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風已經失去了耐心,他瞪著麵前的三個侍衛,大聲吼道:“我餓了!去給我烤羊排,我要吃!”
然而,那三個侍衛依然像木偶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林小風氣得想衝出去,但三把明晃晃的刀,立刻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鋒緊貼著他的皮膚。
他深吸一口冷氣,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些西夏士兵,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然後,他默默地回到床邊坐下,陷入了沉思。
突然,其中一個西夏士兵開始自言自語,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塔爾達利終於來了。
林小風抬起頭,銳利的目光直視著他,冷冷地說道:“徒弟,你終於肯來見師父了。你應該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塔爾達利微笑著回應道:“真的很抱歉,師父。我今天早上在街上進行宣講,所以沒能早點過來。其實我應該每天都來看望您的。”
他一聲令下:“你們都退下!”西夏士兵們紛紛離開房間。然後塔爾達利繼續說道:“師父,我最近忙於各種事務,很少有時間向您請教。所以,我特意派人把您留在客棧裡,這樣我們就可以隨時交談了,以免錯過學習的機會。沒想到,我的下屬會這麼愚蠢,誤解了我的意思。”
“彆假惺惺的了,”林小風冷笑著打斷了他的話,“你的下屬雖然愚蠢,但還不至於分不清是非。你分明就是想拘禁我!”
說完,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怒視著塔爾達利:“你難道想把我關進暗無天日的牢房裡嗎?”
塔爾達利不慌不忙地給他倒了杯茶,恭敬地遞給他:“師父,您怎麼會這麼說呢?我對您的敬意,您難道不知道嗎?我隻想和您傾心交談而已。”
林小風接過茶杯,淡淡地說:“好吧,那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塔爾達利輕聲說道:“師父,昨天我深思熟慮之後,更加感念您的恩情。您學識淵博,無窮無儘。但一想到,您即將回到靖江,我就感到失落。所以,我鬥膽請您留在這裡,輔佐我。”
“請師父放心,我會以帝師的禮儀來對待您。即使是烏日格,也比不上您的尊貴。隻要是我有的東西,都可以給您。”
林小風驚訝地問道:“就因為這個原因?”
“是的,師父。在我心中,您比千軍萬馬還要重要!”塔爾達利回答道,目光堅定而誠懇。
林小風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他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生是靖江的人,死是靖江的鬼。我的家人和子女都在靖江,我怎麼可能在西夏施展才華呢?”
“再者說,林家的祖訓也要求子孫,以保家衛國為己任。西夏,並不是我發揮所長的地方。”
“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學習,我們可以通過書信來往,沒必要強行把我留在這裡。更何況,我父親也不會同意的!”林小風補充道,臉上露出了一絲堅決。
“父親?”塔爾達利聽到這個詞,有些恍惚。後來才明白過來,林小風指的是靖江帝李石明。
林小風不慌不忙地喝著茶,但心中卻在暗自警惕。這個徒弟,必定有所圖謀!目前來看,使團和他都還安全。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預料。
過了一會兒,塔爾達利抬起頭,問道:“師父,您覺得皇上眼中,能容得下沙子嗎?”
林小風撇了撇嘴,說道:“當然不能容忍了。你問這個乾什麼?”
塔爾達利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師父,您真的認為,我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你問多少遍,都是沒用的。我肯定會回到靖江去的。就算我想留下來,你大師兄也會把我拽回去的。”林小風無奈地說道,“你現在在西夏,已經權傾朝野了。”
“即使戰爭結束了,我也會親自在皇上麵前,為你美言幾句。隻要你與靖江同心協力,你的皇位就坐穩了。”
“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唉,算了吧。”塔爾達利臉上,露出了遺憾的神色。
“既然師父您決定要離開了,那就讓我再為您做點什麼,來報答您的恩情吧。”塔爾達利誠懇地說道。
“你想怎麼報答我?”林小風頗感興趣地問道。
塔爾達利神秘地笑了笑,靠近前來,低聲說道:“不如,這個皇位先由師父您來坐吧。”
“你說什麼?”林小風驚愕地問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塔爾達利微笑著,慢慢說道:“我說,這個皇位先由師父您來坐。等徒兒繼承皇位後,再感謝您對我的教導之恩。”
“而且,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就定在最近舉行吧。我會先為您,定製符合靖江禮製的龍袍和玉璽,以免失禮。”
“作為皇上,應該正式隆重、熱熱鬨鬨地登基才對。在使團的見證下,舉辦登基大典如何?”塔爾達利詳細地描述著他的計劃,眼中閃爍著野心和期待。
讓我做皇上?穿靖江的龍袍?在使團麵前登基?林小風的臉色驟變,瞪大眼睛看著塔爾達利:“你瘋了嗎?你想害我?”
“師父,您怎麼能這麼說呢?徒兒怎麼會害您呢?”塔爾達利連連擺手,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我好不容易,才想出這個方法來報答您的恩情。戰爭還沒結束之前,您暫時做西夏的皇上,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西夏的大臣們,可能會有異議。但是,師父請放心,我會全力承擔責任的。您絕對不會有任何意外。”塔爾達利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世上有幾個人,能坐上皇位呢?師父,您難道不願意嘗試一下嗎?”
林小風緩緩地搖了搖頭,直視著塔爾達利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願意!”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透露出不可動搖的決心。
“而且,你憑什麼覺得,我會配合你?如果你有能力,就殺了我吧。那樣,我反而會更痛快一些。”林小風毫不畏懼地說道,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哎呀呀,師父,您又來了。我怎麼可能會殺您呢?”塔爾達利假裝生氣地說道,臉上卻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既然,我已經做出了這樣的安排,您就接受吧。”
“畢竟,您也不想讓彆人知道,您和納海雲公主之間的事情吧?”塔爾達利意味深長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哎呀,這真是陳年舊賬被翻出來了,千裡之外的那點子事,竟然被這小子抖落出來了!林小風心裡頭波濤洶湧,卻還得裝得鎮定,嘴角一挑,說:“你這話啥意思?我咋聽不懂呢。這麼低級的謊話,你也編得出來?”
塔爾達利嘿嘿一笑,回應道:“是非黑白,老師您心裡頭有數,我就不多說啥了。”
林小風壓著心頭的火,皺眉問道:“你到底想乾啥?既然都說了,就彆遮遮掩掩的,給個痛快話!”
塔爾達利笑得更歡了,“好嘞,那我就直說了。老師,我贏了。現在在這薩爾朗城裡頭,我的聲望和權力都比父皇還大了!”
他得意地笑,“就像我說的,我會一直贏下去。西夏在我手裡,絕對不是個附屬小國那麼簡單。我要做得比父皇還大,我要創造曆史!”
他話鋒一轉,看向林小風,“老師您啊,就是我前進路上的一塊石頭。我能有今天,都是您教的。可您要是回了靖江,我就啥也不是了。”
林小風一聽這話,鼻子裡哼了聲,滿臉的不屑。哼,這小子真是被權力蒙蔽了雙眼,連本性都露出來了。想造神?這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這種狂妄自大的人,就是雞湯喝多了!
塔爾達利又說:“老師,我沒彆的意思,害您對我也沒啥好處。我這麼做,就是想讓您留在我身邊。”他頓了頓,“想必使團裡很多人都知道咱倆的關係,您要是成了帝師,李石明會怎麼想?”
他瞥了林小風一眼,“您可能會失去點權力,但至少能保住性命。可要是您私下接納了敵國的公主,那可是皇家的醜聞,您必死無疑。這兩者之間,您得好好掂量。”
他放緩了語氣,“要是靖江國不再重用您,我的大門永遠為您敞開!”
林小風沉著臉,“我從來沒有接納過敵國的公主,彆瞎說。你重視我,我很欣慰。但你說的話,我很不高興。”
塔爾達利抬步要走,“我會找災神教的人來和您對質。”
災神教竟然流竄到西夏,還知道我的老底?林小風扯了扯嘴角,“你也太小看我了。”
“就算我當了皇帝,”他傲然道,“如果陛下懷疑我,從此不再重用我,我反而樂得輕鬆。你真以為我願意當官?”
塔爾達利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真的嗎?我不信!您身居高位,權傾朝野,怎麼能說放就放呢!”
林小風嗤笑一聲,“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那麼膚淺嗎?”
“您說這些都沒用,”塔爾達利威脅道,“您彆無選擇。如果您配合我,將來還可以投靠我。就算您真的不貪圖權勢,如果靖江國把您雪藏起來,對我來說也算是除掉了一個心頭大患。但是,如果您不配合我,我隻得透露您私下接納海雲國公主的事情。到了那個時候,您就真的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他頓了頓,“我不想一直威脅您,但是如果不切斷您的後路,您總是懷著回歸靖江的幻想,這對我們雙方都沒有好處。”
好小子,真是長進了!
林小風深吸了一口氣,“你就不怕我坐在皇位上不下來,將來靖江的軍隊攻進城來,把我留在這兒?”
塔爾達利低著頭笑了起來,“老師說笑了,您既然是靖江人,又怎麼可能長久地坐在西夏的皇位上呢?李石明難道會願意看到一個混亂的西夏政權嗎?您想留下來,西夏能留得住您嗎?”
他話鋒一轉,“等到靖江的軍隊或者招降的使者進了城,我會第一時間遞上降表。如果您配合我,我會為您保密。”
林小風心裡煩躁不安,這個叛逆的徒弟一直在暗中算計他,真是讓人不安生!
“逆徒!”林小風怒喝一聲,“彆忘了你還有十幾個兄弟,你未必是最適合坐皇位的人。”
“兄弟?”塔爾達利頓了頓,輕聲說道,“從昨天晚上開始,除了大哥和三弟之外,我已經沒有兄弟了。老師,您覺得靖江國會扶持那些親自上戰場的皇室貴族嗎?”
林小風一聽“沒有兄弟了”,瞬間暴怒,“塔爾達利,你瘋了!你把自己的兄弟都殺了嗎?”
塔爾達利緩緩地點了點頭,“老師,您也不必驚訝。說實話,我跟他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麼感情。”
“他們都是你的兄弟啊,”林小風不禁感到齒冷,“你真是個畜生!”他真的憤怒了。貪戀權勢沒關係,耍點小聰明也沒關係。但是對自己的兄弟下手,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巴特爾有十七個兒子,最小的才幾歲。塔爾達利的這種行為已經超出了林小風的底線。
“畜生?”塔爾達利的臉上露出了憤怒的神色,“大愛無情,這可是老師您教給我的!”
他冷哼道:“他們都是我登基後的隱患。將來如果因此發生動蕩,受苦的還是百姓!”
“真是冠冕堂皇!”林小風冷冷地注視著他,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你做了就做了,彆為自己的無恥找借口。”他對塔爾達利已經心灰意冷。
看到林小風憤怒的目光,塔爾達利冷靜下來,“老師,您會明白我的。”
他話鋒一轉,“現在請跟我走一趟吧。等龍袍做好了,我就登上寶座。”他看向林小風,“世界上有你這樣求人的嗎?你不覺得可笑嗎?”
“可笑?”塔爾達利笑著說道,“老師,我會給您靖江國從未有過的權勢。到時候您就會回心轉意的了。”
他頓了頓,“如果我不答應呢?你或許會考慮先從使團裡的人下手吧?比如那兩個女孩子。”
林小風大怒,這小子真是把狗屎當成寶貝了,以為所有人都喜歡權勢?他口口聲聲都是權勢,以為所有人都貪圖這個?真是可笑至極!
塔爾達利卻笑了起來,他兩手一攤,臉上露出扭曲的表情,“我真是太興奮了!”說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慢著!”林小風強壓著怒火喊道,“你殺了十多個兄弟,心裡就沒有一點感觸嗎?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塔爾達利失神了片刻,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轉過身來,看著林小風,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然而,他並沒有回答林小風的問題,而是轉身離去,留下了林小風憤怒而無奈的身影。
塔爾達利突然瘋了似的,林小風看在眼裡,內心一陣失望。唉,他想,曾經的那個他已經不在了,他的病已經深入膏肓,再也回不去了。更令他擔憂的是,塔爾達利竟然還強撐著設局,想推他上皇帝位。林小風現在進退兩難,如果真的做了皇帝,那就得在使團麵前擺擺樣子。這消息要是傳到靖江帝耳裡,那還不得鬨出個天翻地覆。林小風心裡沒底,雖然靖江帝一直以寬容大度出名,而且他們也算是一家人了。但皇帝的尊嚴,那可不是鬨著玩的。
林小風明明是個俘虜,現在卻讓彆人推他做皇帝,他自己還是太子的老師,這難免會讓人嘀咕。今天能騙過彆人,明天還能騙過太子嗎?難道以後要把太子變成自己的扯線木偶?就算知道塔爾達利的陰謀,也難以打消人們心裡的疑惑。雖然不一定要命,但肯定會讓人心裡不痛快。可要是不配合塔爾達利,又怕惹出更大的麻煩。靳佳穎的真實身份沒幾個人知道,涵淼也不知道。要是事情敗露,可能會受到嚴厲的懲罰,甚至有可能被抓去宮裡做苦力。現在塔爾達利有沒有抓到人證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隻要有風言風語,就一定會有人來查。兩害相權取其輕,現在也隻能先跟塔爾達利周旋了,暫且享受一下做皇帝的樂趣也無所謂了!
林小風看著塔爾達利離開的背影,歎了口氣,也跟著走了出去。這小子真是個鬼才,為了讓我為他賣命,可真是挖空了心思。他要是去當獵頭,肯定是個頂尖高手,隻可惜投錯了胎!
此時此刻,在三商關外,西夏大軍已經整裝待發。他們眼前是一片戰士的墳墓,埋的都是西夏的勇士。雖然他們打下了三商關,但高興沒多久,全軍上下都壓力山大。因為還得忙著處理陣亡將士的屍體,這可是迫在眉睫的大事,要不然士氣就垮了。而且,他們還得重整三商關,以防萬一。隻要守住這個關口,靖江軍就過不來了。簡單的祭奠之後,西夏大軍繼續南下。
巴特爾回到帳篷裡,開始琢磨接下來的仗該怎麼打。突然,有探子闖了進來:“陛下,大事不好了!靖江大軍已經出現在潘差平原上,人數不少於二十萬!”“你看清楚了嗎?”“千真萬確!人數隻多不少!而且已經再三確認了。”
巴特爾一聽這話就愣住了,他趕緊叫來國師烏日格。“陛下,靖江大軍突然殺到,這事兒有點蹊蹺。”巴特爾的臉都青了,“靖江軍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來了?難道是我們的消息走漏了?”烏日格也皺起了眉頭,“陛下,我們得再派探子去仔細偵查一下。靖江軍來得這麼早,而且三商關的守將又莫名其妙地撤退了,這裡麵肯定有鬼。”巴特爾點了點頭,決定繼續探查情況,按計劃行進。“要是靖江大軍真的在潘差平原上集結,那反而對我們有利。在平原地帶打仗,他們的那些防禦設施就派不上用場了。”“不管怎麼說,他們敢在平原上跟我們決戰就是找死!”烏日格心裡總有點不踏實,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我這就去安排一下,但這事兒確實有點奇怪。李石明是個能打的將領,他不太可能直接跟我們開戰。所以陛下還得小心點兒。”“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陛下,西夏的探子回來了。”中軍帳裡,靖江帝心不在焉地翻著一本兵書。一聽到這個消息,他猛地抬起頭,“傳令下去,全軍出擊!”“繼續探查敵情。”“通知各將領,讓他們高舉戰旗,準備開戰!”
經過一天一夜的偵查,西夏探子回報說,西夏大軍已經浩浩蕩蕩地開往潘差平原了,整支隊伍就像一條大蛇在地上爬。巴特爾騎著馬走在最前麵,布哈斯赫緊隨其後。大軍走著走著,突然有探子飛奔而來,“陛下!不好了!靖江大軍正在向我們逼近,兵馬不少於四十萬!我們的其他探子都被他們給追殺了。”巴特爾一聽這話就驚呆了!四十萬大軍主動出擊?這不是找死嗎!“還有彆的消息嗎?”“有!陛下,我們還發現了龍旗,在軍陣中看到了龍旗!”探子繼續說道,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難道是皇帝禦駕親征?李石明竟然帶著四十萬大軍主動出擊了。“繼續探查,有消息立刻回報!”“真是天助我也!李石明是不是瘋了?他不守城反而主動出擊?看來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忘了怎麼打仗了!”“他們想和朕正麵對決嗎?”巴特爾自言自語道。烏日格提醒他,“李石明既然敢和陛下正麵對決,那他肯定有後手。我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到潘差平原,說不定他們早就挖好了坑等我們跳。”“所以我們不能輕舉妄動。”“我願意帶領兵馬打頭陣,親自為陛下取下李石明的人頭!”布哈斯赫說道。“不,你先彆急,讓輕騎兵先上。你在陣中待命,彆輕易出擊。這個靖江國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詭計,我們還是小心點好,等交手之後就知道他們的底細了。”
李德賢一臉諂媚地騎著馬走在靖江帝身邊,“父皇,等會兒要是遇上了西夏軍,兒臣願意作為先鋒出戰!”他說這話時心中一陣激動,一臉期待地看著靖江帝。然而,靖江帝隻是斜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朕已經有人選了,你就帶著錦衣衛在後麵掠陣吧。要是你敢亂來,朕就軍法處置你!”“哦。”李德賢失望地應了一聲。
兩軍已經近到可以互相看清對方的臉龐了。巴特爾的雙眼瞪大,臉上寫滿了驚愕,他抬頭一瞥,隻見靖江軍的龍旗在空中驕傲地飄揚,那種氣勢,真是攝人心魄。他的同伴烏日格驚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這樣的場景,簡直讓人難以置信。那位靖江帝,一國之君,竟然為了些許小事禦駕親征。在這遼闊的戰場上,他們直接與西夏的精銳騎兵對峙。
巴特爾還騎在戰馬上,就看見敵軍騎兵如狼似虎地衝了過來。他忍不住咧嘴笑了,指著那些衝鋒的敵人說:“這群人也太有意思了!”
“我籌劃已久,沒想到敵人會這麼不經打。”靖江帝笑著說,周圍的將領也都跟著大笑,覺得這是個不小的驚喜。他們原本還擔心靖江帝采取守勢,會導致補給困難、戰事拖延,現在看來,靖江軍這麼迫不及待地出擊,豈不是主動送上門來?
麵對如潮水般湧來的敵軍,巴特爾麵不改色,果斷下令:“按計劃行事,輕騎兵穩步前進,不要自亂陣腳,傳令下去!”一聲令下,戰旗揮舞,激昂的號角聲響起,回蕩在整個戰場上。西夏軍隊聞聲士氣大振,原本有些散漫的隊形迅速集結,像一股洶湧的洪水般直衝向靖江軍。
靖江帝緊握著望遠鏡,神情異常嚴肅。西夏軍的攻勢如此猛烈,不可有絲毫大意。如果沒有火器的助力,今天恐怕會陷入苦戰。幸運的是,他們手中有火器這張王牌。他想到那些威力巨大的炸藥,又想到智勇雙全的林小風,輕歎一聲,下令道:“神機營,準備投入戰鬥!”
兩軍都展現出了驚人的氣勢,輕騎兵率先交鋒。箭矢像雨點般密集地飛落,雙方都有傷亡。轉眼之間,白刃戰已經打響。靖江騎兵英勇無畏,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直插西夏軍隊的戰陣。但西夏兵也絕非等閒之輩,他們針鋒相對地迎戰。在震天的呼喊聲中,西夏將士揮刀砍向靖江兵。頃刻間,士兵們紛紛倒地,戰場仿佛變成了一台血腥的絞肉機。
李德賢手持望遠鏡,心情激動得無以複加。雖然眼前的血腥場麵與他之前的想象有所不同,但看到靖江騎兵奮不顧身的英勇戰鬥,他心中還是不禁感到惋惜。前方的激戰如火如荼,西夏大軍如潮水般洶湧而上,數以萬計的靖江騎兵奮不顧身地衝鋒陷陣。
巴特爾的目光銳利如鷹,緊盯著龍旗的方向,心中生出了疑惑。敵人的大部隊遲遲沒有出動,僅僅派出了騎兵,這究竟是何用意?難道李石明真的如此不專業嗎?還沒來得及深入思考這個問題,他突然看到靖江軍隊變換了陣型,兵分兩路,繞道撤退,而中門則大開著!就在這時,西夏的將領們已經帶著狂喜的心情席卷而來!
靖江帝端坐在龍攆之中,麵對著逼近的西夏鐵騎,他的神色依然冷靜如初,沒有絲毫的衝動和熱血,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李德賢則是激動不已,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看到父皇此刻的狀態,真如老林所說,“穩如老狗”!而神機營已經布置好了火炮、飛雷炮等火器,隻等著敵人進入射程範圍之內,就可以大顯身手了!
李德賢緊緊地握著拳頭,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待命的錦衣衛們。隻可惜他們這次不能參加戰鬥,因為他們的使命在關外,必須服從軍令行事。而西夏軍隊已經將速度和力量都逼近了極限,成千上萬匹戰馬狂奔的勢頭,就像掀起了一場小型的地震一樣!西夏軍隊那凶惡的麵目在這一刻暴露無遺。這樣的形勢變化,確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然而,優勢依然在我們這一方。沒有人會去多想此刻靖江國的失誤,戰術上的失當、應對上的失措等等問題都是顯而易見的。就連烏日格也無心去想其他的事情了,他激動得光頭都開始微微泛紅了。“真是天佑我西夏啊!”原本以為要費儘周折才能決出勝負,現在看來,今天就能見分曉了。
不過,等等,對方在地上好像在埋著什麼東西?沒錯!神機營的士兵們正在瘋狂地挖坑,準備埋入鐵桶,為飛雷炮做準備。雖然大炮帶了近百門,但是並不好用,因為太重了,即使裝上了輪子,也難以操控。不過,它的優點就是射程遠,並且有能力精準打擊目標。而如果要進行大麵積火力覆蓋,則要靠飛雷炮來完成。
此時的戰場上,出現了一種詭異的態勢:一邊寂靜無聲,一邊卻是雷霆咆哮。這是一場跨時代的戰爭,是遊牧文明與炸藥科技之間的極限比拚。雙方都懷著必勝的決心,巴特爾不禁笑出聲來。他一邊騎馬,一邊發出狂放的笑聲。如果李石明此刻就在他的眼前,他一定要好好地奚落他一番。他還以為李石明是什麼戰場猛將呢,結果卻如此不堪一擊。以前的那些戰功,或許都是他的下屬們打出來的吧?如今禦駕親征,反而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水平,真是可笑至極啊!
巴特爾覺得,這場戰鬥已經毫無懸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