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微微露出魚白。
城門大開,一隊隊滿載貨物的商隊緩緩馳入帝京這座雄偉巨城,中途還有不少菜農,帶著最新鮮的果蔬,為這座帝國續上源源不絕的生機。
世族的豪奢酒肉,士族的揮斥方遒,皇室的金銀財寶。
吃的每一粒大米,喝一滴酒水,用的每一張宣紙,煉的每一克金鐵銀礦,儘是出自最底層的百姓。
對於他們而言,王朝的興衰,其實沒有那麼重要。
不管如何時代如何更迭,他們始終都是最真實的底色。
如同大炎太子大勝歸來,身為大炎百姓,自然是高興的,但是,若論到有多關注,可以心心念念七日、半月之久,那倒也沒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
眼前的苟且,便已經是一切。
帝京巍峨的城門之外,一路浩浩蕩蕩,風塵仆仆的大軍,進入到京都的視野之中,
“殿下,前麵就是京城了。”
東宮總管蘇有淮,抱拳稟告道。
“不急,等這些入城的果農,先一步進城吧。”
陸鳴淵勒馬止步,令身側揮舞前進軍旗的士卒停下動作,這樣一來,大軍就會停止前進。
洛生淼看向大清晨就已經車水馬龍的城門,不由蹙起了眉頭,不解道:
“眼下殿下的大計更為重要,豈能讓這些果農耽誤了殿下的大事?”
陸鳴淵微微一笑道:“畢竟,他們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
聽得此言。
身旁跟隨的駱影,蘇有淮和跟隨的修士,皆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一切按照計劃進行,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麼區彆?”
“我們這次回京,不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浩浩蕩蕩的大軍之中,卻是沒有看到冠軍侯和鎮北王的身影。
顯然,陸鳴淵已經在天水城做好了謀劃。
這次回京,就是驗證他所說之言的開始。
“謝謝.”一位賣瓜的老農,心驚膽戰的從大軍前麵路過,臨走前還道了一聲謝。
陸鳴淵一邊輕笑點頭,一邊叮囑道:
“有些人需要觀望,也很正常,既然有些人仍然心懷顧慮,那孤就替他們打破這層顧慮。”
“放心,父皇不會坐以待斃。”
“殿下.”
蘇有淮輕歎一聲,心中依舊有顧慮。
陸鳴淵明知京城之行,危險重重,卻依舊選擇返回,而不是割據一方。
這何嘗不是一種對整個大炎的考慮?
如果大炎真的分裂,南北對立,戰事大起,亂世開啟,那受苦的,隻會是各地的百姓。
陸鳴淵沒有讓諸多三教前輩跟隨,而是選擇一人回京。
這份勇氣,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
但願殿下在天水城之外交代的計劃,能夠起到作用吧。
前方的百姓走的差不多了。
大軍才緩緩馳入城門。
守城將領看到來人之後,興奮異常,連忙帶人走下城頭,上前相迎。
“殿下!真的是你!”
一道粗獷熟悉的聲音傳入陸鳴淵的耳中。
他抬頭望過去,發現一位精壯漢子朝著自己走來。
陸鳴淵哈哈一笑:“是你.周憑福?你怎麼跑來守城頭了?”
當初在皇宮之中當差的禁軍統領周憑福。
怎麼跑來做這臟活累活了?
他與周憑福相識的很早。
自己剛剛進入冷宮的時候,就認識了這家夥。
那時候,他才隻是一個普通的禁軍。
後來,陸鳴淵親眼看著他加入征東軍,積累功勳,一步步爬上了禁軍統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