樣子,規矩的答話:“邁克警官好,我沒事。”
邁克心想,淩棄每次挨打之後都會說“沒事”,自我認知和評價標準之低,大概他隻要醒著都認為是“沒事”。
月又圓猜到邁克警官誤會了什麼,趕緊解釋:“我找淩棄,也是和他聊天,前段時間一直在線聊天疏解壓力。剛才他說累了要躺一會兒,我也同意了。”
邁克心說月少校夠無恥啊,當他是瞎的麼?肯定是捆綁毆打之後,見人暈死,才說是要休息。他一臉不信,扭頭問
淩棄:“是月少校說的那樣麼?”
淩棄眼神閃爍,猶豫著答道:“是,是我主動央求月少校允許我休息一會兒,他也同意了。這其實占用了服務時間,他提前預付了兩個小時的費用。”
所以月少校才那樣理直氣壯麼?邁克把淩棄從地上扶起來,試圖檢查他是否有其他的傷。
淩棄身上除了昨晚上和雲朵成人遊戲留下的草莓印之外,真沒有外傷,他慌忙閃避,還是讓邁克發現了他手臂和頸項上一些奇怪的紅痕。邁克雖然單身多年,不過曾經與杜夫人在一起的時候什麼沒玩過?一眼就能分辨出那些可疑紅痕的成因。他不免再次狠狠瞪了一眼月少校。
這個月少校好歹是軍校畢業,如今也在軍部任職軍銜不低的正經官員,如果單身性取向異常也就罷了,明明有妻有子居然還對同性做如此齷齪的事情。當初在審訊室,月少校多半就是看上淩棄長得好,如今白日宣yin“緩解壓力”,這是終於得手了?還要兩個小時服務時間,就月少校這虛胖的身體能支撐那麼久?怕是精力不夠,才允許淩棄休息的。明家就這麼對待淩棄這個機甲設計天才,正事辦完,順帶著辦私事?
月又圓卻沒有注意邁克警官神態的變化,滿腦子還想著剛才那個設計創意梗概中有一兩處比較費解的地方,打算單獨問淩棄,於是有點不耐煩的說:“邁克警官,我這邊還有一些要事與淩棄交流,您如果沒有特彆急的事,請等我的付費時間結束後再帶走淩棄。”
邁克警官正義感滿滿的說:“月少校請注意節製一些,中年男人過度損耗容易腎虧。”
隻有二十八歲,平時分析情報用腦過度鬢角已經生出白發的月又圓,身形的確比普通人胖一些,臉上也油膩一些,常被誤會為四十歲左右的大叔。有人青春永駐,有人天生老成,他和淩棄是同歲,站一起看起來像兩代人。沒辦法他麵相本來就生的老氣,大一剛入學被同學認為是教務處的老師,畢業一工作去單位報道還被同事以為是上級領導來查崗,久而久之就習慣了。如今被邁克警官公然嘲笑,實在是,百口難辨。
月又
圓麵露不悅之色,努力辯解:“我沒有對淩棄做什麼不道德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這些奇怪的痕跡是他自己摔的?”邁克譏諷。
月又圓理直氣壯道:“是他主人弄的。你問他啊。”
淩棄垂眸站著,沉默不語的詮釋著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在月又圓的逼視之下,才勉強的答了一個“嗯”字。
邁克警官的臉耷拉下來。
月又圓明白淩棄是明晃晃在坑他,可他怎麼解釋?讓警局的人驗傷,證明不是他做的。那就太小題大做了。何況,邁克與明上將私交不錯,時不時有私人通訊號的聯絡。這都是在情報部門的工作讓月又圓掌握到的便利信息,促使他不敢真的與邁克警官一直懟下去。
月又圓就是這種性格,永遠避免人前的鋒芒,這也是情報部門錄用他時最看好的品質。
邁克警官見月少校不說話了,當他是默認,也就不再咄咄逼人,低頭用係統看了一眼淩棄的身體數據,溫和問道:“你上次吃東西是什麼時候?”
淩棄愣了一下,不太肯定的說:“昨天,主人比賽開始前。”
邁克看了一下表,距離昨天星際求生競賽開賽已經過去了二十四小時以上,怪不得淩棄的身體數據這麼差。
“不餓麼?”邁克聯想到在自助餐廳裡胡吃海塞的杜蘭特以及雲朵,再看看一身傷餓了許久,可能剛才還在昏迷的淩棄,心頭意難平。
淩棄小聲答道:“我……以為月少校會在事後給我一些吃的。”
月又圓很乖巧的拿出了一瓶高檔營養液。李子霖雖然看起來已經屈服命運,不過如今這種小手段,從他身上撈錢撈好處的反而讓月又圓覺得對方多了幾分生氣,沒有真的陷於黑暗泥沼,總比一味的自暴自棄任人欺淩的好。
邁克見月少校還算上道,就緩和了語氣說:“我聽明上將講他今天就在航空港那邊停泊,你不去拜會一下?”
看來邁克也知道他是為明家做事的,這也不算什麼秘密,月家雖然改了姓氏,但始終沒有脫離明家的掌控。月又圓應了一句:“也對,那我聯絡一下明上將的下屬,詢問能否有機會去拜見明上
將。”
邁克卻笑道:“那還用預約?我正好要去見見他,你想去,不如跟我一起去吧?你可能不知道,明上校與我是高中同學,至今關係都不錯。”
月又圓本質上是不想主動而倉促的麵見明上將,但如今他已經拿到了大型機甲設計創新研發的梗概成果,他也沒什麼好怕的,早見了早點結束出差,回去單位交差,安撫老婆還要給兒子輔導功課,總比在這裡懸著一顆心時不時被李子霖刺激更踏實一些。
再者邁克為的不就是讓淩棄去休息麼,他也是這個目的。雖然花了兩個小時十萬塊錢,但是今天得到的這些研發成果價值遠遠不止十萬塊,月又圓不再糾結:“好吧,那我洗個澡換上軍裝,請稍等。淩棄,你要不先回去吧。”
“謝謝。”淩棄拿著訛來的高檔營養液客客氣氣離開,高高興興返回了雲朵的房間。
此時,雲朵已經帶著雲米吃完早飯回來了。她驚訝道:“這麼快,好像不到兩小時呢?月少校沒有讓我退錢啊?”
“他啊,是不好意思吧,他還給了高檔營養液。”淩棄在腦海中將剛才的情況過了一遍,又問,“杜蘭特是不是一會兒去見明上將?”
“嗯的確是這樣。估計是杜蘭特不喜歡與明上將單獨待太久。有邁克警官陪著,他才能稍微有點安全感。”雲朵這麼說的時候,甚至覺得從父子關係角度上講,明上將有點可憐。親兒子平時對他愛搭不理的,好不容易去見一麵,還要養父陪著。
“那麼明上將如果想見你,你去麼?”淩棄問了一句。
“去啊,大名鼎鼎軍部第二實權人物如果願意見我,我不勝榮幸。萬一將來我真能在星際求生競賽中苟到最後,拿了個總積分冠軍之類的,還不是要去軍部或相關部門當顧問?提前在軍部實權大人物前混個好印象總是應該的。”雲朵口是心非的胡謅,在腦海中卻說:我想從明上將腦子裡挖點秘密出來,他肯定知道神蛻計劃,甚至知道李子清在哪裡。
淩棄在腦海中問:明上將見人估計會戴著比胖圓還先進的防窺測裝置,你的精神力能毫無痕跡看到他腦子裡在想什麼?
雲朵沒有把握,反問:難道你
有把握?
淩棄:剛才在胖圓那裡試過了,帶我去至少有七八成把握,有些線索你看不明白,我卻能抓到重點。
雲朵問:聽說他們是在航空港內,而不是大氣層外見麵,要帶你的話用監護人和被監護人離開太遠這種借口也說不過去。
淩棄:那想個法子,讓他們去更遠的地方。
雲朵點頭:這個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