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剛打完友誼賽,隊裡還是休訓期,訓練期被安排為練一休一。
索洛每天早上到冰場的時候,基本都能看到前排一個消瘦的身影。
隊裡不少隊員很喜歡這位漂亮內向的助教,一天天助教助教叫的勤快,陳臻飛也是其中一位,日常買水打飯之類的幫越知雪帶一份。
慕洋忿忿的問起來,陳臻飛還完全沒意識到慕洋的唯粉情緒。
“小越老師那麼瘦弱,每天還兢兢業業的幫我們,怎麼著也得表示一下吧?”
“陳隊你倒是博愛。”
陳臻飛手肘戳了戳慕洋,“怎麼回事你小子,最近怪怪的。”說著看向一邊的索洛,“索洛,你說是不是,這小子最近跟個娘們一樣,想什麼不說,問了就罵人。”
索洛認真吃飯,聞言隨口道:“是嗎,也有可能是你太遲鈍了。”
“你們……”陳臻飛左看右看,發現一個都說不過,最後無語道:“服了,我還是吃飯吧。”
訓練結束後,越知雪叫住了索洛。
因為這次訓練之後會放三天小長假,所以越知雪熬夜將他這段時間記錄的測試內容全部整合了一遍。
“劉教練說,目前增加訓練賽目的是為了適應新的戰術。”
越知雪翻找著筆記本,緩慢且有條理的分析了隊裡的強勢和弱勢。
作為一項團隊運動,冰球的戰術和打法多種多樣,大致可以分為兩類。如果隊伍具有高契合度,強調隊伍配合,戰術多變;如果團隊中個人技術突出,則更多的是打突進,圍繞明星球員來打,這種也是最容易被針對的。(1)
越知雪想起前不久的比賽,索洛的過分惹眼引起對方球員的惡意中傷。基本上每年比賽針對索洛的都大有人在,基於他突出的個人能力,大部分的隊伍都會將注意力傾注在他身上。
平日裡內向寡言的人侃侃而談起來,索洛都有些不忍心打斷。他餘光不自覺的觀摩著越知雪說話時的語氣神情,以至於他說了什麼索洛都有些沒怎麼聽清。
越知雪眼下泛出一點點烏青,眼睛卻神采奕奕的,似乎完全不覺的疲累。
他說了很多,回過神來才注意到索洛沒有說話,“高校聯賽索選手確定不出賽嗎?”
雖然其他學校也有不少省隊的精英,但是比起a大的一群國家隊怪物來說,實在是上不了台麵。並且很多聯賽的大學,參加者都是些圈都跑不下來的大學生,正如慕洋所說灑灑水罷了。
“嗯。”
“我這裡……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站得住腳的理論,有不對的地方,麻煩索選手指導。”
“叫我索洛就行。”索洛拿過他手中的筆記本,仔細的閱讀起來。他發現越知雪似乎十分執著於給自己加個敬稱,自己的名字像是什麼死神的咒語一樣。
越知雪張嘴,兩個字在喉嚨打轉,硬是沒說出去。
“有幾處不合理的安排,不過我還要看完後麵,你介意我帶回去嗎?”
越知雪搖頭。
由於放了三天小長假,索洛便特意空出一天把筆記看完了,他把一些不可行計劃和錯誤的信息圈了出來,在旁邊簡寫了點自己的建議。
越知雪的字跡倒是和人不太相符,銀鉤鐵畫,矯健有力。他寫的並不算整潔,但很有順序和邏輯,偶爾會在邊角寫一些計算和設想,然後劃掉。
事實上,越知雪的這份戰術十分具有可行性,很難猜到會是一個沒有打過幾次冰球的純理論學者的作品。
索洛一愣。他突然意識到,由於越知雪身形瘦弱,他從一開始似乎就認定了越知雪沒有實戰經驗,但是仔細看這份戰術規劃,其中很多的細節根本不可能是個沒接觸過冰球的人能寫出來。
他似乎先入為主了很多東西。
本來打算過兩天上學交給越知雪,再麵談一些細節。又覺得乾脆這兩天完成,索洛打開手機,在列表搜到越知雪的名字。
兩人的私聊界麵除了係統的通過消息,沒有其他交流。鬼使神差的,他點開越知雪的朋友圈。
新發出的是一條簡單的記錄。
文案是,“夏天到了”,配圖是一張他們在冰場交鋒的情景。
他點了個讚,覺得不對,又取消了。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索洛無奈一笑。他不再猶豫了,匆忙點了個讚,劃到對話框打字。
越知雪很快回了消息。
“好,明天可以嗎?”
“成。”
兩人的對話戛然而止,索洛敲著鍵盤,打了半個小時一個字沒發出去,索性再次打開越知雪的朋友圈。
劃了兩下屏幕,上一條記錄還在兩個月前,轉發的是一條數學競賽。
他再往下劃了幾下,越知雪朋友圈還是隻有學院和校內的強製轉發任務。索洛不死心,滑到最底下。
最底下的朋友圈是去年秋天的一條朋友圈,轉發的是一首日文歌。
《夏が終わる》
(夏天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