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蟬鳴鳥叫。
沐藺已經吃上了癮,完全看不出一開始的厭惡之態,一邊吃著一邊讚歎不已:“果然食物不可貌相。這等醜陋之物,沒想到做出來如此美味”
“其實不僅九香蟲可以吃,蚱蜢油炸了吃起來彆有一番滋味。現在百姓田裡的水稻也快收割了,下官找人為小侯爺尋一些來,再晚就吃不到了。”
“蚱蜢也能吃?”沐藺仿佛被顛覆了三觀。
“如何不能吃。”沒有什麼生物不能上華夏人民的食譜,如果有,那一定是不好吃!
沐藺尚在猶豫,陸久安循循善誘:“而且這道菜同彆的食物大不相同,相信晉南城裡,隻有小侯爺一人有幸嘗過。”
陸久安的神情仿佛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你不是喜歡稀奇古怪的食物嗎?這個夠怪了吧,拿回去到朋友圈裡炫一炫,保管奪人耳目。”
沐藺不再猶豫,欣然同意。
果然啊,人都是攀比的動物,不論男女。陸久安如是想。
於是自香辣九香蟲後,膳夫又收到新的菜品,香辣蚱蜢。
一到夏天,冬瓜藤絲瓜藤上爬滿了數不清的九香蟲,發動仆人在後院的菜地裡一捉,再用陸縣令的方法用冷水一泡,臭味就除了,佐以不同的香料,很快便能做上滿滿一盤。
然後蚱蜢卻不同。
蚱蜢俗稱蝗蟲,一般附著在水稻小麥上,縣衙裡哪裡來的水稻,蝗蟲自然也沒辦法捉到。
“大人說了,去城鎮外用銅板向百姓收一些。”陸起道。
膳夫打著商量:“那這道菜今天一時半會兒可做不出來了。”
陸起擺擺手:“不急,明天做也成。”
陸起說完就徑直離開了,膳夫卻朝著周圍打雜的人嘿嘿一笑:“陸大人這點的菜真是一道比一道怪,先是放屁蟲,現在又來一道蚱蜢,改天再來一道爆炒知了,我都不覺得驚訝了。”
負責往灶門裡遞柴的火工問:“那個九香蟲,真能吃嗎?”
“嘿,彆說,做出來我大著膽子嘗了一個,確實挺好吃的,趕明兒回家給我婆娘兒子做點讓他們嘗嘗。”
陸久安不知道自己給未來食物掀起了一股改革的新潮,蝗蟲也從眾人談之變色的害蟲慢慢變成了餐桌上的美食小吃,他現在正忙著準備縣衙後續的活動安排。
阿多和陸起正式為訓練狗狗大軍在五穀身上著手實驗,衙役出操訓練也步入正軌,那兩本解鎖的文檔已經陸陸續續被他謄寫在紙上,用麻線裝訂成兩本冊子。
衙役二班的訓練如火如荼地展開,陸久安看了韓致的訓練,到底是退伍軍人出身,練人手腕自有一套,江預跟他一比,就有點相形見絀了。
雖然二班九人比原來那班訓練地晚,但是因著他們本身身強體壯,訓練進步神速堪比破雲箭矢,很有後起直追之勢。
韓致不愧是出入過沙場的人,他冷肅著臉發號命令時,連一旁的陸久安等人都被其氣勢所懾,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韓致似有所感,往陸久安這邊微微偏了一下頭。
陸久安被看得後退一小步,就見韓致跟麵前9人交代著什麼,隨後大步走過來。
韓致走過來之後一言不發得看著他,陸久安磕磕碰碰地問:“韓隊長,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沒有。”韓致乾巴巴地回答,事實上,他過來之前,確實是有事要說的,但是看到縣令官冒著薄汗的額頭以及頭發淩亂的樣子,不知為何突然就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一時就連來意也給忘了。
陸起從後麵走上前來,拽著陸久安的衣袍,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呃,陸起,不得無禮。”
韓致被那道輕聲的嗬斥說得回過神來,倒想起來的目的:“對了陸大人,我按照自己的經驗,對他們的訓練做了些調整。”
陸久安露出萬分信任的神色:“當然,你是專業的,你儘管放手去做。”
韓致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他微微點頭準備轉身回去,就見陸久安突然露出一個壞笑:“這樣吧,明天你們把訓練地點改一下,免得兩隊互相影響。”陸久安說出新的路線。
陸起驚呼出聲,見眾人的眼神都看向他,把要說的話硬生生吞了下去。
韓致自然沒有異議。
等周圍的人都走了,陸起小聲問陸久安:“大人,新的訓練地點不是在那小侯爺的附近嗎?”
陸久安陰惻惻地磨牙:“哼,這沐小侯爺吹毛求疵驕奢難候,到我縣衙來對我的人挑三揀四,前兩天要不是用那九香蟲糊弄了過去,還不知道怎麼的在我地盤上大發脾氣呢。百姓現在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這小侯爺倒好,天天的肆意妄為,作為主人的我還不能有脾氣?”
於是第二天,沐藺還在睡夢中,就被一聲高過一聲的報數吵醒,他裹著被子翻來覆去,最後崩潰地自床上一躍而起,氣急敗壞地穿好衣服鞋子,頭發都沒束,打開門直奔出去。
韓致更改過後的訓練要求更加嚴格,且訓練項目也從列隊站姿跑步增加了腿部及手臂的專項訓練。
陸久安穿著短褐紮著馬尾,一邊模仿著下麵人的動作一邊問韓致:“不知韓大哥這兩項起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