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三百三十斤魚,活魚二百八十斤,死魚五十斤,再加上抹零,最後一共得了一千九百零五個銅板。
拎著沉甸甸的錢袋子,黎蕎推著板車進了縣城。
他進縣城是買東西的,不必交一文錢的稅,直接進去便成。
忙活了一早上,他早餓了,他先花二十文錢買了十個他拳頭那麼大並沒有什麼肉的肉包子,然後一邊吃一邊去了鐵匠鋪。
他準備打幾把大鐮刀。
鐵匠鋪的店主是一個五旬老漢,姓陳,他聽完黎蕎的要求,直接伸出了五個手指頭:“你這把鐮刀一個頂得上兩個普通鐮刀,最低也得五百文錢。”
“沒問題,我先打三把。我要的急,想後天早上就能拿到,我可以出加急費。”
“加急的話,一把多二十文錢,三把就是六十文錢,一共是一千五百六十文。你先付一半的定金,是七百八十文。”
陳老漢極快給出了黎蕎此時需要付的錢數。
黎蕎從錢袋子裡數出七百八十文錢,又接過陳老漢摁了手印的條子,然後便推著板車離開了。
扣除掉大鐮刀的錢,黎蕎手裡還剩下三百二十五個銅板。
他開始采買生活必需品。
比如說鹽巴,醬油,醋、皂角這些。
還有承諾給黎小蘭的糖,他也買了。
不過,糖的價格令他震驚了一下。
麥芽糖竟是二百文一斤。
而蔗糖更貴,因為當地不產蔗糖,所售賣的蔗糖都是從外地運來的,所以需要三百五十文一斤。
價格如此貴,但黎蕎依舊花一百文買了半斤麥芽糖。
臨走之前,他又去包子鋪買了三十個肉包子,花了六十文錢。
將買來的各色物品都放到板車上,他推著板車,晃晃悠悠往三柳村而去。
到三柳村時,已經是傍晚。
他先去了黎糧家。
隻有黎小蘭在家,黎糧、王桂花、黎小蘭的三位哥哥都在麥地裡忙活。
黎蕎留下半斤麥芽糖和十個肉包子——另外二十個是他的午飯和晚飯,這才回了家。
到家之後,當真是全身酸痛。
如果他不是異能者,那還真撐不住這種活計。
煮了粥,又吃了五個包子,他很快就睡了。
睡了兩個時辰,他如同昨晚那般,深夜十一點半就起床,先吃了剩下的五個包子,然後去河裡抓魚,又去縣城售賣。
今天的生意依舊順利,王掌櫃又來了,魚賣完之後,他錢袋子裡有一千九百個銅板。
他推著板車進了縣城,買了包子和麥芽糖便往回趕。
到三柳村時,剛剛是五點鐘。
他沒休息,而是背上背簍順著山腳,繞過村裡的小路,避開鄉親們去了西北角的荒地。
如他所想,陶竹正揮著鐮刀割麥子。
不過,陶竹沒有彎著腰去割,而是坐在地上揮著鐮刀。
坐著割麥子沒有彎腰割的快,但陶竹不再彎腰,這隻有一個可能:他累慘了,不能再彎腰。
黎蕎眉心一皺,快步走了過去。
距離陶竹還有二十多米,他便喊了一聲:“竹哥兒!”
陶竹冷不丁聽見這聲,動作一頓,順著聲音來源看了過去。
瞧見黎蕎略有些單薄但修長的身影,他握著鐮刀的手不由收緊,前天這人隻說了昨天不再來了,並沒有說今天如何。
此時天都要黑了,他以為這人今天甚至是以後也不來了……
黎蕎很快跑到陶竹跟前,他將背簍放下,把裡麵用油紙包裹著的五個肉包子和兩塊麥芽糖拿了出來。
“快吃。剩下的我幫你割。”
陶竹沒有去接,而是睜著一雙水潤潤的眸子打量他。
“吃吧,雖然涼了,但這包子味兒還成。”黎蕎催了一句:“天快黑了,我幫你割一些。”
“……不用,你歇著。”
這人眼裡有不少紅血絲,可見沒休息好。
陶竹道:“你坐下,給我說說賣魚的經過,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去過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