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1 / 2)

不知時未卿默默哭了多久,掌下細嫩玉容已被淚水浸潤的濕涼,秀挺的鼻頭通紅,眼角更是一片緋色,襯得眼尾孕痣愈加冷豔。

美人楚楚動人,實在惹人憐惜。

祁遇詹是俗人,自然也是不可避免,默許著將手借了出去,掌心時不時傳來摩挲之感,祁遇詹忍著癢意不敢動。

怕將人驚醒,他隻能小心翼翼地維持姿勢坐到腳踏上,動作間誤碰床邊,將錦被下遮住的東西露出了一角,祁遇詹一愣。

沒想到時未卿晚上睡覺竟抱著匕首睡,這匕首還是他給的那把。

祁遇詹雖然自戀卻也有自知之明,不會以為時未卿對他有什麼想法,隻是感歎他的性情。

他晚間觀察過他的神情,已經恢複正常,卻沒想到隻是偽裝,現在這層完美的偽裝被一個小小的匕首直接戳穿了。

如此看來,時未卿脾性既硬又倔強,他的傲氣讓他不肯低頭不肯服輸,不輕易將弱處顯露。

無論是書中還是自接觸以來,即使是被主角受逼入絕境,他也永遠是將下巴微揚的驕矜倨傲的模樣,

除了今晚被救之後,將真實的一麵顯露出冰山一角,但也被他很快隱藏。

然而,脆弱不是說藏就能藏得住的,它總會在不可控製之處顯露出來,一如現在深陷噩夢,一如……思慮過度,鬱結於心。

大約時未卿對自己很清楚,否則不會安排人立即沏來安神藥茶。

清楚也隻是清楚,刻在骨子裡的高傲不允許他在他人麵前露出一絲軟弱,性情如此恐怕難移,這樣的性情,再加上不留餘地的凶狠手段,最後也就有了書中那樣慘烈的結局。

見人睡趁,他的手也開始發麻,便想將手收回來。

“爹爹!”

祁遇詹:……

他可沒有這麼大的兒子。

時未卿驚呼一聲之後,似乎怕手中的手掌消失,收緊了雙手,口中不停喊著:“彆走……”

大滴淚珠又開始自側臉滑落,一顆接著一顆,洇濕了頭下的枕頭。

倔強的人多少也會讓人產生心疼,祁遇詹心中默歎一口氣,不再收回手掌,又抬起另外一隻手對著時未卿肩膀,似哄幼童般輕輕拍了起來。

過了許久,時未卿平靜下來,呼吸聲均勻沉沉進入了睡眠。

此時夜色已退,曙光降落,熄滅晃動的燭光,淡弱的光線穿過層層帳幔,將床內照得微明。

不知不覺幾乎一夜的時間就這樣逝去了,祁遇詹起身輕輕分開時未卿的雙手,將手掌取了出來,他微一遲疑,最後將掌中細弱修長的雙手放進了錦被中。

直起身時,膝蓋不知碰到了什麼地方,一聲輕微的“哢嚓”聲後,腳邊出現了一個暗格。

之前時間緊張,祁遇詹僅是粗略探查的內間,忽略此處機關倒也沒有什麼可驚訝的。

蹲下|身伸手探入,祁遇詹從中取出一個手巴掌大外觀樸素的木質黑匣,匣子沒鎖輕易便打開了。

裡麵東西也一目了然,是幾卷裁得三指寬的紙張。

能放在暗格,這種紙張大約不太普通,打開一一看過後,祁遇詹確認這紙上的內容不僅不普通,甚至可以說是機密。

因為,紙張裡記錄的是鄂州行省巡撫,也就是他父親時仁傑的罪證,這份罪證竟將和齊王的勾結也囊括在了裡麵。

這樣的紙張祁遇詹在外間密室也見了,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架子上,那些架子就占了密室的一大半空間,不過兩次進密室都非常倉促,他有心探查也沒有機會細看。

祁遇詹又回到密室,隨意打開幾卷,裡麵內容如他所料,皆是官員豪紳的罪證,無論是走狗鬥雞還是殺人放火,這些罪證可謂應有儘有,足以掌控生死。

也難怪時未卿冷傲跋扈,高高在上,無畏任何人。

祁遇詹將密室門恢複原狀便離開了,他離開時手中空空如也,隻帶走了懷中那方銀鉤玉佩。

拿著黑匣時,他心有猶疑,要不要將這些做為籌碼和主角攻受交易,他最後還是將黑匣放回了暗格內。

對於這些罪證,書中並未提起過,祁遇詹不帶走的原因之一是不能確認會不會被那股莫名力量影響。

所以這些消息的來源就顯得非常重要了,這是他現在最缺的東西。

祁遇詹臨時改變計劃,暫時留在環采閣,查清來源。

*

“大壯,趕緊收拾收拾,我領你去見主子。”

上午剛淺淺補了一覺起來,張壺頭便敲開祁遇詹的房門,徑直走了進來。

張壺頭突然走近,站在祁遇詹身前,認真打量起他,委婉地說:“你這個胡子剃掉是不是會精神些。”

祁遇詹沒有反對,順著話應了下來,“我去剃掉。”

料到會有這個要求,胡子下的臉早已易了容,換成了一張陌生的麵容。

眼睛不好易容,祁遇詹放鬆上下眼瞼,微眯起眼,直接改變眼中神態,讓眼睛顯得沉悶無神,和之前很有差彆。

“這多精神!”

張壺頭沒看出祁遇詹眼部的變化,讚歎一聲便拉著人去了林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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