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久安和韓致此刻站在一棵巨大的榕樹下,昨夜下過一場雨,葉子被風打得垂下來,此時天色朦朧,外麵的人不細看,一時發現不了兩人。
“可以增強下盤和手臂力量。”
“那我讓江預他們也把這兩個動作加上吧。”陸久安兩眼放光,興致勃勃得交叉反複做著這兩個動作。
正練得起勁,突然見旁邊高大的身影壓過來,他稍稍退後,茫然地抬起頭來。
韓致伸出左手按住他肩膀,另一隻手往他背後摸去,說話時鼻息噴灑在他脖子旁邊:“彆動,有條蜈蚣。”
陸久安被嚇得登時一動不動,他感覺韓致兩根手指閃電般往他背上戳去。
陸久安隻覺輕微一刺,悶哼出聲。
那蜈蚣大概兩指長,通體黝黑,被韓致捏爆了頭,腳卻還在不停地動,果然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陸久安想到這樣一隻蟲子前一刻還在自己身上到處爬,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韓致把手裡的蜈蚣往地上扔去,用腳重重碾磨了兩下。
下一秒,傷口處傳染劇烈的疼痛,陸久安臉色發白,冷汗直冒,他強自鎮定道:“我被咬了。”
“彆怕。”韓致嘴上輕聲安慰他,用左手摸了一下他汗濕的臉頰:“彆怕大人,這是條黑蜈蚣,毒性不是很大,我給你吸.出來就沒事了。”
韓致迅速把陸久安的衣服扒到腰間,玉一樣泛著白光的背上,挨著蝴蝶骨的地方此刻有一個細小的黑色咬痕,韓致滾了滾喉嚨,埋頭伏上去。
“嘶。”陸久安痛地輕輕呻.吟,幅度很小地掙.紮起來。
韓致將懷裡的人緊緊箍住,像安撫一隻被困的小獸:“快了大人,你忍一忍。”
陸久安果然不再掙.紮,安安靜靜地伏在那裡,沒過一會兒,他感覺滾燙的嘴唇離開了他的背,韓致從腰腹見掏出一個綠色的瓶子,倒出瓶子裡的液.體輕輕擦在傷口處。
“這是我常年備在身上的藥,可治蟲蟻咬傷。”韓致解釋。
液.體塗抹在傷口處微微犯涼,緩解了背上的灼燒感,陸久安喟歎一聲。
沒想到剛才還在腦袋裡哀悼自己命不久矣,現在這會兒就沒事了?果然電視劇裡的劇情都是騙人的,陸久安越發喜歡這個救自己性命的好兄弟了。
這哪裡是什麼黑臉煞星,明明是樂於助人一身正氣的好人。
“你們......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正當這時,一聲炸雷一般的驚呼在大榕樹後麵響起。
沐藺正順著小道怒氣衝衝地往那擾人清夢的地方趕,剛到大榕樹下,就看到了如此令人震驚的一幕:兩個大男人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在這縣衙管轄之地,行那野合之事。
沐小侯爺感歎對方大膽之餘又深表佩服,全然忘了來這兒的目的。
韓致和陸久安聞聲往來人看去,隻見沐藺披頭散發,全然不複平日裡的莊重得體。
陸久安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一邊同沐藺打招呼:“沐小侯爺。”
沐藺雙眼一瞪:“陸縣令?”
待看到一旁的人,那叫聲直接破了音:“韓二!你們......你們兩怎麼?”
陸久安心裡疑竇叢生,來回打量兩人:“你們認識?”
韓致在無人察覺的黑暗裡蹙起眉頭。
沐藺完全無法抑製自己內心的震驚,他走到韓致麵前上下來回打量,仿佛重新認識這人一般:“沒想到啊韓二,我當你榆木疙瘩呢,原來早已經鴛鴦樹下成雙抱,一樹梨花壓海棠了,嘖嘖。”
聽著這熟稔的語氣,陸久安這下已經確定,這兩人早已認識,估計交情匪淺。
沐藺還在陰陽怪氣地擠兌韓致,陸久安隻能打斷他:“不知沐小侯爺是如何同韓大哥認識的?”
“韓致鎮遠大將軍,統帥血擁十二騎,一夜殺敵三千裡,歸來封侯享世名。大名鼎鼎的鎮遠將軍,陸縣令,你說我如何認識?”
陸久安懷疑自己聽錯了:“鎮遠將軍?韓致?”
“呃......”看著韓致黑壓壓的臭臉,沐藺才發現自己因為震驚,不管不顧得把韓致的身份給抖了出來。
“韓大哥?”陸久安轉身看著韓致。
他腦海裡確實有鎮遠將軍的一些傳說,記憶中鎮遠將軍15歲跟隨老將出塞,初戰沙場就破敵兩萬,不顧上將阻攔,帶著三百部下深入腹地,將兩千窮兵儘數斬與刀下,吹響了他軍事生涯中的第一聲號角。
而後短短幾年建立起自己的鐵血軍隊,因聞風喪膽的血擁十二騎聞名天下,要說邊疆這些年的短暫太平,這位鎮遠將軍功不可沒。
鎮遠將軍的名號天下皆知,卻是無人識得少年韓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