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是何夕,總是離人多彆淚,所求不過爾爾,卻也是天涯永相彆,在難有相見日。
藍盈瑩的鱗片迎著月光,泛著花香,在離人的夢中染起安魂香,引來淨心決,吟唱萬古長存的無憂曲,縱是千難萬難,卻也不過是一覺長眠。
秦青桐裹著澤華,在暖陽花上睡過了一整個春秋,才在飛舞不停的陽光中慢慢的睜開眼睛,整片暖陽花穀似乎與她們沉睡至少一樣,又似乎不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青桐總覺得整片暖陽花穀都泛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哀傷與陰陽,本來應該綻放在陽光下的暖陽花,此時卻是厭厭的,更有甚者,甚至躲在自己略有些嬌小可愛的葉子下,看上去好不可憐,又叫人忍不住發笑。
澤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葉子下意識的朝暖陽花的花蕊深入,不過是一個哈欠的功夫,就開心的將葉子卷了起來,像是喝醉了一樣,搖搖晃晃的朝秦青桐顛去。
秦青桐一把扶住澤華,目光一片清冷,隻有目光落在手上宛如耀陽的珠串上時,眼睛裡才劃過暖流。
“嗝,秦青桐你餓不餓呀,呃,好撐。”澤華肥肥的葉子晃了晃,才堪堪在暖陽花上站穩。
秦青桐身上悄悄藏起來的陰鬱不知不覺間,已經消失了大半,身上取而代之的是舒朗。
精致的小臉因為氣質的變化,越發的出眾,隻是烏黑亮麗的秀發裡藏著一縷刺眼的雪白。
沒有人知道,這一整個秋冬,她都經曆了什麼,隻是她身上的懦弱與疏離在那挺拔的腰杆上再無藏身之處。
秦青桐靜靜的看了會兒青柳殿的方向,嘴角慢慢的噙著笑,冰淩淩的眼睛慢慢的化作一汪清澈見底的山溪。
秦青桐了攏攏衣服,笑著借著澤華的葉子,從暖陽花上站了起來,將不知何時遺落在衣服襟裡的鮫珠拾了起來,笑了笑方才鄭重其事的彎腰將鮫珠埋進她們躺了一整個春秋的暖陽花的花蕊裡,輕輕拍了拍暖陽花笨呼呼的花蕊,
“真是辛苦你了,有勞照顧,這就算是我給你的報酬吧!”
說罷,拉著傻乎乎的澤華給腳下的暖陽花行了個禮,也不管澤華在乾嘛,拖著它的一片葉子,秦青桐就跳到了覆著矮矮浴光草的地上。
靈氣覆蓋在腳上,所過之處,除了一片水霧,竟是連一根浴光草都未曾踩彎,澤華懵懵懂懂的跟著秦青桐做,隻是它的根須太多,總是顧前不顧後的,留下一個又一個的漏洞,隻是就算是被它踩下去的浴光草,除了有些直不起腰來,但卻越發的翠綠,煥發出勃勃的生機。
秦青桐伸手揉了揉澤華肥肥的葉子,“你可以不用難為自己的。”
澤華歪著葉子瞅了瞅秦青桐,一蓮花葉子給蓋在了秦青桐的頭上,凶巴巴的道,“你管我,我愛咋的,就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