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郎納妾也好,尋歡也好,奴家都不生氣,奴家隻是婢妻,以後也會好好服侍徐郎。”
“你先抬起頭。”
薑采薇顫了顫身子,破天荒的沒有聽徐牧的話,還是把頭垂著。
“徐郎啊,天晚要凍了,奴家把被褥放好,就、就回去了。”
徐牧心底發澀。
薑采薇的聲音裡,分明是帶著哭腔了。
沉默了下,徐牧讓給了身子。
薑采薇捧著被褥,依舊緊緊垂頭,待把被褥放下,轉過頭時,一雙眼睛已經通紅。
沒等徐牧多看兩眼,一下子又把頭垂了下去。
“徐、徐郎,奴家先走了。”
“我沒做那些……算了,你好好休息。”
薑采薇逃也似的身影,倉皇往前跑開。
……
春雨連綿不斷,沒等放晴兩天,便要毫無顧忌地落了下來,將莊子周圍的世界,染成了濕漉漉的一大片。
“東家,糧車來了!”箭樓上,傳來周洛呼喊的聲音。
司虎匆匆把莊門推開,不多時,十幾輛馬車載滿了糧食的馬車,魚貫而入。
“哪位是徐坊主?”一個背著鐵棍的中年大漢,拿著文契走近。
大漢後頭,十餘個背著長棍的青壯,也慢慢靠近,謹慎地看著四周。
這些人大多是武行,實則和走鏢一個性質,替雇主送貨上門,賺些正規的刀口銀子。
徐牧大方地付了尾款,不忘打賞了小袋碎銀,遞到中年大漢手中。
“徐坊主最近小心些。”收了銀子,中年大漢的語氣,也溫和起來。
“怎麼說?”
“我等隨車路過老北山南麵之時,發現有山匪在曬刀了。”
“曬刀?”徐牧怔了怔。
“土匪曬刀,那便是說,近些時間會有吃大戶的行動,讓其他地方的瓢把頭,莫要靠近搶食。”
老北山,二大王。徐牧皺住眉頭,曬刀的目標,無疑是他徐家坊了。
“言儘於此,徐坊主須注意。”
“多謝好漢。”
中年大漢點點頭,待卸完糧食,帶著車隊又駛出了莊子,不多時,便消失在莽莽的林路之中。
“陳盛,先讓人把糧食搬到穀倉裡。”
“東家放心。”
徐牧回頭往前,眉頭越發緊皺。
老北山上的那夥山匪,已經成了壓在他胸口的大山。
現在尚且有莊子庇護,但以後呢,收糧送酒的,總不能一輩子都躲在莊子裡吧。
“司虎,等陳盛他們做完活,都喊到小馬場這邊。”
“牧哥兒要作甚?”
“教你們騎馬殺敵。”
“哈?”
徐牧沒有多說,繼續往前走,走到小馬場方才停下。
在他的麵前,有十三匹老馬,被卸去了車駕,正圍著整個小馬場,撒著梯子跑得正歡。
徐牧看著,臉色有些可惜。
可惜隻是些老馬,若是那種能上戰場的烈馬,才叫真正的良駒。
不過,按著大紀的市價,一匹好些的烈馬,至少要上百兩,以他現在的身家,最好是彆想了。
北狄人近百年,在與大紀的交鋒中,能頻頻獲得大勝,很關鍵的一個原因,便是北狄人的草原裡,有著數百個上好馬場。