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以上,即便我摸不清謝菲先生的意圖,但隻要抓住獨處的機會,我就會試著向外打電話。
天啊,你們知道整日待在蛇堆、這種美麗又危險的生物群裡,是種什麼樣的感受……甚至有的女仆見我誇她蛇形很漂亮,綠油油的像是翡翠,還笑著告訴我,她是綠曼巴蛇——綠曼巴!在撒哈拉爬行速度最快、是劇毒的毒蛇!
被按住咬一口,我就杆兒屁了好嗎!!!
……
這些天,和我漸漸混熟、稱得上無話不談(當然是通過我不懈的努力和誘導)的某個女仆姐姐,總算願意把手機借我一小會,因為我告訴她,換了新主人後,我的社交賬號需要注銷,不然那些等待我每周更新一次動態的粉絲們會因為我的失蹤而著急,所以乾脆讓他們一次性心碎好了!
這個理由,我拿出來的時候自己是很遲疑的,畢竟說的時候,我舌頭都要發麻了,那是真的很麻、又羞恥——可通過這些天她們對我的態度,我又覺得,這是最簡單粗暴、而有說服力的理由。
她信了。
現在,我拿到手了。
伊萊少年昨天被他媽媽打電話吼了一頓,上午就已經懨懨地滾去上學;而夏希一如既往地窩在房間裡看他的《霍比特人3》,他相當熱愛托爾金的中土世界,尤其是關於惡龍的設定,對這係列的電影百看不膩;聲稱導演要找他做特效,那自己的表演,絕對要比電影裡惡龍吐息的效果更棒!
對他的這個態度,除了伊萊不屑一顧;其餘人自然每逢聽到就予以支持。
故而,夏希很是把女仆哄他的話當一回事,每逢看這種特效類強大的電影;他就專心致誌,也不會到處拖著尾巴找我、要我陪他一起了。
……
正好,今天輪到那個女仆值班。
於是我借了手機,和夏希說我肚子疼,便一個人躲到了外麵的客用衛生間。
之前把貓拜托爸媽照顧的時候,我和家人都說過,自己升職後(嗯……)出差很忙,聯絡的時間不定;我一向獨立,他們也沒怎麼太在意,這會指不定帶著貓又出去玩了——
但是,以防貓被喂死了,或者他們擔心我(可能性很小),我還是先給我媽打了個電話。
“喂,媽媽……”我關掉免提,站在馬桶上專心地問,“這幾天還行吧?”
“佑佑啊,我還以為你忙呢!我和你爸快要回去了,跟你講,那邊風景(省略八百字)……哦你打來的正好啊,我跟你說,你表哥那孩子真是讓人頭疼得不行!他最近交的那個女朋友(省略一千字)……對了,你的貓它好聽話啊,一點也不鬨;我問你,它吃飯喜歡吃哪個口味?”
居然不鬨?!
“青瓜。”我順口說了個它最討厭的,以報它竟然不想念我之仇;“而且它最近好像在減肥,你記得少喂一點啦。”
“好,那你忙工作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看著很快便掛掉的通話,我無言地搖搖頭,又撥了下一個。
聽到撥通的嘀嘀聲,我開口:“打擾了,請問,謝菲在嗎?”
“很抱歉,”過了一陣,對麵傳來溫柔的女聲,“謝菲先生並不在這裡;我是梟的專職助理,如您有事,我可以代您傳達。”
“……”我頓了頓,“那好吧,那等你聯係到他們,請幫我傳達一下這個地址:坎特拉七區諾亞……”
“啊,果然!”
我正說著,冷不丁一抬頭,就發現——伊萊和夏希,這兩個家夥,正一人位於我的一邊!
黑色針織衫內襯、深藍色外套校服,雙手抱胸,坐在斜側麵,領帶上麵繡著十字架刺繡的是伊萊;而穿著柔軟的淡黃色絲綢睡袍,尾巴吊在燈間晃來晃去,盯著我眯起眼睛的則是夏希……
我還沒反應過來,這裡的大門就被人推開、一群女仆嘩啦嘩啦地走了進來!
“呃……”我還站在豪華的金色馬桶上麵,拿著手機,有點發愣;頓了半天,我問:“你們……有,什麼事?”
——搞什麼鬼,這可是在衛生間誒!
……
………
“就……”彼此沉默了一會後,伊萊意外的沒發他的少爺脾氣,而是停頓了片刻,就轉過頭看女仆長。
我:???
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寶貝兒,你果然還在思念自己原來的主人嗎?”
女仆長珊妮先一步走了過來;她抓住我的雙手,望向我的眼神裡充滿了憐惜,又歎息著搖搖頭,還用那種看受傷的小鳥一樣的目光、疼愛地盯著我瞧,說起我萬萬沒有想到的話:“可是他把你給賣了啊,孩子!珍惜眼前,人生最重要的是珍惜眼前!”
我:“哈……?”
“沒錯!珍惜眼前啊,佑佑。”——我眼前是馬桶來著。
“小主人多好啊,每天還給你喂水果吃呢!”——exme?是我削好皮準備給自己吃結果被截胡,隻分到了一片而已好不?
“還陪你看電影!”——等下,誰陪誰?你的主語和賓語弄反了吧?
“給你梳頭!”——不是你給我梳頭的嗎,莉莉。
“不要再想著他了,向前看吧!”——向後看那又是牆,嗯……
站在門口作堆的女仆七嘴八舌地說著,倒吊的夏希不住搖頭晃腦地點頭,隨著各種聲音,讚同的“是啊”、“沒錯嘛!”;而伊萊輕咳了聲,然後輕輕鬆鬆就拿走了我的手機;他隨手丟給借給我用、這會正滿臉羞愧(我的媽,待會我要去道歉)的女仆小姐姐,然後把我帶了出來。
我一臉懵地跟著走,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玩哪一套。
……
“記得那個拍賣會上,主持的家夥說過,你的前主人是個企業家,那他想必肯定是個大胖子吧……”伊萊牽著我的左手,在一眾女仆欣慰的目光下走了一會,忽然回頭望我:“是這樣麼?”
我的腦海裡浮現出謝菲先生鼓鼓的肚子,唔,這個……
“那乾脆滿足你一下好了。”
從會客的衛生間走出來,空氣裡充滿了一種久違的清新和花香氣息;我正懊惱,就見他思索了半響,然後突然站定,摟住我的腹側,柔軟的嘴唇貼近耳朵,“老路,就是我家的園丁,那個白胡子的胖老頭兒,他你記得嗎?既然,你很想念自己的原主人,我是不願意你為此而感到傷心的——畢竟夜鶯是相當脆弱的生物,得了心理疾病就不好了……那,”他清清嗓子,“我準許你每天去和他玩一個小時,不過這個時間要從夏希的私有裡撥出,誰讓他沒看好。”
“哥哥!”
正牽著我的右手,在玩我手指的夏希驚呆了,他瞪大了無辜的澄眸,“憑什麼?!我才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