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這麼多事,果然在這個世界,當小動物要比當人更美妙啊~
胡亂想著沒什麼意義的東西,佑佑貓發現距離小盥洗池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汩汩生煙的淡銀色花紋浴缸中,居然冒著熱氣?
——所以他也要洗澡嘛。
十分能理解地頜首,收回視線的喵,就被剛才撫過全身的那雙大手摟住了。
……
哈尼亜將貓咪托起來,放到鼻尖下嗅了嗅。
果汁、牛奶和堅果的味道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衝洗乾淨的清香;他滿意地點點頭,單手抱住小貓咪,然後,用另一隻手——
無比自然地解開了自己圍著的那條大浴巾。
……等等,原來你是給自己去拿浴巾的麼?!??
那雙圓滾滾貓瞳倏然睜大,沒有及時閉眼的後遺症就是,兩兩兩兩兩……!
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省略炮——是兩枚!兩枚!!!
簡、簡直太可怕了!!!!!
第一次親眼看見,佑佑貓下意識地用肉墊捂住眼睛,露出了半條縫隙;然而沒過一會,它的頭頂,卻傳來了濕漉漉的觸感。
她看見——那條冰涼且極長、自最下方分叉的蛇信子,從她的嘴角、右臉、脖頸一一遊過,幾乎沒放過任何角落,然後才慢條斯理地收了回去;很像剛進食晚餐的老饕。
“很好。”
白白的禿子貓,被哈尼亜抱著,就這麼一腳跨進了溫度恰好適宜的浴缸。
……
哈尼亜將這隻貓形的香皂在水裡耐心地泡了一會,覺得味道應該差不多了,便放開它,任憑貓咪飛快地溜掉,扒拉著缸邊,試圖爬出去。
至於他自己,則是潛遊於豪華的泡浴,安安穩穩地泡起澡來。
漸漸適應了水下的壓力,感受到鼻息之間那股濃濃的迷人香氣;他張開嘴,任由絕妙的滋味,如同煙火般乍放於腦海中的美好聖地!
水底的世界……太美味了……
溫暖的水流中,一股浸入心脾的龍腦香涼意,如同微弱但細膩的電流,在腦海中串聯,甜美而熟悉、貓形肥皂留下的滋味,曾經隻有過一次的味覺回憶被徒然放大——放大——至最高的嗅覺;這來之突然、令人驚訝的繁花綻放在舌尖,讓他品味著至高的美味甜點。
一個人泡澡真舒服啊……
一時不察,吸進消化不了的幾口水,但哈尼亜並不在乎。
深呼吸——放淺——再繼續,如此循環往返,讓自己全心全意沉浸於純然隻屬於餐點的盛宴、獨自一人的世界裡。
等最後,空蕩蕩的大腦被甜涼的美食掠奪。
而他,則是一個人,安靜地如同死亡,靜靜地躺在池底深處。
“………”
——死了?
開始還能感覺到他胸膛在微微起伏,可坐在最角落等了半天,和瘋子一樣顫抖了好一會、然後便一動不動的男人讓佑佑有些遲疑——要是真死了,那她會不會變成間接殺人犯?
可可可她明明什麼也沒做啊!
擔心剛二十歲出頭,就要因攤上這種事兒坐一輩子監獄,佑佑蹙起眉,給自己做了點心理建設;便深吸一口氣,然後潛入水池中。
……
………
呸呸呸呸呸!好濃的……!
——果然,變態就是變態。
佑佑貓屛住呼吸,在心裡默默地感慨了一句。
容貌絕倫的男人,如同睡著了一般輕輕閉著眼,雙手交持於身前;他銀色的長發在水中飄散,雪膚紅唇,姿態平靜,但表情卻相當耐人尋味——就像是被情殺後的睡美人。
這清純又浪蕩妖冶的矛盾場景,令人想起那些中世紀的暗黑歌謠,很有一番浪漫古典主義的油畫感。
捏住鼻子,佑佑貓放乾了池水,又湊過去聞聞他的鼻端——還有呼吸,沒死。
她鬆了口氣,正要從哈尼亜的胸前站起來,卻突見對方的手指動了動——
那雙緊閉著的眼睛微微顫動,爾後猛然睜開!
……
………
媽耶!
嚇……嚇死它了……
被那雙能活生生釘死任何生物的空洞眼眸——就像是美杜莎之瞳鎖住,渾身僵硬成石頭的貓抖了抖,然後緩緩放低尾巴,表示態度。
但對方卻沒有那麼輕易地放過她,哈尼亜雙臂一伸,將貓死死地禁錮在懷裡,露珠般冰涼的的優美下巴在它的額頂蹭來蹭去,眼神依舊迷離,似乎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那兩條筆直修長的腿,在它沒反應過來之前,就變成了蛇尾,連同著手臂,將貓咪漸漸纏成了一個球狀物體——從外麵來看,完全是巨型蟒蛇進食時的形態,裡麵的小動物不論如何掙紮,也躲不過自然界的狩獵法則。
“……”
佑佑貓被幾乎快要徹底蛇化的男人纏得無法動彈,掙脫了好幾下都如同以卵擊石,氣得張口就咬向那些亮閃的銀鱗——結果對方卻覺得像是在撓癢癢,不僅一點痛感也沒有,反而像察覺到了這番互動的樂趣,速度更快地纏繞起來……
再這樣下去,自己說不定會死的!
貓咪的短小四肢被牢牢綁住,除了頭部完好,其他地方簡直窒息,它吃力地扭著頭,張嘴,試圖噴對方幾口口水,讓他冷靜一點;然而那絲液體,卻被分叉的舌頭舔了進去,還品嘗般輕輕地咂嘴。
啊……
腦子裡掠過很多走馬觀花的影像,此時此刻,觀佑佑最深的念頭,卻是上個月在家附近新開張的冰欺淩店——抹茶口味非常好吃——但可能,就跟這一刻,哈尼亜對她的感覺一樣——
讓人還想再多吃一次、涼冰冰的甜點……
……算了!
“放開我。”
用貓拳抵著蛇頭,觀佑佑動了動唯一能活動的貓頭,主動放棄尊嚴保命:“絞殺夜鶯是要坐牢的,請放開我,哈尼亜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