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去正巧和時未卿迎麵遇上,張壺頭當即走上前,笑嗬嗬道:“主子今天心情不錯,都來庭苑散步了。”
時未卿瞥了他一眼,也沒計較,淡聲道:“做了個好夢,確實不錯。”
很少夢到爹爹,昨晚爹爹不僅入了夢,還陪了他許久。
在一些降低存在感的祁遇詹聞言大感驚訝,不著痕跡掃了時未卿一眼,哭得那麼厲害,竟然是好夢,他有些好奇是什麼夢。
張壺頭不知二人心中所想,隻覺主子現在心情好,這件事情就八九不離十了,“希望主子天天做好夢。”
“行了,彆拍馬屁,說吧有何事?”
張壺頭拉過祁遇詹,嘿嘿兩聲指著他道:“這是小人選的奉茶侍從,領過來給主子看看。”
兩人離得幾步遠,時未卿見到身材高大健壯明顯高他一頭的人,腦海裡無端想到了那個騙子,“抬起頭我看看。”
祁遇詹默聲照做。
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闖入時未卿眼中,他皺眉想到,不知道他長得什麼模樣,單看那雙堅定深邃的眼睛,總歸會比這侍從俊朗。
時未卿一直視線盯著,平淡的聲音中總有一股倨傲的意味,“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張大壯,見過主子。”
祁遇詹垂眼,依然感覺得到時未卿若有所思的目光。
“你的身形和眼睛像一個人。”
像誰?不會認出他吧。
短短的一句話,祁遇詹聽完心跳漏了一拍。
好在時未卿沒接著向下說,轉頭對著張壺頭道:“就他吧。”
張壺頭高興地應聲:“是,主子,小人這就安排他去輝堂!”
林園內,伺候時未卿的侍從是他買的死契下人,他們都住在輝堂,除了傳喚之外,都在一定範圍內活動,不許擅自接近鬆落院。
時未卿意味不明地看了祁遇詹一眼,攔住張壺頭道:“他不住輝堂,我看他長得順眼,就住北磐旁邊的廂房。”
張壺頭聽後更加高興了,勁頭十足:“是,主子,我領他現在就搬。”
時未卿嗯了一聲,轉身繼續散步了。
張壺頭做起事來風風火火,祁遇詹跟著他的幾個手下,不多時便將廂房收拾妥當搬了進去。
“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怎能隨意亂動。”
幾人聞聲抬頭,見是北磐後看向張壺頭。
“你們繼續。”
祁遇詹混在幾人裡繼續手上的事,餘光掃到張壺頭一副要吵架的模樣走了出去,眼中閃過訝然,他平日裡和善從不與人爭執,今天明顯反常。
“勞你費心了,這是主子吩咐的差事。”張壺頭看著北磐的腿,關心道:“給主子送來新奉茶才聽說你的腿傷了,現在還沒好嗎,還是要多多靜養才好得快,好了之後才能繼續為主子分憂。”
言外之意,好好養你的傷,現在沒你的事,多管什麼閒事。
話說的明顯,北磐也聽了出來,瞬間陰了臉,但他強忍著不快,問道;“新奉茶是什麼意思?”
張壺頭驚訝的看了北磐一眼:“自然是代替你服侍主子喝茶的侍從,你不知道嗎?”
北磐道:“主子沒有告訴我。”
張壺頭道:“這點小事還要主子親自和你說?”
北磐道:“你是在教我怎麼做事?鬆落院還輪不到你做主!”
張壺頭聳肩,涼涼地說:“也輪不到你。”
“你——”
“吵什麼?”
北磐剛出口的話被時未卿打斷,他聞聲一驚,立刻轉身,“請少爺恕罪,小人並非有意。”
張壺頭上前一步直言:“回主子,北磐不滿新奉茶住在廂房,故意找事。”
時未卿將目光落在北磐身上,麵色不虞問道:“北磐,可有此事?”
北磐深知時未卿的性情和手段,滿臉惶恐地解釋了一遍,道:“少爺,小人不敢有不滿。”
時未卿緩了麵色,“你跟我多年,我自是信你,至於你這腿傷未愈,在林園久待不便,便送你回時府養傷。”
北磐沒有拒絕的權利,他答了一聲“是。”
祁遇詹在一旁對這場麵看得分明,猜出了不是巧合,而是借這個機會做戲給北磐看,估計是要將人排出林園。
北磐知情不報,環采閣上層全都知道,對他的態度早已大變,本來還都在忍著,自從今早知道時未卿要將人送走後,便不再忍著,皆爭著要處理這個叛徒。
張壺頭剛好要到林園送人,最後這個機會就落在了他身上,給其他人好一頓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