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一邊割麥子一邊說賣魚的經過。”
黎蕎沒有察覺到陶竹的心思,想要去拿鐮刀。
“但我累了,我隻想坐著。”陶竹乾脆將鐮刀放到了自己懷裡。
“……好。”黎蕎隻能應下。
陶竹這才接過了包子和麥芽糖。
“我捉魚挺厲害的,哪怕黑燈瞎火,但我借著月光也能抓很多……我定價低,活魚六文錢一斤……第一天得了一千九百零五個銅板。”
聽到這個數字,正默默啃包子的陶竹瞬間雙眸溜圓,怎麼把掙多少銀子也告訴他了?
黎蕎的話還在繼續:“我收攤之後進了縣城,買了包子,麥芽糖……”
他把自己的花銷也詳細講了出來。
一邊講,一邊觀察陶竹的神色。
他心裡有些忐忑。
他花錢一向大手大腳,對身邊人也大方,但陶竹過慣了緊巴巴的日子,他怕在消費觀上和陶竹有分歧。
誰知陶竹聽完他這話,輕輕點頭:“你從淩晨忙到上午,是該多吃些。你大哥待你比親兒子都親,你買些包子和糖是應該的。”
“不過,你買鐮刀做什麼?”
這話一出,黎蕎頓時鬆了口氣。
很好,消費觀一致。
他笑嘻嘻的開口:“鐮刀暫時保密,明天你就知道了。”
陶竹:“……”
竟然還玩神秘。
他咽下口中的包子,也壓下淡淡的不舍:“你回去吧,半夜還要起來抓魚,彆耽擱你睡覺。”
“我幫你割點麥子再走。”
黎蕎還惦記著此事。能讓陶竹這麼勤快一人坐著割麥子,可見他是真堅持不了了。
“今天不割了,待會兒我把割下來的麥子裝上板車就回家了。”
“那你家人會不會責怪你乾活少?”黎蕎有些擔心。
“也就嘴巴上責怪幾句。”
並不能真的把他怎麼樣。
身為家裡唯一的勞力,他若是累壞了餓壞了,那這個家就沒人乾體力活了。
黎蕎聽罷,放了心。
但心裡頭對黎蕎的性子更滿意了,對極品家人知道變通,而不是一味的愚孝苦乾,太對他胃口了。
“我明天這個時候再來,到時候你就知道鐮刀有什麼用了。”
“還有,麥芽糖你彆舍不得吃,以後我每次來找你,都給你帶兩塊糖。”
黎蕎叮囑道。
陶竹:“……”
這人!
他一直都是這樣報恩的?
盯著黎蕎遠去的身影,他水潤潤裡的眸子裡升起了怨念,片刻之後,他低頭看向油紙包裹著的兩塊麥芽糖。
低頭,將其中一顆含入口中。
甜甜的味道一下子在口中爆開。
跟他在山上找到的野生蜂蜜一樣甜。
他看向黎蕎離去的方向,心裡又變得空落落。
-
黎蕎回到家,啃了包子當晚飯,然後就睡了。
深夜十一點半,他開始重複前兩天的流程,抓魚,賣魚。
今天的生意比前兩天更好,經過前兩天的傳播,那些平日裡負責買菜的人都知道他賣的魚便宜,早早的就等著他了。
很快把魚賣完,他揣著錢袋子進縣城去找陳老漢。
陳老漢已經按照他的要求,打好了三把大尺寸的鐮刀。
他摸了下鐮刀的刃,又拿一把野草試了試,對其鋒利程度還算滿意。
付了剩下的錢,他又在陳老漢這裡買了菜刀、鐵鍋、砍柴用的砍刀、釘子等,最後又去買了四十個肉包子,這才推著板車回了三柳村。
這一次他特意加快了速度,到家時剛過正午。
他沒有歇息,鎖了門,把兩塊麥芽糖、五個包子、砍刀放入背簍裡,他拎著三把大鐮刀上了山。
沿著上山的小路尋了處無人的地方,他動用水刀開始當木匠,叮叮咣咣一頓操作,一個時辰後,三把新式農具製作好了。
扛著三把剛出爐的農具,他沿著山腳避開鄉親去尋陶竹。
“這是什麼?”
陶竹盯著他手裡怪模怪樣的工具,滿臉不解。
看外形,這是一個長杆大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