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那年相見(1 / 2)

宦官枕邊嬌 南珣 6669 字 5個月前

《宦官折嬌顏》/南珣著

沐雨慕恍然,那時也是在中秋宮宴後,鑼鼓喧囂、絲竹悅耳停歇後整個宮中一片寂靜。

她通過安米洛尋到淩鳳宴,知道他被罰去直殿監當差,負責打掃通往錦樂宮的路段,便攜所托之物前來尋他。

托付之人乃是教坊司的樂女們,所托之物,卻是屬於淩鳳宴親姐,淩玉龜的遺物。

當年中秋宮宴前夕,尚儀局組織教坊司樂女演出,臨近宮宴卻突發意外,以罪臣之女名義罰入教坊司的樂女淩玉龜上吊,自儘而亡。

尚儀局聯合教坊司按下此事不表,可許是雙胎感應,淩玉龜的弟弟為她半夜闖宮門。

沐雨慕微微仰頭看向身側淩鳳宴,難以想象這個清雋的閹人,是怎麼強闖的宮門,驚動了司禮監、錦衣衛、甚至是東宮太子的。

因此事牽扯到了尚儀局,故而太子下令,著宮正司、司禮監、錦衣衛三方共同查案。

經查,淩玉龜乃是被人殺害,做出自儘假象的。

而她自然也被抓了壯丁,負責審問教坊司的樂女,經審未發現任何可疑之人,案子陷入凝滯,大家愁雲慘淡。

期間,禮部官員安撫眾人,送上茶點,她卻升出疑惑。

教坊司歸屬禮部管轄,負責的官員乃是禮部低品階官員,可如今勸慰她們之人卻是禮部高官。

他一個不管教坊司的官員,為何會一副他官職高,所以此處他負責的表現,出現在教坊司?

他是何時來的?是淩玉龜身死前還是身死後?

她們燈下黑,遺忘了此人!

而後,她假意未看路與之相撞,碰觸到了他的手,夢見他給淩玉龜燒紙,說著他不是故意的,他喝醉了,誰讓她拒絕他提親之類的話。

殺人凶手,找到了。

宮正司在錦衣衛、司禮監麵前揚眉吐氣,她則從宮正司一個負責乾雜活的女史,變成了可以抄寫檔案文書的女史。

又因她險些被賣去當樂女的緣故,對教坊司的樂女們心存憐惜,見她們躊躇著想轉交淩玉龜的遺物,便接了下來,承諾找到淩玉龜的弟弟。

這才有,之後和淩鳳宴相識一事。

那時秋雨剛過,路麵上反著光的水窪一會兒就是一個,她隻覺得自己的裙擺被沾上了水汽,愈發重了起來。

提著裙擺走過,尋到了安米洛所說的路徑,放眼望去,竟沒有打掃的人影。

“人呢?”

往前走了幾步,待轉彎處終聽見人聲,刺耳尖銳的聲音傳來,讓她不自覺停下了步子,沉下臉來。

“瞧瞧我們對你好不好,這樹葉我們可找了許久,就為了給你送來。”

“我可告訴你,把這地方給我掃乾淨些,要是我接班的時候,發現有一個泥點子,我就讓你來重新掃!”

“哈哈哈哈!”

“哎呦呦,不好意思,推你推得重了些,你怎麼就坐地上了!”

待聽到這,沐雨慕眉頭蹙起,徑直轉了過去,入目隻見三四個青衣小袍的太監圍著一個倒在地上的太監哈哈大笑。

在他們身邊,是故意撒了一地的枯枝敗葉,將原本掃乾淨的地麵,再次弄臟了。

那中間的太監,被圍得太嚴實,沐雨慕看不真切,但她能看見,那些小太監打算伸手再次推人!

她厲喝:“這是在做什麼?”

所有人趕緊停手,這裡是通往錦樂宮的路徑,但因不是寬路,所過之人甚少,這才敢在此處囂張。

待聽見沐雨慕的問話,小太監們當即嚇得腿就是一軟,又瞧見沐雨慕隻穿了女官官服,人又美貌年輕,心下一鬆帶了輕視。

畢竟這宮裡,宦官當權,女官式微,他們也狐假虎威,便有太監敢頂嘴,“這位女史,沒事就彆多管閒事了,咱家們這是教新人怎麼打掃呢。”

沐雨慕特意壓低嗓子,讓聲音顯得更加沉穩,“我宮正司管理後宮,還是第一次聽見多管閒事的說法,也罷,我宮正司管不了你們,司禮監總能管得起,你們且將名字報上來!”

聽見宮正司三個字,幾個太監便知道踢到鐵板了,誰能真受的住從司禮監監牢裡走一圈,當下連連求饒。

瞧他們跪在地上涕淚橫飛的樣子,沐雨慕揮手:“帶上樹葉趕緊走。”

幾人手忙腳亂揣著樹葉就跑遠了,摔倒在地上的人也終於動了。

修長的手指扣在地上,略有些吃力地支起身子,沐雨慕可以看見不經意被卷起的衣袖下,道道泛著血肉的鞭痕。

是他強闖宮門在司禮監受的刑,若非司禮監認為他尚有價值,死罪難逃。

他撐著牆壁幾次想要站起,均無力滑了下去,索性自暴自棄地跪在了原地,啞著嗓子道:“汙了女史的眼,奴婢有罪。”

嘴上說著有罪,可他神情漠然,對身上的傷渾然不在意,背上的蝴蝶骨就那麼支棱在瘦削的身體上,用這種方法無聲的抗議著。

此時的他就是一葉孤舟,父親卷進黃冊案,被栽贓獲罪判斬立決,母親氣急攻心摔到在地直接跟著去了,就連他的姐姐都在教坊司被害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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