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父慈子孝呢?
怎麼突然就變成教訓哪吒了?!!!
父皇,皇爺爺以前也是這麼對你的嗎?
“還不快去?!”
李德賢一臉愕然,雖然有些不解,但他還是乖乖地走到了牆角跪下。此刻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傲氣和怒火,隻剩下撅起的翹嘴。
········
“陛下,斷天府的巡查官到門口了,現在要讓他進來嗎?”王景文察言觀色,適時的轉移話題。
靖江帝點了點頭:“讓他進來吧!”
在寂靜的大殿中,傳來了莊嚴的聲音:“傳斷天府巡察官,周誌偉!”這聲音回蕩在大殿內,讓人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威嚴。
一個穿著官服的中年人緩緩走了進來,他的臉色憔悴,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
也不能怪他這副表情,這兩天來,他就是連夜趕到京城,星夜兼程幾乎耗儘了他的精力,加上靖江帝的突然召見,導致他一路上,心情都緊張得無法放鬆。
進到大殿之中,周誌偉對著靖江帝深深地拜了下去。
“臣,周誌偉,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靖江帝端坐在龍椅上,威嚴十足,並沒有第一時間讓周誌偉起身。
而是默默地看著奏折。
一時間,禦書房中氣氛冷到了冰點。
直到將手中的奏折批注完成後,靖江帝這才抬起頭,注視著周誌偉,緩緩開口:“周誌偉對吧?你可知道陽曲縣?”
一聽到這個名字,周誌偉猛然呼吸停止,瞳孔放大,身體一顫。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全身不可抑製地抖動起來。然而,他不敢抬頭與靖江帝對視,隻能繼續保持跪伏的姿態。
靖江帝靜靜地凝視著周誌偉,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周誌偉調整好心態後,這才緩緩開口道:“回陛下,陽曲縣是斷天府邊緣處的一方縣城,屬於微臣的巡查範圍。”
“那裡長期屬於窮困縣,人口不到兩千但糧食仍難以為繼,前些年常有人餓死,七年前,更是當時的縣令都餓死在任上。因此,斷天府這些年都免除陽曲縣的賦稅。”
說完這些,周誌偉依舊一動不動地跪伏在地,沒有陛下的旨意,他可不能起身。
更何況,現在就是陛下讓他起來,他都不敢,不然那顫抖的雙腿,煞白的臉色,都會將他出賣。
跪在角落裡的李德賢好奇地看著周誌偉,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父皇會讓一個官員跪拜這麼長的時間。
要知道,靖江帝雖然戎馬出身,但對待官員一向是【以德服人】。
禦書房再次陷入沉默,靖江帝再次拿起一本奏章翻閱,仿佛已經忘記此事。
良久之後,才終於打破沉默:“周誌偉,你且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周誌偉顫顫巍巍的抬起頭,靖江帝冷笑一聲:“愛卿,為何臉色如此蒼白啊?”
周誌偉努力擠出一絲比哭都難看的笑容,說道:“陛下體貼微臣,臣受寵萬驚!臉色蒼白,是因為連夜趕來,有些疲憊,休息一下就好。”
“那就好!巡查官替朕巡視天下,著實辛苦,不知道周愛卿這些年,去過陽曲縣幾次啊?”靖江帝仿佛是隨口詢問。
周誌偉趕緊把頭低下,回答道:“回陛下,微臣擔任巡查官以來,一共去過陽曲縣三次。”
“哦?去過三次了嗎?那這陽曲縣,可有什麼變化嗎?”
“變化?”周誌偉略微思索,回答道:“回陛下,確實有所改觀。雖然依舊貧困,但近幾年已經沒有人被餓死了,勉強算是········算是溫飽。”
“大膽!”靖江帝猛地將手中奏折摔下,怒聲道:“一派胡言!周誌偉,你竟敢欺君?!!!”
周誌偉被皇帝的怒氣驚得連連後退,然後猛地跪倒在地,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陛下饒命!微臣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謊言啊!”
“絕無虛言?!”靖江帝冷聲道。
周誌偉連忙回答道:“若有虛言,天打雷劈!”
“嗯?!”
靖江帝有些震驚。
看周誌偉的表現,明顯是知道陽曲縣的改觀。
可即使如此,竟然還在他的麵前隱瞞,甚至不惜發毒誓。
這林小風,是有什麼魅力,竟然讓堂堂朝廷命官如此為他掩護。
這其中,是官官相護,還是另有隱情?
知曉緣由的王景文,也在一旁皺起了眉頭。
靖江帝的疑惑,他也有,畢竟他也親眼看到了陽曲縣的情況。
“王公公啊,這欺君之罪,該如何處理?”靖江帝不動聲色的詢問道。
王景文毫不猶豫的答道:“啟稟陛下,欺君乃是大罪,輕則腰斬重則淩遲,周誌偉行為極其惡劣,理應重判,株連九族!”
王景文可是老陰陽人了,陛下這明顯是要嚇唬周誌偉,他必須要往嚴重裡說,這樣才能讓周誌偉投鼠忌器。而另一方麵,萬一陛下寬恕周誌偉,也更能展示陛下的胸徑。
畢竟侍奉靖江帝數十年了,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李德賢更是恨不得拿筆記下來,‘看看人家這配合,歐智勇那家夥完全就是個廢物!早晚得找個新的太監替代他!’
果然,在王景文話音落地之後,周誌偉瞬間懵逼,整個人都淩亂了!
怎麼回事兒,怎麼就要殺頭了?怎麼就要株連九族了?
我快馬疾馳兩天兩夜過來,就是為了送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