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冽向虞問春點頭致意:“大師兄。”
又看向慕朝雪,臉上似乎閃過一絲猶疑,最後才輕喚了一聲:“三師兄。”
慕朝雪若有所思地看向這小師弟,沒有說話。
這三日慕朝雪昏昏沉沉,一直受妖毒影響,不曾出門。
而容冽都在掌門及各位長老那裡走動,商討禹城後續事宜,例如那顆來曆不正的妖丹,需要妥善處置才能避免落入有心人手中再次引發事端。
今天還是繼禹城之後的首次見麵。
虞問春在慕朝雪腦袋上輕輕拍一下,道:“這是又糊塗了?你一醒來就跟你說過,樹妖巢穴中出手救你的,不是旁人,正是咱們的師弟。”
慕朝雪當然知道這是師弟,還知道自己即將要當眾為難這位人見人愛的師弟,引起群憤。
隻是原文裡的慕朝雪可沒中什麼妖毒,需要仰賴小師弟去修真大能麵前說情。
萬一接下來把小師弟惹惱了,小師弟不管他死活了怎麼辦?
慕朝雪稍稍擔心了一下,最後決定相信劇情的力量。
既然他是有戲份的,那他應該暫時死不了吧,沒了他這個無腦炮灰反派,誰來給主角打臉?
慕朝雪當即儘職儘責地找起茬來:“可我看他喊這一聲‘三師兄’喊得挺不情願的,是他認不出我吧。”
虞問春當場失笑道:“原來阿雪在意這個,好了,你們年歲本就相差不大,師弟乍一見你,有些猶疑,也是情有可原。”
慕朝雪掃視一圈場上其餘眾人,隻見這些人臉上露出讚同神情,好像都覺得他這是在沒事找事。
看來他找茬找得很成功,是一個良好的開始,離原文中的激起群憤不遠了。
慕朝雪仰臉望向容冽,想了想,再接再厲地問:“你是真的如大師兄所說的那樣,還是因為對我不服氣?”
容冽垂眼,看不出具體心情。
過了好半刻,輕聲道:“不敢。”
慕朝雪嘟囔著:“不服氣也得給我憋著,誰讓你入門比我晚。”
四周傳來竊竊私語聲。
“朝雪師兄是不是不喜歡容師兄啊?”
“兩位師兄一起在禹城經曆了那麼凶險的事,不是應該關係很好才對嗎?”
“容師兄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惹朝雪師兄不高興了?”
虞問春見狀,忙道:“阿雪身體自小不好,又在禹城經曆凶險,這幾日難免有些小脾氣,還請師弟見諒,我這就帶他回去歇息。”
容冽還未開口,慕朝雪連忙說:“我還沒向師弟道謝,怎麼能走。”
虞問春狐疑地看慕朝雪一眼,隱隱帶有一絲擔心。
慕朝雪轉臉盯著容冽的劍,琢磨著要怎麼把它拿到手,嘴裡乖巧說道:“要是沒有師弟,我今天就回不來了,多謝師弟那日出手相救。”
容冽瞥慕朝雪一眼,道:“斬妖除魔,守護同門,是每一個正道弟子的職責所在。”
這話本該慷慨激昂振奮人心,但容冽神色平淡,不見任何波動。
慕朝雪作出哀傷狀,“真羨慕師弟呢,受師弟師妹們敬仰,受父親看重,還有一把這樣威風的劍,可以斬妖除魔,仗劍遊曆天下……而我隻有這副輪椅,和這病弱的殘軀。”
四周頓時寂靜,似乎能聽見空氣裡風吹過的聲響。
虞問春臉上的狐疑瞬間消失,表情僵了一瞬。
過了好一會兒,虞問春的麵色才勉強恢複自然,用最溫柔的語氣說道:“阿雪怎麼可以這樣想,你的身體……一定可以痊愈的,千萬不要這麼說自己,即便不能修行,師父和我也定會想儘一切辦法讓你此生平安順遂。”
慕朝雪抬頭,猶豫地看向大師兄。
這個大師兄是不是同情心有點泛濫,沒有看出來他是在陰陽怪氣嗎?
虞問春信誓旦旦說道:“到時候師兄陪你周遊天下,阿雪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旁邊還有此起彼伏的附和聲:“就是!朝雪師兄,我相信你的身體一定會好起來的!”
“沒錯!承瀾宗永遠是朝雪師兄的後盾!”
“以後出門遊曆,誰要是瞧不起朝雪師兄,我第一個上去砍他!”
……
慕朝雪一時有些應接不暇,茫然四顧。
發生什麼事了?
其實慕朝雪也沒那麼想遊曆天下的,隻想快點走完劇情回去睡覺。
但是這群同門的反應怎麼和原文有點不一樣……一定是他還沒有發揮出無腦炮灰真正的實力。
一轉眼,容冽也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清。
慕朝雪摸不清容冽現在的心思,也摸不清在場這群人的心思。
說多錯多,他岔開話題,重振旗鼓,指著那些人手上的形色各異的武器:“既然如此,我也想要一把劍,為以後出門曆練做準備。”
虞問春欣然道:“當然沒有問題。”
慕朝雪問:“大師兄,你覺得哪一把劍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