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1 / 2)

侯崇傅仿佛被雷擊中,整個人僵在原地,心中怒吼:“欺人太甚!竟然被騙到了這種地步!”他原以為太子南遷是個誘敵的詭計,目的是讓他們的軍隊孤軍深入,然後一舉殲滅大順軍的主力。然而,朝中那些位高權重的內奸,怎麼可能分辨不出事情的真偽呢?這個人說的話,恐怕有詐!他的思緒如同狂風中的亂葉,紛飛不息。

月光如洗,灑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給夜色平添了幾分清冷。侯崇傅的眼神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銳利,他掃視著四周,試圖從這片寂靜中尋找出一絲破綻。然而,四周除了風的低語,再無其他聲響。

想到這裡,他立刻命令左右的親兵:“快!把這兩個人的褲子剝下來!”親兵們翻身下馬,動作嫻熟地剝去了那兩人的褲裳。侯崇傅定睛一看,心中大驚,這兩個人竟然都是太監!他們的身形瘦弱,麵色蒼白,與想象中的太子侍衛大相徑庭。

他揮刀斬向其中一個太監,指著另一個吼道:“太子在哪裡?朱慈?在哪裡?”那個太監戰戰兢兢地說:“我,我說的都是實話!太子……太子真的不在車隊裡!”他的聲音顫抖,滿是恐懼。

侯崇傅怒火中燒,連日來的追趕,終於追上了南遷的隊伍,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他蓄力一揮刀,將那個假扮太子的人劈成了兩半,鮮血四濺,腦漿橫流,屍首倒地。這一幕觸目驚心,讓周圍的親兵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個親兵見狀,提醒愣怔的侯崇傅:“將軍,我們該怎麼辦?”侯崇傅咬牙切齒地說:“剿滅這些流賊,就在今日!殺!”他的聲音如同寒冰中的烈火,既冷酷又決絕。

然而,就在他準備發令的時候,突然聽到後方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他回頭一看,隻見月光下,明軍的千餘騎兵從他們的來路掩殺而至。雖然人數不多,但裝備精良,盔甲、鳥銃、弓箭、盾牌一應俱全,氣勢如虹,宛如一群饑渴的猛獸。

那些順軍在後搶掠殺人的人,還沒來得及逃竄,就被明軍淹沒了。轉眼間,侯崇傅就損失了百餘騎兵。他見狀立刻判斷:“撤!與大部隊會合!”他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的手下雖然都是精銳,但連日奔波,人困馬乏。而且未知敵方人數,盲目迎戰實為下策。於是,侯崇傅率軍轉身而逃,迂回半圈,向大部隊所在的方向奔去。他的心中充滿了焦急和不安,但更多的是對勝利的渴望。

那裡還有兩千輕騎,是他的主力與底氣。隻要雙方會合,眼前的明軍絕非對手。然而,當他們漸漸接近目的地時,喊殺聲也越來越響。主戰場已經陷入了焦灼的狀態,火光衝天,硝煙彌漫。

侯崇傅留下的這兩千騎兵,雖然都是精銳,但為了追擊朱慈?,他們都輕裝簡從。為了減輕戰馬的負重,他們大都穿著棉甲,隻帶了三日的口糧,沿途搶掠為食。他們的裝備雖然簡陋,但戰鬥力卻不容小覷。

明末的軍中戰甲主要有兩種:一種是布麵甲,又稱暗甲;另一種是棉甲。暗甲表裡都以棉布製成,以應對槍炮的衝擊和北方的嚴冬。內襯則以鐵甲鋼片銜接填充,防禦力極佳。然而,它的重量約五十斤,這是一個不小的缺點。穿著它,戰士們的行動會受到很大的限製。

而棉甲則非常輕便,製作時隻需要七斤棉花。它的優點是即使遇到雨水也不會變重,即使黴爛也不會損壞。但它的缺點也很明顯,防護力一般,麵對鳥銃時,隻能保證人不受傷。在激烈的戰鬥中,這樣的防護顯然是不夠的。

再加上連日奔波,缺乏休息,此時他們已經人困馬乏,戰力與普通士兵無異,甚至還不如。更糟糕的是,他們的陣型已經被明軍衝亂了。戰士們東奔西跑,試圖尋找自己的戰友和敵人,但在這片混亂的戰場上,一切都顯得那麼困難。

騎兵的優勢在於機動性。戰爭的目的不僅是殺敵,還需要減少自己的傷亡。在古代戰爭中,隻有重裝騎兵敢於衝擊敵方的步兵軍陣,而輕騎兵則負責圍射,像剝圓蔥一樣層層射殺。然而,現在的他們,已經失去了這種優勢。

步兵陣中雖然有射手,但需要判斷敵方騎兵的行進路線,又需要在人群中尋找目標。一上一下之間,高下立判。明軍的步兵陣型嚴整,盾牌、長槍、弓箭手各司其職,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侯崇傅迅速掃視戰場,發現自己的兩千騎兵被明軍分割成了兩部份。一部分與明軍的騎兵廝殺在一起,在荒野上互相追逐。弓弩聲此起彼伏,不斷有士兵落馬而死或者死於戰馬的鐵蹄之下。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下忽隱忽現,如同一場殘酷的夢魘。

另一部分則被明軍的步兵纏住了。他們騎在馬上持著馬刀與明軍的步兵在一處土坡旁混戰在一起。侯崇傅怒拍馬背大罵道:“廢物一群!與步兵何須近身搏鬥?應該騎射才對!真是氣死我了!”他的聲音在戰場上回蕩,帶著無儘的憤怒和無奈。

他並不知道這些騎兵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連夜奔襲已經讓戰馬疲憊不堪了,麵對步兵時他們引以為傲的速度優勢也大打折扣了。再加上他們都穿著棉甲,與身著暗甲、手舉盾牌的步兵對射時完全沒有優勢可言了。戰馬的速度越來越慢,為了減少損失,隻能速戰速決,與明軍陷入肉搏之中了。

然而,即使是精銳部隊,在肉搏戰中的戰力也比普通士兵強得多啊!明軍雖然單體戰力較低,但是他們盔甲厚實、長槍長矛在手,依靠軍陣抵擋住了一波又一波的進攻啊!侯崇傅的心中充滿了焦急和無奈,他知道自己必須做出決定,否則這場戰鬥將無法挽回。

侯崇傅怒拍馬背,向明軍的步兵衝去。衝到半途,他突然拍了一下腦門,調轉馬頭衝向明軍的騎兵了。因為那夥騎兵正與步兵纏鬥在一起,自己衝過去也幫不上忙,反而容易誤傷友軍啊!

不如先擊退這夥明軍的騎兵,沒有了騎兵的牽製,那夥步兵就成了甕中之鱉了啊!此時,錦衣衛千戶曹國東回首望去,隻見己方的一千騎兵已經僅剩半數了啊!眾人身上都沾滿了血跡,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啊!

他遠遠望去,隻見近千名右臂綁著白布的騎兵正向他們衝鋒而來啊!他們的身形矯健,馬蹄聲如雷,仿佛要將這片戰場踏平一般。“張誌瑜還活著嗎?”曹國東喘息著大聲喊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和期待。

“咳咳……咳,”曹國東身旁傳來虛弱咳嗽聲,“我,我命比你大。”張誌瑜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帶著幾分堅定和執著。曹國東仔細一看,才將這個血人與太監張誌瑜對號入座了啊!他的心中充滿了驚訝和敬佩,沒想到這個太監竟然有如此堅韌的意誌和戰鬥力。

“好啊,”曹國東欣慰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對眾人說道:“錦衣衛們還在嗎?”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關切和期待,希望這些忠誠的戰士們還能堅持下去。

“在!”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卻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啊!這些錦衣衛們雖然身負重傷,但他們的意誌卻如同鋼鐵一般堅定,沒有絲毫的動搖。

“本官現將麾下錦衣衛的指揮權交予內廷太監張誌瑜,他即是你們上司,其命即我命啊!”曹國東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決絕和信任,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繼續指揮這場戰鬥了,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張誌瑜的身上。

“聽到了嗎?”“聽到了!”錦衣衛們沒有任何質疑,此情此景也不容質疑了啊!他們的心中隻有戰鬥和勝利的信念,其他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高千戶……這是?”張誌瑜拍馬至曹國東身旁,欲詢原因,卻見曹國東臉上血色正以肉眼可見之速黯淡無光了啊。他的心中充滿了焦急和不安,不知道曹國東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低頭一看,隻見馬鞍下血流不止啊!張誌瑜欲言又止,被曹國東伸手製止了啊!“我累了,這次由張公公率軍衝鋒吧!”曹國東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疲憊和無奈,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眼見敵人越來越近,張誌瑜無暇悲傷,迅速整頓隊形啊。“曹國東,這次衝鋒的口號由你來喊吧!戰後我們一起吃烤饅頭!”張誌瑜伸出滿布血跡的左手,拭去眼淚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堅定和期待,希望這場戰鬥能夠取得勝利。

“好!全體都有……”曹國東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激昂和振奮,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決戰了。“殺!”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錦衣衛們如同狂風中的烈火一般衝向敵人,他們的心中隻有戰鬥和勝利的信念。

鐵蹄轟鳴,如同天際滾雷,刀劍交響,激蕩起一片肅殺之音,在這蒼茫大地上譜寫著一曲悲壯的戰歌。張誌瑜抹去眼中的淚水,堅毅的臉龐在戰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冷峻。他毅然揮動著手中的指揮旗,引領著殘餘的五百騎兵,如同狂風中的烈火,再次向敵陣發起衝鋒。他的目光回望曹國東的遺體,心中五味雜陳,思緒如同紛飛的戰塵,飄忽不定。東廠之人素來輕視錦衣衛,稱他們為陛下的走狗,而自詡為陛下的貼身侍從。今日,他對曹國東的死感到一種莫名的哀痛,或許是因為在這亂世之中,曹國東曾多次饋贈他烤饅頭的恩情,那份溫暖,在這冰冷的戰場上顯得尤為珍貴。

張誌瑜將悲痛化為憤怒,如同火山爆發,驅策著戰馬,直衝向敵將。他手下的五百騎兵,如同決堤的洪水,勢不可擋,他們的身影在火光中閃爍,猶如一道道黑色的閃電,劃破夜空。每一個騎兵都像是從地獄中爬出的戰神,他們的眼中隻有勝利,隻有對敵人的仇恨和對生存的渴望。

果毅將軍侯崇傅目睹這衝鋒的騎兵,心中暗自詫異。他們僅有五百人,卻仿佛擁有五千人的氣勢,那是一種不屈不撓,一種為了生存而戰的決心。未等他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兩軍已經混戰在一起。慘叫聲此起彼伏,生命在瞬息之間消逝,如同飄零的落葉,無聲地落在冰冷的土地上。有的人被戰馬壓在身下,骨折臟碎,他們的眼神中還殘留著對生的渴望;有的人失去了手臂,伏在馬背上哀嚎,他們的聲音如同夜梟的悲鳴;有的人身中數箭,仍揮舞著兵刃衝向敵人,他們的身影在火光中顯得如此高大;有的人失去了頭盔,半個頭顱被削去,餘下的目光中充滿了絕望,尋找著歸途,那是一種對家的深深眷戀。

這是一場血肉橫飛的戰鬥,鋼鐵是唯一的法則。在戰馬的嘶鳴聲中,勝負已經分明。衝鋒過後,侯崇傅環顧四周,發現身後的騎兵僅剩五六百人。要知道,兩隊合並時至少有千三四百人。雖然敵人的戰鬥力強大,但怎能一次衝鋒就消滅他們一半的人?他遠遠望去,隻見五六百騎兵與戰馬一同倒下,那是一種悲壯的落幕,是戰士與戰馬共同譜寫的最後一曲。戰馬喘息著,鼻前噴出白霧,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淒涼,它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疲憊與無奈。人可以憑借一口氣支撐下去,但戰馬卻不同,連日奔波未得休憩,加之連續衝鋒,馬力已經耗儘。一個士卒走到倒地的戰馬前,不斷地鞭打它:“起來,快起來!”然而戰馬體熱肌痙攣,四肢僵硬已經無法動彈了,即使不死也無法騎乘了。侯崇傅目睹這一幕,心中明白大勢已去,那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是對戰爭殘酷的深深體悟。

“完了,全完了!”侯崇傅心痛不已,他不僅未能取得勝利,反而損失了三千精銳部隊,這都是他親手帶出來的戰士啊!他們的笑臉,他們的豪情,都在這戰場上化為烏有。一個親兵馬上提議道:“將軍,明軍以逸待勞,我們撤退吧!”侯崇傅猶豫了一秒鐘,終於下令:“撤!”有人問道:“戰場上的兄弟們怎麼辦?”張誌瑜的心再次揪緊,他望著戰場上仍在戰鬥的士卒們,他們並未投降,仍高舉兵刃抵抗著。然而騎兵失去了戰馬,就如同將軍失去了士兵,他們在平地上的戰鬥並不習慣,頃刻間就被明軍斬殺。“自求多福吧!沒有戰馬,即使救了他們也難以逃脫明軍的追殺。”張誌瑜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無奈與悲痛。

張誌瑜與左都督蔣太微率領八百騎兵會合後,大聲呼喊道:“劉都督,太子是否安全?”蔣太微冷眼巡視著戰場,回答道:“無憂。”他們的目標是擒賊先擒王,蔣太微想要擒獲敵將,而對方則想要擒獲太子。片刻之後,他們發現了侯崇傅。雖然不知道他的姓名,但他立於騎中,氣勢非凡,顯然不是等閒之輩。蔣太微指著侯崇傅的位置,對錦衣衛百戶王世德說:“你帶五百錦衣衛與張誌瑜共同擒獲此人,如果他逃跑,就不必追了,立刻回來支援。”“遵命!”接著,他又對東廠太監汪學海說:“你帶二百廠衛去斬殺那些與步兵纏鬥的流賊。”“遵命!”

張誌瑜帶著王世德再次發起衝鋒,他們的身影如同兩道黑色的閃電,劃破夜空。而汪學海則帶著二百人去支援步兵,蔣太微則帶著百人清掃戰場。實際上,他們是在補刀、救治傷員和消滅敵人。果毅將軍侯崇傅看到明軍追來,立刻逃跑,他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如此狼狽。明軍並沒有追擊,他們也撤退了,連日的奔波已經讓人困馬乏,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如果再戰的話,必然會全軍覆沒。而且這裡已經是明軍的勢力範圍,他們孤軍深入已經非常危險了,絕對不能留在這裡。最重要的是,他們此行的目的是擒獲明太子朱慈?。既然朱慈?不在這裡,那麼就沒有必要再打下去了。

侯崇傅離開後,戰場上的流賊逐漸放棄了抵抗,他們扔下兵刃,想要投降。蔣太微走到一個投降的士兵麵前,麵無表情地問道:“這次是誰帶隊來的?”“是果毅將軍侯崇傅。”“斬!”蔣太微一聲令下,將所有的流賊士兵全部斬殺。他們都是流賊的死忠分子,即使放了他們也會回到流賊的陣營中去。而且他們的手上都沾滿了明軍的血,不殺他們不足以平民憤。

斬殺俘虜後,蔣太微開始清點人數。這一戰的傷亡非常慘重,錦衣衛一千人中有二百八十四人死亡,一百七十六人受傷;廠衛一千人中有三百七十一人死亡,八十九人受傷;傷亡最重的是天津守軍,他們一千人中有七百五十二人死亡,剩下的人都受傷了。看著傷亡慘重的守軍,天津巡撫單榮慶流下了眼淚:“造孽啊!造孽!”他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悲痛與無奈。

蔣太微默默地計算了一下,然後吩咐道:“錦衣衛、東廠和我共同護送太子的車駕前往直沽。天津守軍傷亡慘重,返回駐地休整。”“你們中官職最高的是誰?”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站了起來,說道:“末將任把總一職。”“我給你留下兩車銀子,雖然不多,但也能實現我的諾言。你們立刻啟程,返回駐地休養生息。回去後,把人名冊遞給駱養性。到了南京,我會向陛下請旨論功請賞,並將戰死將士的名字刻在忠烈祠內。”渾身是血的把總眼眶瞬間濕潤了,他單膝下跪,說道:“末將遵命!”“啟程!”蔣太微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堅定的決心,他要將這些英勇的戰士帶回家,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榮譽。

蔣太微帶著一千多錦衣衛整頓隊伍,再次啟程。在流賊的追殺下,南遷的隊伍損失不輕。朝臣和勳貴都有傷亡,路上啼哭之聲不絕於耳。有幾個勳貴看到蔣太微後,大罵道:“蔣太微,你不得好死!流賊追來時,你不在後麵阻擋,反而把我們拋在後麵吸引流賊。到了南京,絕不會饒了你!”他們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憤怒與不滿。

蔣太微麵帶歉意地說道:“宣城伯,莫要生氣。幸虧你們的金銀擋路,否則流賊不會亂陣型,我們也無法取勝。回去後,我會給你們論功請賞!”“放屁!放你娘的屁!”宣城伯衛時春大怒道,“流賊沒有追來時,你就帶著錦衣衛和廠衛逃得無影無蹤,何來僥幸取勝?分明是他們殺夠了!”“還有太子呢?你奉命保護太子的安全,我親眼看到你拋棄了太子的車駕而逃。”他們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深深的質疑與憤怒。

提到太子,一行人終於找到了攻擊蔣太微的理由。他們此行的目的是保護太子,如果太子有什麼意外,他們完全有理由革去蔣太微的職務,並立即查辦他。蔣太微淡淡一笑,說道:“太子已經在直沽的海船上了,隻等我們一到,就可以開船入海,直奔鐵門關。”衛時春愣住了,“太子為何如此迅速?”蔣太微麵無表情地回答道:“我早就料到流賊會有此行動,所以提前讓勇衛營的將士們喬裝改扮,護送太子出京。一路上快馬加鞭,已經到達直沽多時了。”

衛時春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想清楚整個過程後,他喃喃自語道:“原來你這廝竟讓我們給太子當替死鬼!”“可惡!可恨!可憎!”“蔣太微,你等著……”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深深的憤怒與不甘。

蔣太微麵無表情地望著這些人,心中充滿了無奈。他能指揮勇衛營的人嗎?出這個計謀的人不是他,而是當今的皇帝,大明天子!他名義上安排朝臣和勳貴與太子一同前往南京,但實際上卻是讓這些人當誘餌,替太子擋刀!如果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就是他蔣太微出的主意!皇上怎麼可能讓群臣當替死鬼呢?他可是一個愛臣如子的好皇帝啊!蔣太微的心中充滿了苦澀與無奈,他知道自己隻是這場政治遊戲中的一枚棋子,但他的忠誠與信念卻讓他無法背叛自己的職責與使命。

在京城這片皇家的疆域裡,春日的暖陽灑滿了每一寸土地,卻也掩不住那即將翻湧的風雲變幻。走在通往坤寧宮的石板路上,林小風的步伐顯得有些沉重,他的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他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身邊的郭天陽,眉頭微蹙,急切地問道:“郭天陽,太子那邊沒事吧?”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郭天陽,這位身形魁梧,麵容堅毅的將領,聞言立刻停下腳步,目光堅定地回答道:“太子已經由勇衛營的將士們護送到直沽了,等南遷的百姓一到,就能上船出海,直奔南京!”他的聲音沉穩有力,仿佛任何風雨都無法動搖他的決心。

林小風聞言,輕輕點了點頭,但眉頭並未舒展,反而更加緊鎖。“哦,那就好。南遷的百姓路上沒遇到什麼危險吧?”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百姓安危的關切,但這關切背後,隱藏著更深一層的考量。

“南遷的消息,兵部每天都報平安。昨天沒什麼事,要是有變故,應該會在今晚!”郭天陽的回答簡潔明了,語氣中透露出對局勢的掌控力。

林小風再次點頭,心中暗自思量。明天就要上船了,李自成的水師尚未成形,想在海上攔截太子,無異於癡人說夢。然而,他這連番詢問,並非真的關心那些南遷的百姓,儘管他們都是忠誠於國家的臣民。在他的心中,有一個更為重要的聲音在回響――太子,才是決定劉澤清命運的關鍵,不能有絲毫的閃失!

繼續前行,坤寧宮的輪廓漸漸清晰,林小風卻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襲來。連日來的操勞,不僅消耗了他的體力,更讓他的精神幾近崩潰。現實中的皇帝生活,與他曾經的想象大相徑庭,他不僅要保衛這座搖搖欲墜的京城,還要與朝堂之上的文武官員鬥智鬥勇,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走進坤寧宮,周皇後的溫柔安撫如同一縷春風,吹散了他心頭的些許陰霾。在皇後的陪伴下,林小風終於放下了所有的防備,沉入了夢鄉。夢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遠離了權謀與爭鬥,隻有純真的笑容和溫暖的陽光。

……

第二日清晨,前門大街上一派熱鬨非凡的景象。街頭巷尾,孩童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清脆悅耳。

“賣報賣報!林小風十七年,兩文一份,一份兩文!”他們手中揮舞著一張張新鮮的報紙,穿梭在人群中,臉上洋溢著興奮與期待。

早起的人們,剛倒完夜壺,就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賣聲吸引。他們好奇地圍攏過來,看著那些孩童手中的紙張,心中充滿了疑惑。

“報紙?朝廷的邸報也外賣嗎?”一位老者捋著胡須,疑惑地問道。

“不是,朝廷的邸報可不會叫林小風十七年。敢用萬歲爺年號的人,肯定是個狠角色。”旁邊的一位中年漢子搖了搖頭,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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