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暮成的房間頗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在現代社會很少見的紫檀爐, 紅磚牆麵, 廂房和木質閣樓。一進他的臥室,我就看到書桌上放著本攤開的書, 什麼“鮮豔的衣衫、花木的芳香……使人無線向往愛情與幽會……”, 一看就知道隻有文藝青年喜歡這種書籍。
不過, 我其實最震驚、以及比較想知道的事情, 是衛莫到底和他說了什麼狗東西, 讓他能開口求婚——我記得南暮成不是走這種風格和人設的類型,所以……
“抱歉,剛才去滅香了。”
黑發的男人從隔壁走過來, 他很詭異地又像剛才幫我開門那樣, 視線在我的肚子掠過一秒, 然後對我說,“什麼時候去醫院檢查比較合適?我周五有空。”
“……啊?”我慢吞吞地眨了眨眼,“檢……查?”
去醫院乾嘛——!!!
“………”他皺起了眉頭。
想了想, 南暮成微抬下巴,態度無比自然地道:“去看小孩子。對了,既然懷孕, 身體要多注意吧——那現在感覺還好嗎?”
他麵露責怪, 似乎覺得我很任性般地搖搖頭:“被雪水淋濕了這麼多地方;需不需要我先幫你把頭發吹乾?”
“………”
臥……槽……?
“都濕透了。”他摸了摸我的額頂, “要是之後大小姐沒什麼事情的話, 我幫你和她請幾天假休息好了。”
我:“……”
衛莫?!!您有種好奇瞎說、就沒種把自己屁股擦乾淨——這人乾事啊?!!?
我吃驚到心裡的彈幕已經開始全部大寫了;消化了一會他的話, 才結結巴巴地問:“這是……什、什麼……意思?”
“嗯?”他輕輕蹙眉, 像是不太理解, 又看了一眼我的……肚子,“你不想請假?——沒想到你和大小姐還能相處得這麼融洽,我本以為她……沒關係,照實說就可以了;我們要先確保胎兒的健康,畢竟夜鶯的後代很容易……”
我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
我不知道自己用了什麼方法和理由,迅速地擺脫掉了他——可能是用那些尋常的手段,親親、摸摸頭頭,抱一抱、再哄一下——得到他迷迷糊糊的首肯後,我立刻逃出了這個人間煉獄,慘劇的世界;直接定位到了衛莫的所在地。
很幸運,他給了我這個定位的許可權限;而在那通電話後,他也來到了南家,估計是想和我親自解釋說明這件事——
但我是絕!對!不會聽的!
毛線啊!你爽是爽了;我好好一個遊戲人生的人間浪蕩子,突然就被私定終身到底什麼鬼……!
快步到達南禦星的書房,我將南暮成給我戴好的毛絨帽子丟到沙發上,發現衛莫這個混蛋正翹著二郎腿,在書房的外間看雜誌——雜誌封麵上是近年很火的大明星,雖然我不太認識她是誰,但之前還在幻寵局正常上班的時候,經常聽人各種提起她、有的粉絲甚至三句不離嘴,遙月遙月的……不對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我的怒氣徹底被衛莫這幅雲淡風輕的態度給點燃了。
可能是來到這個世界後,我就總在給貓磨爪子、給狗剪指甲什麼的……看到他那張花花公子臉的第一時間,我心想的事情,是劃破他的臉,讓他感染細菌、瘋狂長痘痘和痔瘡……呸!我太生氣了,有點分不清上麵和下麵——反正總之讓他破相最好!
我剛想著腦海裡的預演,就看到南禦星從書房走出來;他察覺到我後,有些愉快地問:“尤尤?你來找我玩麼?”
我先平複了下怒氣,伸手和他打招呼。
他微微一笑,溫和地道,“正好,我的朋友也在;他還說想和你認識呢。”
衛莫聞言,迅速地抬起頭;見我趁南禦星不注意瞪了他一眼,他先是立刻放下雜誌,衝我做了個撒嬌討好的表情,眨了眨他漂亮的紫眸,然後用口型說【晚、上、去、找、你】——找個頂呱!不要隨隨便便就說這種讓人覺得曖昧的話,擺口型也不行!而且我現在還在極度生氣中!
我冷淡地看著他那副賤賤的模樣,伸手接過南禦星遞來的、正散發著熱氣和香味的紅茶,心裡突然浮現出一個比直接衝人發火更好的注意。
“大少爺,”我把紅茶放到一邊,兀地雙手握住南禦星那雙骨節分明的手。
他愣了下,發現我的手很冰後,就反握住、有些關心地問我是不是很冷,需不需要手套——我搖了搖頭,輕咬著嘴唇,專注地看著他,“……我要和你說一件事情。”
不——
我的餘光看到衛莫在衝我拚命搖尾巴、不,是搖頭;內心充滿惡意地笑了。
“其實……”我故意瞥了他有些不安的樣子,然後用我和南禦星說話的時候,最能得到自己滿意回答的聲音,可憐兮兮地說,“我一直認識……你的朋友,之前其實還挺熟悉的。他是叫狐係的幻獸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