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蟲的目光很奇怪,讓他很不舒服。
他不明白隻要結婚就好,為什麼還要出來與他培養感情。
遠比訓練和戰鬥要辛苦疲憊得多。
*
路卿和安飛宇約好在一周後的周末教他做飯。
陽光正好,微風吹拂,很舒服。
路卿拿出兩顆新鮮摘下的虎頭菜和一塊剛買回來的新鮮牛腹肉,放在桌上準備。
看了一會兒備考書籍,門外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尖叫。
啊啊啊的慘叫聲如同一隻上了刑場的待宰豬仔,淒厲聲衝破天際,連帶著一群霹靂哐啷的重物翻倒重響。
路卿:“……”
路卿翻書的手一頓,隨即迅速起身。
書揉了揉自己半眯著的豆子眼,迷瞪瞪地說:“……怎麼了這是。”
“臥槽臥槽哥!!”安飛宇見到飛快走來的路卿眼睛一亮,但偏頭看向自己的肩膀處又驚慌失措地大聲嚎叫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飛宇的叫聲很有穿透性,但這不可能是滿地狼藉的根本原因。
路卿沉默地看著地上幾盆摔落成碎片的花盆,有一盆是隔壁老雄蟲後來說不會種,放在他這裡寄養的小茶苗苗。
……好像,拳頭硬了。
路卿快速地把地上尚有生機的苗苗重新裝盆急救,安飛宇勉強扭頭,朝著路卿招手大叫:“哥!哥!!啊啊啊你看有一個好奇怪的醜東西啊啊啊!!!”
書順著聲音,看著安飛宇肩膀的方向,倒是“誒”了一聲,轉而嘿嘿一笑:“路路子,你康他肩膀上那東西。”
路卿放下手中最後一盆無辜的苗苗,側臉對上安飛宇肩膀上的那條巨大的一長條漆黑之物。
漆黑之物歪側著腦袋,兩顆占據了臉部半壁江山的大眼,布靈布靈地對路卿忽閃著,似乎是好奇路卿是個什麼蟲蟲,怎麼長得那麼好看。
“完了。”
書搖搖頭,長歎一聲:“就連蟲蛇都難逃美色。”
書在對這隻還算醜萌的“大泥鰍”,心下默哀了三分鐘。
果不其然,路卿的瞳孔掠過一抹奇異的光,手起爪落,隻見影子閃現,滑溜溜的大家夥被抓在手心裡。
看著不斷靠近、不斷閃爍的眸光,大家夥這才察覺到危險的逼近,身體劇烈地扭動了起來。
或許它也沒想到,自己長得那麼醜,還會有蟲想要把它做成一道菜肴。
安飛宇感受到脖頸間濕黏的觸感消失,長呼一口氣,高高興興地抬起頭來,想要和路卿道謝。
結果抬眼卻看到,路卿手拿那條奇怪的醜東西,看起來心情不錯地走入廚房。
安飛宇:“……???”
安飛宇跟著一起進了廚房,見路卿把大家夥放進做飯的大玻璃碗中。醜萌的大家夥掙紮地動作更甚,頭朝著路卿吐粘液,似乎在控訴他不講武德,不打個商量就把它抓下來了,是隻壞蟲蟲。
但很快,一大袋鹽被傾數倒入碗中。
蟲蛇扭來扭去,吐出大把大把的粘液和土黃色的顆粒。
慢慢地,蟲蛇不動了,安安靜靜地躺在鹽裡,邊上是一堆顆粒和白色的泡沫。
路卿抓起不動的蟲蛇,與碗一起在水下衝洗。
紅燜蟲蛇的製作方法他熟練於心,早已模擬過幾遍。
本想拿虎頭菜做個紅燒辣牛肉,現在正好用來做紅燜蟲蛇,試試菜。
路卿起刀,刺入蟲蛇腹中,刺啦劃出長條傷口,隨後從中抽出長骨。
蟲蛇的結構和魚差不了多少,長骨取出,張開便是一張攤開的肉餅。
若非親眼一看,誰能想到黑色的厚皮下,蟲蛇的肉是晶瑩的白。
眼看著路卿要將蟲蛇放進鍋裡煮去血沫,安飛宇突然反應過來,震驚地說:“你這是……你這是要拿它做菜??”
路卿:“嗯。”
手下舀水的動作停下,路卿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頓住了。
安飛宇注意到路卿若有所思的目光,一陣說不清的寒意湧了上來。
“哥,哥……你乾嘛……乾嘛這麼看著我……”
安飛宇磕磕絆絆地挪動嘴唇。
路卿抬起頭,對著他露出一個堪稱明豔的笑來:“副總,能麻煩您再重複一遍抓到它前的動作嗎?”
等了好幾天都不曾見過蟲蛇的雄蟲表示十分好奇,想要重現一遍抓蛇過程,多抓點大家夥做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