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華俊揮舞樸刀如狂風卷起滔天巨浪,甫一與武一廣交手,瞬息間便砍出十幾刀,每一刀都精準地擊中對方防守薄弱之處。武一廣原本打算以拳相抗,但突然察覺形勢不利,隻能收手穩住馬步全力防守。駱華俊見狀毫不遲疑,再度發起猛烈攻擊,連劈十幾刀,令人驚訝的是,其手中的樸刀竟因承受不住力道而碎裂!
鄭孽初目睹這一幕,驚愕之餘又滿心驚喜,認定駱華俊是難得一遇的猛將,其武力更勝於自己年輕時。林小風則困惑不解為何二人陷入僵持,轉頭詢問謝洪信其中緣由。謝洪信緊鎖雙眉思考片刻,解說道:“武一廣並非不想反擊,實則是隻要稍有動作便會遭到刀劈,故隻能全力防禦;而駱華俊是因為舊傷複發,上次被我打斷肋骨,修養未足,恐怕體力無法持久支撐。”
林小風嘴角掠過一抹哂笑,雖態度輕鬆,卻字字嚴肅:“我所求其實並不苛刻,經過荀瀏之事的調查,已查明爾等隻是受牽連於銷贓,並非深度參與其中,無非是為了尋常生意而為之。因此……”
林小風正色回應,言語間透出坦誠磊落之氣:“確係如此,在下處理事務從不遮掩,一是一,二是二。”話音未落,他的語氣陡然轉折,帶來一個轉折性的條件:“然而要離開此地,還須有個前提。”二人一聽“條件”二字,臉色立刻又變得緊張起來,急切地詢問:“大人有何條件?”
“當死!應當千刀萬剮!”百姓情緒激昂,呼聲震天,對這些喪儘天良的貪官恨得咬牙切齒。荀瀏及其同僚麵對這般山呼海嘯般的輿論壓力,麵色蒼白若紙,低下頭不敢言語,隻顧盯著腳下的磚石發呆。
“溫泉沐浴設施務必追求極致奢華,鑲金嵌玉之事由你們自行決定,不必吝嗇成本,事後報賬即可處理。至於餐飲方麵,則要突出貴重、珍稀、奇特三個特點,廣招各地頂級廚藝大師,並請獵戶捕捉諸如虎豹、食鐵獸、孔雀、穿山甲等世間罕見的動物作為食材,烹飪過程中火候把握至關重要,稍有不慎,未煮熟之處,即刻解雇廚師,以防因食物不潔引發疫病傳播的曆史教訓重現。”
林小風輕拍了拍盧思南的肩頭,問話時眉眼間透出疑惑:“你在此處守候有何要事?”盧思南聞聲即起,恭敬地回答:“老爺,小子在此負責看管荀大人。”林小風聽罷更加不解:“荀大人已然身受重傷、無法言語,為何還需如此嚴密監視?這幾日他的飲食又是如何維持的?”盧思南如實稟告:“荀大人已連續幾日未曾進食,僅靠糖水勉強維係體力。”林小風轉身麵向荀瀏,臉上浮現出一抹淡然又意味深長的笑容,言辭犀利卻又略帶惋惜:“能吃就儘量多吃點,時日不多矣,等到明日一切塵埃落定,我自會幫你解脫束縛。”荀瀏聽聞此言,臉上瞬息閃過一絲陰冷的冷笑,盧思南適時補充道:“荀大人正在用無聲的語言對老爺進行咒罵。”林小風頗感驚訝:“這你也能夠察覺?他在咒罵些什麼?”盧思南回複:“具體內容並未完全辨識,但必定是辱罵無疑。”林小風忍無可忍,下令對荀瀏施以懲戒,扇了兩個耳光。荀瀏受痛後閉上眼睛,不再直視林小風。
鄭孽初緊盯著林小風那雙坦蕩無畏的眼睛,心中不由自主地完全信任起來。他無奈地說:“既然陛下賜予你尚方寶劍,待我的部下查明糧倉真實情況後,你自然可以依法處置荀瀏。此事必定要呈報給陛下,考慮到你當前事務繁多,特許你一個月的時間期限,限期內必須上報長江地區的一切詳情。隻要你沒有謀反之心,其餘事宜全由你自行裁斷。”
林小風在聽到同知祈求速死之後,扔掉斷劍,命令衙役迅速取來鋒銳的斬首刀。接過冰冷銳利的刀具,林小風深吸一口氣,試刀幾番後閉目瞄準同知頸部,手腕翻轉,一刀迅疾斬下,頓時頭顱滾落塵埃,左右衙役急忙用白布遮蓋屍體。隨後,林小風步步逼近昏厥過去的荀瀏,荀瀏頸部的傷口依舊流血不止。
歐智勇依然在地上苦苦哀求,林小風將他扶起,繼續追問詳情:“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太子矯詔的事情?”歐智勇淚眼婆娑:“尚有王公公以及太子身邊的兩名侍衛知曉此事。”
林小風揮手示意其他人退下:“此事與你們無關,各自回去執行任務!”眾人聽後如釋重負,頃刻間散去無蹤。公房內僅剩下歐智勇與林小風二人相對。
項協宏記錄之時,猶豫了一下,提出疑問:“這筆開支應從何處劃撥?”林小風毫不猶豫回應:“自然出自官府金庫,豈有私人承擔的道理?先由我們墊付,後續再行報銷手續。”接著,林小風命令項協宏取來長江流域的地圖,並將其放大,參照花月樓舞台背景的標準,在地圖上精確標注出城內的重要路段以及長江水利設施的位置,為未來的規劃和使用做好充分準備。項協宏逐一記錄完畢後,追問此舉背後的意圖。林小風輕輕歎了口氣:“不過是提前籌謀項目,修橋補路罷了。待到花月樓開業,商賈彙聚之時,我們可以舉行現場競拍工程。修路之舉雖看似耗費巨大,但長遠看來收益豐厚,且有助於調動民眾參與公共事務的熱情。當前首要任務是樹立典範,興辦各類公益設施,其餘事項則需步步為營,徐徐圖之。”
林小風無奈地將其推開,又覺得好笑又生氣:“你這家夥怎這般焦急!”接著吩咐門外備宴款待歐智勇。
謝洪信在咀嚼之餘插嘴建議:“依我看,不如叫作‘名流會所’。”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讚同。然而林小風對此並不滿意,搖頭歎息:“這些名字都顯得過於平庸,如同鄉間隨處可見的剃頭鋪子一般。”隨後周誌偉又提出:“不如叫做‘天上人間’。”儘管大家普遍表示認可,但林小風感覺這個名字雖然好聽,卻不甚吉利。經過一番沉吟,他決斷道:“罷了,我們就以‘花月樓’命名。”
歐智勇答道:“還有兩名侍衛隨我一同趕來,不久就會抵達這裡。至於太子本人,我離開皇宮時他還在宮中。”林小風略作思索:“好的,那就先這樣安排。”
布衫教眾聽聞此言,瞬間一片嘩然,官老爺竟然自稱“兄弟”,還聲稱自己是愛國教的實際領導者,這讓所有人都感到愕然失色,與官府對抗的決心似乎在頃刻間消減不少。
林小風手持聖旨,詢問歐智勇:“這可是陛下親自頒布的旨意?”歐智勇麵帶忐忑神色,回答:“是……太子所為。”
林小風繼續指示:“各位在此原地站立,稍後會有人來安排相關事務,務必告知各自擅長的技藝,無論你是木匠、鐵匠,還是編織竹筐的能手,任何技能都要詳細說明。”
林小風繼續指示項協宏立即著手於城外設立一所學堂,凡是十二歲以下孩童均可免費入學,並供應每日兩餐膳食,此項任務刻不容緩。此外,還有諸多重要政務亟待安排處理。林小風心中暗忖:朝廷雖大力提倡民間積極參與城市建設,但對於諸如寺廟、道觀這類公益事業,因其缺乏直接的經濟效益,百姓往往積極性不高。唯有修建道路這類看似投資巨大的舉措,實際上蘊含著深遠且豐富的回報潛力,故而決定以此為突破口,逐步推廣並落實其他的民生措施。
當歡笑聲漸漸消散時,周誌偉適時起身發言,言語莊重而務實:“老爺,既然花月樓的名字已經敲定,然而後續籌備工作千頭萬緒,尚需您給出具體指引。樓內的餐飲服務、人員配備以及設施布局等,都需要預先規劃妥帖,鄙人才好安排屬下進行細致籌備。”
林小風在椅背上略微倚靠,仰首陷入片刻沉思,隨後收起笑容,嚴肅地下達指令:“花月樓必須設立一套完整的會員製度,分為鑽石級、金級、銀級、銅級和鐵級五個等級,根據顧客消費額度發放定製的會員卡,各個級彆將享有不同的專享待遇和特權。樓內樓層及房間的設計與布置也要彆具匠心,增設書房、會客廳等文化氣息濃厚的場所,並搜羅世間各類孤本珍籍,以此提升整體的文化品位。”
實際上撒出去的錢財微乎其微,主要以銅板為主,並無人仔細計數。陽曲縣的眾人出於本能熱烈鼓掌喝彩,聽到巨額利益的許諾,愛國教眾也陷入了狂熱狀態,掌聲震天,甚至有人感動到淚流滿麵,紛紛表示願對林小風效忠到底。
鄭孽初斜睨著林小風,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質問道:“這些人與你有何關係?若無任何瓜葛,本將軍絕不會手下留情。”林小風無奈苦笑,回應道:“鄭大人請稍安勿躁,他們皆是我的部下。他們隻是受了蒙蔽,我將儘快遣散。”
聽見這個新鮮的概念,眾人麵麵相覷,異口同聲地問道:“老爺,什麼是會所?”林小風耐心解釋:“所謂會所,即是聚會議事之地。”眾人雖心存疑惑,私下裡嘀咕不過是換了個高雅的名字,實質仍是青樓一類場所。林小風提議命名為“麻豆會所”,引得大家心裡暗笑,認為這個名字太過粗鄙,欠缺文雅氣息。
林小風快步迎上前去,歐智勇滿身疲憊之態,見到熟人不禁流露出久違的笑容,甚至本能地張開雙臂想要擁抱。然而尚未觸及,手中的聖旨已被林小風一把奪過,迅速展開詳細閱讀。
此刻,人群正翹首期盼著最後的裁決,忽聞荀瀏發出一陣癲狂大笑,他扭頭看向林小風,眼神中充滿挑釁與嘲諷。同知也趁此機會放聲訕笑道:“哈哈哈!老天爺開眼了!真是蒼天有眼哪!林小風你誤傷無辜,這是天理昭彰啊!鄉親們,看清他的真麵目吧,他是偽善的惡賊,滿口仁義道德,實則欺世盜名,你們萬不可被他的巧言令色所蒙蔽!”林小風聽罷,眉峰緊鎖,怒火中燒,旋即一腳狠踹在同知的肋骨上,其囂張的笑聲瞬時化作痛苦的哀嚎。
頃刻間,“洪信哥英勇無敵”的呼喊聲震耳欲聾,響徹雲霄,對麵布衫教的氣勢被徹底壓低,副教主更是惶恐不安,如今教主已然落敗,又有官軍強勢助陣,麵對這樣的局勢,這場紛爭該如何收場呢?
林小風仰望蒼穹,此刻天空灰蒙蒙一片,原來自己在陛下的心目中竟有著這樣的形象……
“陛下稱你行事狡猾多端,無所不用其極,倘若鑄成大錯,需提醒本官務必留你一命,不能在此處失手殺了你,須押解回京接受審訊。”鄭孽初如實傳達了皇帝的指示。
布衫教徒也在林小風的煽動之下,紛紛加入鼓掌的行列,整個現場淹沒在掌聲和歡騰的海洋中。眾多兵馬司官兵看著那些難民教眾如此熱情高漲,甚至有人也不禁悄悄跟著鼓掌。林小風此舉讓鄭孽初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思量:這是邪教教主的手腕還是另有玄機?林小風果然不同凡響,為何朝廷未曾將其鏟除?這般行事,難道不會引發更大的問題嗎?然而,麵對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鄭孽初隻能無奈地搖頭,內心充滿疑問與憂慮。
全場陷入了一片死寂,寂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晰聽見。鄭孽初滿臉震驚,手指顫抖地指向謝洪信,向林小風詢問:“這……此人……”林小風麵帶從容微笑回應:“聽說武一廣刀槍不入,所以隻能從他的疏忽之處入手。”鄭孽初聽完恍然大悟,民間確實存在修煉刀槍不入奇功之人,然而這種武功再強橫,也總會有防禦不到的弱點,找準並攻擊這些弱點才是最明智的戰略,不禁由衷讚歎:“果真是世間罕有的高手啊!”
林小風繼續教導眾人:“花月樓的服務宗旨在於讓每一位來賓都能感受到賓至如歸,即便是幫客人尋找一隻走失的小貓,亦應竭儘全力。務必確保四方賓客在這裡體驗到無所不能的尊享服務,既能成就一番事業,又能享受體貼入微的生活照顧。”他還特彆強調,未來管理的人員必須收斂脾氣,嚴禁對任何顧客惡語相向或施加體罰。在座諸人齊聲稱是,無不細嚼慢咽林小風每一句話中的深意。
宴席繼續進行,周誌偉這時站出來報告:“老爺,那青樓的裝修已經基本完工,如今急需題匾定名,請老爺賜一字。”林小風聽到這話,笑容可掬,回應得十分輕巧:“我們要建的並非尋常的青樓,應稱之為‘會所’,一個集商務洽談、娛樂休閒與美食於一體的高端服務平台。”
歡呼聲再次席卷全場,如雷鳴般震撼人心。林小風乘勝追擊,勸導眾人:“加入我們,從此成為一家人,共享富貴榮華,溫飽無憂,金銀財寶儘握手中!對我忠心耿耿者,必將得到豐厚獎賞,千金萬兩絕非空談!”他轉向愛國教眾,宣布:“各位不必急躁,即使是曾經的對手――布衫教徒也能獲得幾百兩銀子的待遇,對於對我絕對忠誠的人,日後更有幾千幾萬兩銀子等待著你們!讓我們用掌聲來表達決心吧!”
座中諸僚皆被這番言論驚得瞠目結舌,屏息靜聽。周誌偉對林小風提出的食材要求感到不解,忍不住發問:“現如今鮑魚、海參、魚翅、熊掌等已是難得的頂級食材,長江沿岸能夠烹調出這類美食的酒樓屈指可數,為何還要追求更為極端且稀有的食材呢?”林小風擺手解釋道:“非過分之舉也,欲攀美食之巔,必集天下名廚之力,大膽嘗試奇珍異獸入饌,縱使物種瀕臨滅絕,人在飽受饑餓煎熬之時,又有何暇顧及動物死活乎?”
林小風回歸座位下令各司其職,眾人正準備離去時,忽聽得遠處傳來尖銳激昂的呼喊:“聖旨到!長江知府荀瀏速來接旨!”
項協宏內心雖仍有疑慮,卻也不便深究,隻低聲嘀咕了幾句。林小風則傲然回應:“爾等未知之事,實乃未曾涉獵我祖宗秘傳之智慧矣!”隨後他又吩咐悟無法師多行走江湖,遍訪各地名寺,通過造勢揚名,待青樓開業之際,在茶水中暗施春藥,法師則負責祈福誦經,借此機會積累威望,以便日後募捐修繕寺廟。這一安排令在場的容盛煌大吃一驚,錯愕之餘竟失手打翻了手中的盤盞,怎麼也無法相信這般手段竟然可以運用在此處。
林小風策馬回到鄭孽初麵前,看到他警惕的眼神,淡然笑問:“鄭大人有何疑慮?”鄭孽初一時語塞,過了好一會兒才回應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在下想先行告退。”
見局勢已然逐漸平穩,林小風心頭略感舒緩。他深知民眾易於受到群體氛圍的影響,尤其對於那些目不識丁的農夫而言,他們對官長和讀書人有著與生俱來的敬畏之情。林小風再度舉起喇叭,嗓音如洪鐘般響徹雲霄:“布衫教眾兄弟們聽好了,立刻排列整齊!”緊接著發布一連串口令:“立正!向右看齊!”
項協宏步入室內,詢問有何差遣之事。林小風關心荀瀏審訊的進展,項協宏則搖頭表示荀瀏的堅毅超乎想象,至今仍未獲取有價值的線索。林小風略微遺憾之餘,迅速轉換話題布置其他政務:“城內愛國教眾及城外流離失所的難民急需改善衛生條件,正值酷暑難耐之際,你可購置幾座澡堂,凡征用工之前,必須沐浴更衣,男子發放褲衩,女子提供衣物,務必做到價廉物美。”
荀瀏麵對林小風的一片苦心,沉默不語,側首避開他的視線。林小風見理性的說服未能觸動荀瀏的心弦,轉而試圖動之以親情:“本官不在乎你背後涉及何等權貴,隻是不願無辜之人卷入這場風暴。縱使身處險境,我也必須清楚對手是誰。若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本官必將銘記此恩情,以林某清白之名立誓擔保,隻要你真心悔過,我必竭儘全力保全你的家人,尤其是你的子嗣。”
林小風回應:“大人請留步,鑒於知府職位空缺,我暫時代理其職,荀瀏的事情以及近日長江發生的各項重要事務,我會詳儘上報給陛下。再過幾日,我打算公開處決荀瀏等貪腐官員,請大人不必擔憂。”
林小風仔細一看,不由得驚喜交加:“哎呀,勇勇,怎麼是你來了?”歐智勇聽見熟悉的聲音,同樣欣喜萬分:“林大人!”
人群中,儘管有人因分辨不清左右或一時未能立即遵從命令,但見到身邊的同伴紛紛照做,也便順應潮流跟隨而行。雖然這臨時組成的隊列無法與正規軍相比,卻也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有序的陣勢,猶如一場鄉間學塾運動會中的學生隊伍,雖顯稚嫩卻充滿了生機。
林小風為了讓項協宏深刻體驗官場中那份嚴肅與職責,有意讓他參與行刑過程,然而項協宏卻以柔韌之姿婉言拒絕,表明自己更鐘情於一身官服帶來的安穩生活,相較於仕途中的紛擾爭鬥,他更傾心於陽曲縣那片寧靜與自由的天地。林小風深知身份暴露之險,故此特意喬裝打扮,臉上塗抹汙跡掩飾真容,身穿一件打滿補丁、陳舊不堪的褲子,以此掩人耳目。
林小風承諾:“從明日開始,城外粥棚供應的米粥必將日益豐盛!”提到太子的到來,全城百姓激動不已,齊刷刷地跪拜高呼“太子千歲”,甚至連跟隨李德賢前來的記者也被這股熱烈氣氛感染,紛紛下跪參拜。遠處,鄭孽初心中恐慌不安,環顧四周,試圖尋找太子的身影,殊不知此事林小風並未提前告知於他。
為首的將軍身披銀光閃閃的甲胄,劍眉星目,麵容剛毅,正是長江兵馬司鄭孽初。官軍看到林小風並未穿官服混雜在人群中,立刻拉弓瞄準。林小風抱拳高聲道:“在下林小風,敢問可是鄭孽初大人親至?”
林小風不慌不忙地繼續試探性地詢問:“不過鄭大人,您率兩千兵馬前來,似乎兵力顯得較為單薄?”鄭孽初傲然答道:“看來你在兵事上尚有所不知,今日我隻率領了一千五百精銳之師,這已足夠審慎行事。對付萬餘毫無戰鬥力的百姓,隻需區區五百勇猛戰士就能應對自如。”
林小風聞聲心中一緊,立即命人速速請傳旨人入內。片刻之後,一名身形瘦削、麵色憔悴的人影疾步闖入,不同於一般傳旨人的莊重氣質。此人甫一踏入屋內,便再次尖聲唱道:“聖旨到,長江知府接旨!”
同知受此重擊,慘叫連連,那淒厲的聲音在空中回蕩不絕,林小風手執斷劍持續不斷地砸下,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多少次打擊,同知雖還在頑強掙紮嘶吼,但頭部已是布滿細碎傷口,臉龐浸染血汙,畫麵觸目驚心。目睹這一切的百姓們,心中的憤怒得到宣泄,均認為這是上天對他們苦難的回應。
林小風步入吳、郭兩家家主被羈押的囚室,隻見吳成佳與郭勳祺麵色如紙,眼神中儘是惶恐不安的陰影。他大步流星地走進,親自將塞在他們口中的布團抽離,逐一解開他們身上的桎梏,滿臉和煦地招呼:“二位家主,請不必拘禮,起身說話。”吳成佳喉頭發出一聲沉悶的嘶啞聲,長舒一口氣,低垂著頭感激道:“多謝林大人寬宏大量,慈悲為懷。”
眾人紛紛舉杯,酒香四溢,笑聲此起彼伏,大快朵頤的場景勾勒出一幅久違的和睦畫卷。呂躍峰吃得飽足後,手中緊握一本厚厚的簿冊,步履沉穩地走到林小風麵前,恭敬稟報:“老爺,今日已將布衫教及我部眾的各種技能逐一登記造冊。木匠、鐵匠、篾匠之才濟濟一堂,更有深諳捕魚之道的能手,隻是對於如何妥善安排這些人才,一時之間頗感困擾。”
吳成佳與郭勳祺麵露難色,仿佛心中有難以啟齒的苦衷,吳成佳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大人這番恩惠……”林小風打斷他的話語,目光炯炯:“荀瀏能做的事,難道換成我林小風就做不得麼?”語畢,他邁開穩健的步伐走向二人,輕輕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以此傳達安撫之意:“你們無需憂慮,本官向來不願逼人太甚,隻要真誠合作,不僅能夠保全現有的一切,或許還能在未來的日子裡收獲意想不到的利益,你們意下如何呢?”
呂躍峰麵露尷尬之色,小心翼翼答道:“老爺,這些人確實無法明確他們的特長所在,即便再三詢問也未能得知其獨到之處。恐怕他們是鄉間的散閒之人,言語表達不清,因此暫時將其記為‘無所事事’。”
林小風接著深情而又痛心疾首地說:“看看你們身邊的朋友,衣裳襤褸,每日僅能靠稀粥鹹菜度日,這樣的生活,你們真的願意長久忍受下去嗎?”陽曲縣的民眾頓時齊聲回應:“不願意!”
人群聽到這裡,雖然略感迷茫,對林小風提及的“家人”、“友愛”以及共建靖江的意義一時難以深刻理解,但他們都認真傾聽。
麵對足以抄家滅族的罪證皆掌握在他人手中的絕境,吳、郭二人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共同表態:“願遵照大人的安排行事!”林小風聽罷,滿意地點點頭:“很好,你們現在可以離開了。”二人如同獲得重生般,快步走出囚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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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小憩之後,林小風如彈簧般從座位上騰躍而起,腳步疾如飛燕,直奔城下。此時此刻的城門之下,百姓們在官兵嚴格盤查之下,有序地如同魚群過江般入城。林小風則穩穩立於一旁,那雙銳利的目光猶如鷹擊長空,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不斷搜尋著某種至關重要的線索。時針悄無聲息地轉動,直至某一刻,他終於在紛繁人群中捕捉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隻見那人朝著他揮手高呼:“老林!”林小風聞聲毫不猶豫,同樣揮手回應,示意對方迅速靠近。
林小風繼續大聲疾呼,他的聲音如同破曉的號角,響徹雲霄:“鄉親父老們,請安靜聆聽我的話語!愛國教是一個和睦團結的大家庭,每一位成員都是這個集體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我們秉持互助互愛、共同進步的精神,渴望像你們這樣有誌氣、敢於拚搏的人加入我們,一起承擔起建設靖江、振興家鄉的重任。”
武一廣瞪大眼睛,看著謝洪信渾身上下掛滿了致命凶器,震驚之餘又滿腹困惑:這麼多武器如何能承受得住重量?林小風等人僅看到謝洪信展露衣服抽出闊劍的動作,而在武一廣眼裡,謝洪信已然變成一座移動的軍械庫。武一廣瞠目結舌,麵露恐慌之色,猶豫不定,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選擇對手的“恩賜”。
項協宏聽聞林小風的豪言壯語,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名狀的猶豫之色,他斟酌再三,試探性地向林小風詢問:“老爺,有一樁事情恐怕還需細細考量。那些富商中喜好男色者不在少數,對此我們應該如何妥善應對,以免失了待客之道?”林小風聞此言,卻豁達一笑,那笑聲猶如銅鐘般洪亮,透著股子胸有成竹的自信,他朗聲答道:“此事有何難哉?我等隻需招募幾位俊秀少年,讓他們換上女裝以待賓客,如此一來,定能讓這些喜好男色的富商們大感驚喜,歎為觀止。”
對於林小風提及的穿山甲入饌一事,周誌偉表示疑惑:“穿山甲是否真的適宜食用?”林小風隨口回應:“有何不可?傳言其乃大補之物,更有通乳之效。”這一說辭引來了項協宏的關注,他素來精研醫理,對此存疑:“穿山甲通乳之論從何而來?鄙人在諸多醫書中並未尋見此種記載。”林小風玩笑般回應:“穿山甲既能穿山破土,自是具有通乳之妙用,此乃祖輩智慧,毋庸置疑!”儘管眾人心知林小風言語中帶有戲謔成分,但還是不禁啞然失笑。
林小風見狀,微微一笑,試圖以溫和的姿態緩和緊張氣氛:“諸位無需過分驚慌。”隨後他麵容一肅,沉聲宣告:“今日召集你們,是為了交接幾件至關重要的事務。荀瀏及其同夥罪行累累,終將難逃國法製裁,身首異處隻是時間問題。”
林小風心中疑惑叢生,側首詢問謝洪信:“你看那少年的實力如何?今日的駱華俊能否戰勝對手?”謝洪信笑而不語,稍後答道:“如果武一廣僅僅是刀槍不入,敗局已經寫定!我曾經與駱華俊交手切磋,雖然他現在的武功看似不及往昔,但我認為我的力量能敵百人,駱華俊至少也有七十人的戰力。”林小風聽罷滿臉困惑:“你怎麼能‘叮’的一聲就算出來了呢?”謝洪信戲謔回應:“這隻是比喻,表示我的思維運算速度快得像計算器。”
林小風下令妥善處理兩名貪官的屍首,複又邁步回到城牆垛口,大聲宣布:“禍國殃民之主已伏法受懲!”接著慷慨陳詞:“為何要當眾處決這些蠹蟲般的奸佞之徒?隻因他們視百姓如草芥,視人命如糞土。殺雞儆猴,就是要喚醒眾人,朝廷始終掛念著你們的生活安寧!”“陛下對於長江水患極為關切,特遣本官前來救災,更有太子殿下親自蒞臨長江督戰!太子駕臨,意味著長江災情將得到徹底解決;太子駕臨,正義得以重現人間!”
林小風再次提高嗓門詢問:“武一廣有沒有像我這樣給你們分發財富?”人群異口同聲答道:“沒有!”
甫一踏入囚室,一股潮濕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林小風愕然發現盧思南亦在其中陪伴荀瀏,二人相對而坐,猶如兩尊疲憊至極的石像。他們的眼睛因無儘的疲倦與焦慮布滿了血絲,如同兩輪熬紅的殘月。荀瀏為了防止他再度尋短見,雙手已被粗重的麻繩捆綁得嚴實,林小風不禁納悶。
林小風囑咐歐智勇在此停留兩天,代寫一封奏折送往宮中,並告訴他如果擔心暴露身份,可以托付給王公公轉呈。同時保證手中這份聖旨會派人及時送達。說完,林小風從袖中取出五十兩銀票贈予歐智勇作為酬謝。
呂躍峰滿臉困惑不解,額頭上滲出了細細的汗珠,怯生生地問:“老爺,敢問何為靈活就業?”林小風則笑而不語,戲謔地說:“靈活就業嘛,說白了,也就是無所事事的一種委婉說法。”儘管呂躍峰不明所以,還是照辦收起了簿冊,退回到了座位。
眾人聞此言,個個顫抖不已,再度齊聲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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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城樓之巔,荀瀏那撕心裂肺的呼喊聲猶如一把利劍刺破天穹。林小風目光低垂,掃視著腳下那些瞠目結舌、鴉雀無聲的百姓們。突然間,他雙眸睜開,卻未見預想中血濺五步的慘烈景象,隻見荀瀏頸項上僅留下一道淺淡的傷口,殷紅的鮮血正徐徐流淌。手中緊握的尚方寶劍竟在此刻斷為兩截,林小風額角冷汗涔涔,握著斷劍的手掌不住顫抖,心中暗自盤算:這把劍的質量如此拙劣,實屬意料之外,一時的大意鑄成了今日之失。
林小風望著荀瀏,神情平靜而堅定:“放心,本官不屑於折磨他人,給你一個痛快。”又一次追問背後指使者,並準備好紙筆靜待荀瀏醒來確認。荀瀏昏迷之中似乎感知到死亡的氣息,本能地伸長脖頸,林小風再度閉目凝神,手握利刃道:“壯士,就此踏上黃泉路吧!”說罷,毫不猶豫地再度揮刀落下,荀瀏的人頭也隨之離體墜地。
儘管身負重傷,駱華俊仍堅韌不拔、屹立不倒,林小風見狀大為震驚,急忙下令停止比鬥,並示意駱華俊認輸退場。謝洪信迅速策馬衝入戰場接應駱華俊,勸說他不必硬撐,但駱華俊嘴硬不願離開。萬般無奈之下,謝洪信隻好用巧勁將駱華俊打暈,然後將其馱在馬上帶回安全區域。
林小風含笑默許,內心讚賞鄭孽初的眼力獨到。隨後他策馬返回人群中,高聲疾呼:“速戰速決,切勿再拖延時間!”武一廣見到此景,心生不安,目睹林小風與鄭孽初交談後折返,不禁懷疑兩人是否欲聯手對抗自己。
林小風將李德賢引領至一個僻靜角落,壓低嗓音繼續追根究底:“太子殿下為何選擇親自蒞臨現場,而且還攜帶著眾多記者同來?他們是因公務出差至此,還是單純休假?”李德賢答得坦誠無偽:“都是休假之行。”林小風聽罷,心中一塊石頭落地,暗自思忖:“既然這樣,回程時補足工時即可。”李德賢也頗為豪爽地表示已經為此事做了妥善安排,讓人放心。
然而,此刻的李德賢精神狀態明顯頹靡,倦意如同海潮般一波接一波席卷而來,眼皮仿佛掛著重鉛,幾欲垂落。他麵露苦澀,向林小風懇求道:“勞煩老林先幫我找個既能吃飯又能休息的地方,我實在是困乏至極,這十幾天來幾乎未曾合眼,急需補充體力和精力。”與此同時,李德賢低聲透露了一個秘密:“關於矯詔的事宜,至今尚未告知任何人,此事務必保密。”林小風點頭應允,語氣堅定有力:“明白,我這就為您及諸位找一處安靜、舒適的休憩之所,確保各位能夠安心歇息!”隨後,林小風邁開穩健的步伐走在前頭,每一步都深知其影響深遠,關乎接下來整個局勢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