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瀕死時刻,他的父親看起來也沒有任何的悔意。
平靜的臉色,看起來也沒有任何的害怕。
他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也毫不在乎。
仿佛親兒子手裡拿著的這把槍都沒有他手裡的遺物更加重要,他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這樣不算太冷的季節,已經披上了毛衣,卻依舊在咳嗽。
手帕上沾了些血絲,看起來不是很好。
沈在已經很高了,也早已不是那個小小的孩子。
他看著他手裡的槍,輕輕掃了一眼,就很快收了回去,“你來的很晚。”
他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男人看向病房的窗外,這家私人醫院也是沈知書名下的產業,環境很好,很幽靜。
窗外的香樟樹,常年都是綠色的。
他以前不懂她,為什麼總是安安靜靜的看著窗外,明明都是一成不變的風景,明明也沒什麼變化,她卻總是能夠一看就是一天,看不膩一樣。
寧願看著那些枯枝落葉。
也不願意回頭看一眼在她身後的他。
他對此不滿,但是他從來不表達,隻是默默記在心裡麵,然後用更激烈、更極端、更安靜的方式要她的眼睛裡有他。
沈在聽著父親的話,臉上是與他如出一轍的冷漠。
兩個沒有任何共情能力的冷血鬼,此時此刻是最為相似的。
“父親。”
他這樣叫他,卻聽不出來這兩個字裡的感情。
他接著問:“您後悔嗎?”
病床上的男人聽到這幾個字好像笑了,沉默了會兒,他抬起冷瞳,看著同自己肖像的產物,“我從不後悔。”
他麵無表情看著他,“哪怕她死在您麵前。”
“她還在我身邊。”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