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正午,哪怕是在山林裡,氣溫依舊灼人。
“嘶——”
腦袋疼的厲害,黎蕎眉心擰了起來。
與此同時,肚子裡傳來猶如火燒一般的饑餓感,燒的他不由抬手捂住了肚子。
但下一瞬,他身子一僵,他不是被喪屍咬死了麼?怎麼還會有這些感覺?
猛然睜開眼,燦爛的陽光毫無預兆的鋪滿他的視線,整個天地都亮堂堂的,毫無末世那種空氣裡飄著煙塵顆粒的昏暗。
他不由怔住。
他有八年沒見過這種明媚了,他這是在哪兒?
“你醒了?”一道低低的、溫和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黎蕎一驚,下意識的抬手,想要動用水係異能給自己罩上一個水球做防禦。
但下一秒,一張俊朗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他動作立馬僵住。
這張臉距離他有一米多遠,看上去不足二十歲,棱角分明,五官鋒利又俊美,神色帶著幾分戒備。
但偏偏一雙眸子水潤潤的又亮晶晶的,宛如盛著細碎陽光的湖泊,看的黎蕎有些失神。
而且,他竟是一身古人裝扮,一身褐色的粗麻布短打,長發被一根小木棍挽在腦後。
“你……”黎蕎失語,他這是穿越了?
“給你。”
這張俊臉的主人從背簍裡拿出兩個菜窩窩,往前跨了一步,極快的將兩個拳頭大的菜窩窩放到了黎蕎的胸口。
然後大步退後,就跟黎蕎身上有喪屍病毒一般。
做完這些,他一手拎起背簍,準備離開。
“誒,哥們兒!”
黎蕎下意識去攔人,但下一秒,他腦袋仿佛被針紮了一般,疼的他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眼角的餘光瞥見青年頓住了腳步,他立馬哎喲了一聲,痛苦的雙臂抱頭,要不是身上擱著倆窩窩頭,他就在地上打滾了。
果不其然,青年又回來了,但與他依舊隔著一米的距離:“你怎麼了?”
“頭、頭疼。”黎蕎虛弱的回答。
“……你後腦勺磕到樹上了,所以會疼。”
“啊?”黎蕎依舊虛弱:“可是好疼。”
“你忍忍就過去了。”青年說完還是要轉身走人。
黎蕎見狀,又痛苦的哎喲了一聲;“你救人救到底,我現在又餓又腦袋疼,吃窩窩頭的力氣都沒了。要不你喂我吃吧?”
“?”
青年一臉不可思議的回頭瞪向他,短暫的震驚之後,眼神像是看流氓一般充滿了厭惡。
青年拎著背簍,大步流星的就往山下走。
但走了幾步,猛然回身來到黎蕎身邊,抬腳在黎蕎腿上狠狠踹了幾下,這才又快速的下山。
黎蕎被踹的直抽氣,但盯著青年頎長的背影,他卻是心情極好的笑了起來。
剛才的腦袋疼,是他腦中被灌入了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
他穿越了!
從末世來到了這個山清水秀的世界,雖然這個世界的人竟然分為男人,女人,哥兒三種,但沒有喪屍!
心情一好,再加上從原身的記憶裡知道青年的情況,他就忍不住嘴賤了一句。
青年名叫陶竹,是個哥兒,還是個大齡嫁不出去的老哥兒,所以剛才麵對著他的嘴賤又是震驚又是生氣。
不過,青年的臉的確長在他的審美上,而且還救了他一把,嗯,得報恩。
這般盤算著,他動用異能,凝出一個水球塞入口中。甘甜的水流過乾澀的喉嚨,落入胃中,讓他餓得火燒火燎的胃好受了一些。
抓起兩個菜窩窩頭,就著水球,他一邊吃一邊恢複體力。
半個小時後,他慢慢起身,準備下山。下山時,他隨手撿了些乾柴,還編了個草繩捆乾柴。
他穿的這具原身也叫黎蕎,好吃懶做,在縣城的私塾讀了十年書,一事無成,連個童生都未考上。
之前有黎父黎母在,原身還能在私塾混日子,去年黎父黎母去隔壁縣探望遠嫁的女兒,下雨路滑,不慎跌入河裡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