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蕎幫陶竹割了一畝地的麥子,陶竹便死活不讓他再繼續割了。
想到家中乾柴所剩無幾,他便告彆陶竹,上山撿柴。
三柳村旁邊的這座山,山腳至山腰是村人的活動區域,甚少有獵物。
想打獵的話,得進深山。但進深山的話,一天趕不回來,得在山裡過夜。
黎蕎暫時對風餐露宿沒有興趣,與其花時間進山,不如先踏踏實實的賣魚。
在山上撿了柴回到家裡,太陽已經落山,他提著幾條魚去了黎糧家中。
黎糧家有兩輛板車,他想租用一輛,好明天去縣城賣魚。
他這麼上進,而且還是租用,王桂花挑不出任何錯。黎糧還借給他兩個大水桶、秤,十分支持他的賣魚大業。
有了這兩個大水桶,黎蕎乾勁十足,子時二刻,也就是深夜十一點半就起床去河邊捉魚。
為了趕時間,他這次直接動用了異能,不到半個時辰就將四個水桶和一個背簍裝滿了。
用麻繩將水桶背簍牢牢綁在板車上,他推著板車,迎著微涼的夜風,朝著縣城而去。
足足走了兩個時辰,中間啃了兩個大饅頭,天蒙蒙亮時,他終於來到了縣城。
縣城名叫平城,進城賣東西,需要繳納一文錢的商稅。
鄉下人大多舍不得掏這一文錢,便在縣城門口旁邊的空地上擺攤,他們帶過來的都是最新鮮的蔬菜,價格有時候也會比縣城裡的低一些,因此縣城裡的一些商家和人家,愛來這裡采買。
縣太爺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於是縣城門口每天早上都挺熱鬨,像是集市一般。
黎蕎身無分文,隻能在這裡擺攤,他來的有些晚,好位置已經全被占據了。
他隻能把板車停放到角落裡。
將水桶和背簍放到地上,他便開始吆喝。
“賣魚!活魚六文錢一斤,死魚五文錢一斤!”
這吆喝一出,頓時吸引了不少視線。
按照市價,草魚是八文錢一斤,就算是死魚,也是十五文錢兩斤。
可現在竟有人賣五、六文錢一斤?
甭管是出來趕早市買菜的大嬸大娘,還是大戶人家、商家的采買,一下子都圍了過去。
“這活魚真的是六文錢一斤?”一個胖乎乎、身穿綢緞的中年人指著水桶裡滿滿當當的活魚問道。
“是,童叟無欺,活魚全部六文錢一斤。”黎蕎笑眯眯的答。
他認出來人是誰了。
這是縣城望月樓的王掌櫃,原身去望月樓喝過幾次酒,因此認得這位王掌櫃。
“那這一桶我都要了,你秤一下。”
王掌櫃指著其中一個大水桶說道。
他身後的夥計帶的有水桶,專門用來盛魚的。
“好。”黎蕎手腳極快:“一共是五十八斤半兩,抹掉半兩的零頭,按照一斤六文錢算,一共是三百四十八文。”
王掌櫃點了點頭,對這個數字沒有異議,很快就從隨身的錢袋裡數出了三百四十八個銅板。
黎蕎接過銅板,笑著道:“走好,歡迎明天再來。”
“你明天還來?”王掌櫃問。
這麼便宜,又是活魚,他很難不心動。
“最近幾天都會來。”黎蕎抓著那些銅板,答的很是堅定。
這無本的生意,來錢還算可以。
“成。如果明天也是活魚,那我要了。”王掌櫃說罷,帶著夥計離開。
王掌櫃一走,其他等著買魚的大嬸大娘以及采買七嘴八舌的開口了,讓黎蕎先賣給她們。
這年輕人不僅將價格定的低,還抹零!這魚根本不愁賣,她們怕動作慢了就買不到了。
“都有份,一個一個來,彆急。就算今天買不到,那還有明天。我明天還來。”
黎蕎清秀的臉龐上掛著溫和的淺笑,一手拿秤,一手抓魚。
他長的俊美不俗,又帶著笑,身上更是有一股書卷氣,雖然此時在賣魚,但他這並不影響他出眾的氣質。
眾人瞧著他,不由自主就降低了聲音。
於是,接下來就順利了。
水桶裡的活魚和背簍裡的死魚賣的飛快,不到半個時辰,水桶和背簍都空了。
他的錢袋卻是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